摸虎鲸的手感,像摸一个实心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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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信市水族馆后场,临时隔离区的灯光比展览区要昏黄一些,空气里带着微弱的药水味。 新来的小水獭被安置在一个带温控的观察箱中,这是个小姑娘,不到一岁大。身上还覆盖着稀薄的毛巾,才一小团大。她缩成球状躺在角落里,毛发被油污黏结成一缕缕,露出下腹的皮肤已经发炎,红肿泛白。 她不叫,也不挣扎,黑亮的眼珠只是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像是一只被潮水冲散、丢了巢的小舟。 陈桐教授摘下手套,眉头拧得很紧。 “小洁,把她脚掌那块记录一下,做档案。” 兽医助理出身的饲养员小洁低着头,声音比平常还轻:“脚、脚趾好像少了半个……她还能不能……” 话没说完,她喉头一紧,眼眶都发热了。 韶水音站在一旁,没出声。 她把速写板抱在怀里,手指紧紧握着画笔。她知道自己的职责不是难过,而是记录——把一切记录下来。 油污的颜色、皮肤发炎的分布区域、脚趾缺失的位置、精神状态、眼神聚焦的角度……她都要画下来,要用图像告诉人类这只水獭正在承受什么、失去了什么。 但这一刻,她没法落笔。 她只盯着那只小水獭,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怔怔的,一眨不眨。 那不是普通的失措,那是彻底没有方向感的孤独。 一只不到一岁的水獭崽,原本这个年纪应该趴在母亲的肚皮上、用小爪子扒拉着熟悉的毛发,而不是缩在异地的铁皮箱里,等着人类告诉她“你还能活下去”。 韶水音忍住了情绪,但整个后半天,她的呼吸都压着一股沉闷。 她一边画,一边听着陈教授和水族师讨论那种弓形虫的毒性和治疗方案,那是一种极罕见的变种,已经侵入神经系统,目前只能靠药物压制,能不能痊愈,谁也说不准。 她一笔一笔地描绘那种虫体的结构,它比普通弓形虫更纤细,体节之间几乎没有分界,像是一根毫无征兆地切入组织的细丝。 她的眼神没有偏移,但心里却像被那只虫钻进去了一样。 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沉了下来。 ** 当她晚些时候回到水獭展区,看着那些活泼的水獭跳进水池、追逐、翻滚、啃着冻鱼时,她脑子里还是那只缩在角落的小姑娘。 原来不只是人类的幼崽会孤零零地在医院里等待命运的裁决,动物也一样。 她想起那只小水獭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什么的样子,心脏被那种沉默的无助勒得生疼。 这不是她第一次画“遭遇不幸的动物”,却是第一次——有种深深的、被自己无能感压住的情绪,不断蔓延。 她今天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午饭都没怎么吃。 下午靠在员工通道边的长椅上闭了会儿眼,像是在强迫自己冷静。 可脑子里,还是那只小水獭的眼睛。 她抱着速写本,翻了一页,还是没能落笔。 她知道,这一页,得等到晚上。 等到夜色再安静一点,等到她的手,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 又是公交880线路的末班车抵达位于市郊的春信市水族馆的时间。 多雨的季节里,除了大雨便是街边堆砌的积水。此时雨已停,路边的积水在路灯下泛着光。车灯切开夜色,停稳。 “咔哒”一声,车门应声开启。 韶水音走了上来。她的情绪不似前两天那样开朗,反而有些闷闷的,但她在见到那个坐在驾驶位的高大身影时,还是挤出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是“哪怕我在疲惫中,也很开心见到你”的笑容。 她投了币,和前两天一样,在靠近驾驶室的位置找了个最近的座位坐好,好像靠他近一些,自己就会安心一点。 温惊澜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 他知道自己的普通话不标准,说完后顿了一下,又放缓了语速,低低地补了一遍:“你不太像……前几天。” 韶水音听见了,抱着书包在他后侧坐下,沉默了一瞬,像是在努力斟酌用词。 然后她开口了。 “今天……馆里送来了一只小水獭。” 她的声音轻而缓慢,像是一点点拧开的盖子,把藏了一整天的情绪小心倒出来。 “是临省湿地那边发现的……她还不到一岁,身上全是油污,缩在垃圾堆边上。有人本来以为是死老鼠要丢掉,结果她动了一下……才救回来。” 温惊澜没说话,专注地看着前方,但耳朵却听得极认真。 “她的脚趾少了一小截,毛也掉了,感染了弓形虫,是种罕见的毒性变种。医生说能不能熬过这个星期……还不一定。” 韶水音语调稳定着,但已经压不住眼眶里的涩意: “她一个人躺在那里,睁着眼,却什么都不动……你知道吗?那种年纪的小獭獭,本来是趴在mama肚皮上打滚撒娇的……” 她低下头,鼻音含了水意:“我真的很怕她熬不过去……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已经在发抖。 她不是在哭求谁安慰,只是讲着那些她今天见到的事——讲着那只小小的、不说话的生命,讲着自己藏了一整天的疼。 而温惊澜听着听着,喉头慢慢哽住了。 他没有插话,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只是那一刻,她的情绪像浪一样卷过来,将他整个人也裹进去了。 他不认识那只水獭,但忽然——他心里开始为它难过了。 不是因为它多可怜,而是因为她在讲它的时候,眼神那么真,声音那么轻,像在讲一个自己认识很久的孩子。她能为那样一只小动物难过到这样,甚至心疼到破防,那种温柔与善良让他几乎有些慌乱。 慌乱的不是情绪,而是那种被她牵着走、一起共情的感觉。 她没有向他索取任何安慰,却让他从心底里也跟着痛了一下。 车厢一时沉寂。 温惊澜没有转头,只是右手松开方向盘,缓缓握了握。 手心微热。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一点地方塌了下去,悄无声息,却深得不得了。 韶水音低着头,声音哽咽,泪水一滴滴落在抱着的书包上。 她说得不快,也没有故作脆弱,只是轻声讲着那只小水獭的遭遇。那些细节,是她今日整整一天下来的亲眼所见、亲手所绘,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再是动物学专业术语,而是像在讲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小孩。 温惊澜没有急着说话。 他听着,掌心压着方向盘,眼神落在前方路面,却已经从那只水獭的模糊画像里,想象出了它蜷缩着的样子。 公交车驶过一个缓弯,他轻轻拧了拧方向盘,像是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他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来,仍旧是带着点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却不再迟疑。 “……我哥家的孩子,小时候,也让我们怕过。” 韶水音抬起头,有些意外。 “那时候不到一岁,医生说,他头顶那个……‘囟门’闭得太早了,得开刀。我们一大家子,谁都没经历过,听见要动脑袋的手术,都懵了。” 他话说得慢,不为了斟酌,而是让每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 “我嫂子……天天哭,眼睛都肿了。我哥也急,从来不说话的人,有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看到他坐在客厅黑灯里,抱着孩子,不吭一声地流泪。” 公交车内光线昏黄,那一幕随着他叙述落入夜色里,像是城市之外另一段沉默的风景。 “后来孩子进了手术室。几个小时……我们坐在走廊,都没敢出声。” 他顿了顿,轻轻吸了一口气:“但孩子熬过来了。恢复也快。现在六岁了,蹦跶得比谁都凶,天天在我们家爬上爬下,还老学我哥说话。” 说到这儿,他转过脸,用后视镜扫了一眼韶水音。 她还红着眼,泪水没擦干,但神情安静下来,像一池刚刚平静的水。 温惊澜没有笑,只是轻轻收回视线,低声道: “……我不懂水獭的病,也不知道那只小家伙能不能好。” “但有的孩子……就是能熬过来的。” “她也可以。” 这不是“鼓励”。 而是在一场沉默的悲伤里,两个不善言辞的人,以自己的方式相信并共守着一个生命的可能。 车厢轻轻摇晃,像是夜色里一艘缓行的鲸鲨,载着他们两颗善良的心,驶向还不确定、但也许会出现的晨光。 韶水音怔了几秒,眼睛还是红的,但泪意已经渐渐褪去,像是被轻柔的潮水慢慢抚平。 他不懂科研,却能第一时间共情她对水獭的难过。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那样的话——不是什么空泛的“都会过去”,也不是站在一边的“理性分析”。 那是一种真实到近乎沉默的体贴,从一个看起来笨拙、话不多的大人嘴里说出来,反而像被捧着递到她心口的温热手心。 就那样轻轻一贴,她的心就没那么疼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却笑了一下,像是这场风雨里的水獭终于翻了个身,毛茸茸地浮在水面上。 “……鲸鲨先生,你真的……” 她话没说完,像是在心里轻轻打了个结,才终于问出口: “你是不是,有挺多朋友的?” 她没看他,只是歪着头靠在座椅边沿,睫毛还挂着一点水光。 但语气里带着某种温暖的肯定——不是刻意夸他,只是她心里真就这么觉得。 她想了想,又笑了一下,小声补了一句: “你这样的人……不太会不被喜欢的。” 温惊澜没回头,耳尖却悄悄红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轻轻收了收,像是这个赞美太直接了,根本接不住。 他只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像从喉咙最底部滚过,尾音不知是被压住了,还是藏了点什么别的情绪。 “……还行吧。” 说得像句日常寒暄,语气却有些发虚。他一边说,一边轻踩了下油门,让车速重新回归正常。像是动作掩饰了那一瞬间的慌乱。 但下一句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他顿了顿,还是带着那一口略重的地方口音,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是不是……朋友也挺多的?” 声音不高,语气甚至有些拘谨,但听得出,他是真的在意这个答案。 哪怕才认识短短几天,他已经感受得到——她那种不带锋芒的活泼、那种自然涌出来的关怀与爱意,是连空气都能变暖的存在。 像是有一颗热乎乎的小心脏,根本不经大脑,就敢撞进人心口里来。 他难以想象,这样的她,居然会有谁不喜欢。 韶水音低着头,没立刻说话。 片刻后,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嗓音带着浅浅的笑: “嗯。” “和你一样……也还行。” 她声音不大,像怕吵到什么,却柔得能把夜都轻轻抱住。 公交车静静地行驶着。 窗外是一片刚刚雨后的城市灯光,玻璃上映着水光反射的影子,像是海面上搁着无数星星的碎片。 ** 车灯的光束在夜色中缓缓扫过潮湿的柏油路,车厢里静谧柔和,只剩下发动机的低声和偶尔路灯掠过玻璃窗的明暗浮动。 前方站名亮起。 韶水音看了一眼,轻轻站起身,把抱着的书包重新挎好,慢慢走到车后门。 她停下脚步,转头朝驾驶座那边看了一眼。 “鲸鲨先生——” 她声音轻轻的,有点小,也带着一点刻意藏不住的不舍与牵挂。 “昨天的小鱼……你吃了吗?” 她指的是那条特意从馆里带出的多春鱼——用北海道奶糖“贿赂”小洁得来的、她满心满眼想和他分享的好东西。 温惊澜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她一眼。 在夜色的光影里,他的表情不多,但眼角那一点点压不住的笑意,像是浮在水下缓缓游上来的光。 “吃了。” 他说,“很好吃。” 语气平淡,却带着真实的肯定。那种不擅表达的人,只有在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时,才会讲得这么稳。 “……和你说的一样好吃。” 韶水音“噗嗤”一下笑出来,眼尾还泛着些红,却重新露出了那种像水獭甩甩毛一样的轻盈神态。 这趟公交车,像是她今天情绪里的一个出口——她哭过、共情过,也被鲸鲨先生拉了一把,现在终于笑了。 车缓缓停下。 韶水音站在车后门处,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回头朝驾驶座那边挥了挥手。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这话听起来极普通,像是邻家姑娘的日常道别,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语气里裹着一种格外真切的、柔软的情意。 温惊澜心口像被什么一瞬间劈开了一道热缝,整个人都被那句话劈得烫起来。他抬起手,笨拙又认真地朝她挥了下: “你也是——路上小心。” 后门打开,风灌进来一阵,她跳下车,消失在夜色里。 而温惊澜坐在驾驶座里,手还停在空中两秒才慢慢落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曾得知她的名字。 ** 由于在公交上与温惊澜的聊天,韶水音在回到宾馆后,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她重新打开画布,开始专注的描绘昨天没画完的虎鲸。这种齿鲸可爱的像大熊猫一样的外貌很容易让人忽略它们那一口小尖牙,而她的任务就是仔仔细细的描绘好这一口锋利的小牙,将它们完整的呈现给年青的读者们。 她回忆起自己在海洋馆摸到虎鲸时的经历,当时她其实有一点怕,因为听闻过Tilikum的经历,她心中对于这种美丽而强大、却不得不围困于方寸间的动物,有一些本能的惭愧与不安。 但是虎鲸的手感真的很好,皮面很光滑,入手沉甸甸的,像是在摸一个实心的茄子。 她愣了一下,画笔一顿,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触摸到过“鲸鲨先生”。她的手指像掌心内蜷缩了一下,目光有些失焦—— 她记得那个年轻男人很高,体型看上去也很壮实,她第一次赶上末班公交车、第一眼看到他那么个人坐在那里,眉眼间带着些憨气,口音发钝的问她冷不冷,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可是她没有触碰过他,哪怕只是他的衣角。因为她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工作,她不能去触碰一个正在工作中的公交司机,那样不是尊重与礼貌的行为。 但、但她此时…居然在想触碰他,这本来没什么…可、可她想要触碰的地方是… 她狠狠地咬住唇,浑身都有些打抖,血液逆流到了手臂和肩膀,直击心口。 沉甸甸的… 可能有些粗糙,但是可以用手托起来,那份粗糙感会刚刚好把掌心磨得很舒服,通过最细腻的神经,将她的快感进行全身性的麻痹… 沉甸甸的…很软…粗糙、但很有…有温度和手感…揉捏起来,或许会有水一样的流动感… 沉甸甸的,不大,却分明是成双的东西,被裤子包住了,在男人大腿间安安稳稳地窝着。因为他坐着,所以那对东西自然下垂,像什么被护得好好的果实,柔软,又有点分量。 她从没摸过别人的那个地方,但她很确定,那个部分——一定很有手感。 皮肤应该薄一点,滑,但又不会像手臂那样平整。应该是那种一握就陷进去一点的质地,像把手伸进什么温热的水袋里,还能摸到两颗浸在里面的小果冻。 她指尖轻轻一抖,整只手几乎僵在画布上。 她甚至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用手去托住那对东西,会不会刚好能填满她一整只掌心?捧着它们,手心都会被烫到发麻…… 她猛地回过神,心跳重得像要炸出来一样,赶紧放下画笔,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脸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