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娘,拟水黾与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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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荡旁的小型浮草水塘边,魏燕秋与韩焱两位资深艺人十分钟内围绕“这到底是不是青蛙”展开了三轮拉锯战。 “我跟你讲,这分明是蟾蜍!”魏燕秋拎着捕虫网,一脸笃定地盯着水边那一团滑腻的东西,语气中带着老派的自信。 “不是蟾蜍,魏老师。”韩焱翻开手中的野外图鉴,语气克制而坚定,“这是东方狭口蛙,分布很广,擅长钻泥,不是你说的那种。” 科研员柳屿站在两人中间,额角青筋轻跳,终于忍不住出声:“老师们……那其实是蝌蚪,还没长腿。” 魏燕秋一怔,目光微变,随即慢慢抬起脚:“……那我刚刚是不是踩了好几个?” 科研员柳屿闭了闭眼,像在默念心理调节口诀。 【弹幕狂笑】 【哈哈哈哈哈第一组又双叒吵起来了】 【“这不是蟾蜍是蝌蚪”这句话我能笑一天】 【科研员柳屿已气到语音包化:“别问,问就是不认识腿”】 【魏老师太可爱了,她真的以为踩的是软泥】 【韩焱:我演戏几十年了,我能不认识蟾蜍?】 镜头一切来到第二组嘉宾的拍摄现场,半封闭浅滩边,浮草丰茂、蚊虫密布,小鲜rou程也刚踏进浅水区就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姐,你不痒啊?”他一边抓着自己裸露的手臂,一边冲Annabel喊。 混血儿摄像师Annabel神色平静,一身黑衣,举着相机专注拍摄池塘中的蝌蚪,语气里带着点淡漠的傲气:“我的防蚊喷雾是定制款。法国的。” 程也眼睛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有多的吗?分我喷一喷?” Annabel头也不抬:“没有。” “行吧……我不挠了,不是克制,是我已经挠到手废了。” 科研员王律在旁默默低头记录样本数据,脸上浮现出一种对命运认命的超然。 【弹幕爆笑】 【程也是蚊子的天选之人】 【Annabel:我对程也的情绪是‘拍蝌蚪时你别动’】 【这组反差好大,一边像在生存挑战,一边像在拍Vogue大片】 【程也下次来节目要带蚊帐】 【Annabel冷静到我怀疑她是不是有血清自动净化系统】 方昀带队的第三组在碎石湿滩地上,镜头刚一切就听到林洛惊呼一声,她低头盯着自己失踪的鞋:“我是不是掉了一只鞋?” “你踩的是浮石,我也掉了一只!”薛天翼蹲在泥水里奋力拔脚,满脸苦笑。 科研员方昀从背后冲出来,声音几乎崩溃:“请不要再动了!你们踩的位置是黄黏藓,是国家重点保护的水生苔类!!” 林洛怔了怔,尴尬地挪了挪脚尖:“……我们是不是算‘踩雷’了?” “那我们这组的记录名就叫——《搞笑组踩雷事件录》。”薛天翼语气轻松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出个综艺专辑。 方昀沉默了两秒,低头在记录本上写下:“苔藓状况:非常糟糕。” 【弹幕哈哈狂刷】 【这一组是来踩苔藓不是来采样的】 【林洛的高跟鞋警告】 【薛天翼的求生欲上线:“我不是不动,是踩不动!”】 【科研员是真的快疯了!】 【建议节目后开个‘科研员心理疏导专场’】 第四组的探索区域在最为丰茂的深草区。深草区水草摇曳之间,叶悠然尖叫着往后一跳,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有东西动了动!!” “是我给你抓的螃蟹。”白致远神情平静地举起手里的小笼网。 “啊啊啊你别靠近我!它会夹我!!”叶悠然连连后退。 白致远将小螃蟹放入样本瓶,一脸无辜:“你刚才还说要录点‘有综艺感的小动物’……” “我以为是那种软萌小青蛙,不是这种张牙舞爪的家伙啊!” 科研员陈理目光从观察表上抬起,语调平稳如水:“它是中华绒螯蟹,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值得尖叫。” 叶悠然:“……” 白致远:“……” 陈理继续低头做记录,仿佛刚才那句冷幽默只是他日常科研工作的一部分。 【弹幕狂潮】 【叶悠然的综艺感真的拉满了哈哈哈哈哈】 【白致远是天然反差萌 他太淡定了】 【陈理老师语气太好笑了:“值得尖叫”哈哈哈】 【第四组成功录制《青春环游记but有螃蟹》】 【叶悠然今天的尖叫频率大概是她在打歌舞台的三倍】 第五组上线还在预热,弹幕里却已经热闹成了一片: 【目前最稳的是伏苓和徐博士那组吧,虽然镜头少但好有内容感】 【他们那组像是在拍《湿地秘语》】 【你们发现没?伏苓镜头每次都在科普……真的不是来参综艺,是来参学术会的】 【我现在严重怀疑:伏苓是不是在给徐博士带娃的同时,还顺手带组科研项目?】 【她笑一下我都觉得草原长出新草了】 风轻轻拂过温润平静的水面,芦苇摇曳,阳光从枝叶缝隙斜落,打在两人肩头。 伏苓蹲在一片浮水草边,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昆虫收纳盒,正耐心地教萱萱分辨刚刚采到的两种昆虫标本。 “这只身体粗短一点,翅膀平平地摊着,像架小飞机,是蜻蜓。”她用镊子轻轻指着一侧,“而这个,身子细长,停下时翅膀会合起来,是豆娘。” “伏老师!”萱萱乖乖坐在她旁边,眼睛亮晶晶地看她,“你以前是怎么记住这些的呀?” 伏苓失笑,偏头看她一眼,“我小时候哪有你学得快。” “骗人。”萱萱一脸不信,“我爸说你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把生态图画得像教科书一样了。” 伏苓轻轻一顿,眼角不自觉染上笑意。 “你爸怎么哪儿都乱说。”她故作严肃地捏了捏她的帽檐,“他才是最该闭嘴的那个。” 萱萱抿嘴一笑,靠近她,压低声音:“mama,他真的很不合格哦,明明是你让他保密的——结果每次看你都要偷笑。” 伏苓无奈,“我不是早说了嘛,在节目里不许叫我‘mama’。”还好现在是远景拍摄,不然真的要爆大雷了。 “可我想叫。”萱萱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小得像一只粘人的猫咪,“伏老师太好听啦,但‘mama’是我一个人能叫的。” 伏苓心都软了,叹口气:“你这小鬼,最会钻空子。” “那你让他别老看你嘛。”萱萱抱怨,“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他视线黏在你身上,眼神都在发光,我都怕被摄影师拍到了!” 伏苓捂了下额头,“……这就是我为啥一直不敢带他来综艺的原因。” 她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手指轻轻绕了一下萱萱的马尾:“说好了不能暴露,我们可是秘密组织。” “那我们现在是‘秘密母女’?” “是秘密中学生跟伏老师的亲密合作关系。” 萱萱忍着笑,故意大声说:“伏老师!我发现一只虫!” 伏苓立刻配合她:“好,描述形态,我来记录。” 两人一唱一和,一旁的镜头刚好扫过来,画面里是伏苓认真记录数据的样子,萱萱戴着手套蹲在她身边,小脸兴致勃勃地说:“它的背上有金色斑点,像银河一样!” 正式播出的画面里,傍晚的阳光在湿地边缘洒下一层暖黄的光晕,镜头拉远,一个稳定长焦镜头缓慢推进。 画面里,伏苓和萱萱并肩蹲在一片芦苇边,远处是低垂的天光与泛绿的水面。 她们正专注地看着什么,小姑娘偶尔抬头说话,伏苓便转头微笑着回应。 虽然没有近景拾音,但光是两人的动作与神态,就已经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伏苓蹲得稳,背脊挺直,侧身听她讲话时神情柔和; 萱萱时而前倾、时而靠近,像是一朵粘人花紧紧贴着她。她讲到兴奋处还抬手比划,伏苓便顺手接住她的手臂,轻轻按了按,像在提醒她“慢点别乱动”。 她们头靠得很近,有时候甚至额头快要碰在一起,像是母女,又像是年长与年幼的知己。 镜头没有推太近,只用景深语言捕捉下了这段温柔而静谧的时光。 此时的弹幕,彻底炸裂: 【等等……不对劲,这真的只是嘉宾和中学生的互动吗?】 【她们两个的距离感太不“节目”了好吗!这根本不是嘉宾,这是妈女现场!】 【她蹲下身听小孩说话时的表情太温柔了……太温柔了!】 【我不信她们不是一家人!!你们快看伏苓手放哪儿了,她按着孩子手腕那动作太自然了】 【是我多想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小孩的五官跟伏苓有点像……】 【求摄影师给我拉近特写!我嗑疯了嗑疯了嗑疯了】 【节目录进来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接着镜头切到徐兮衡在不远处的背影。 他站在夕阳里,背对镜头,一手扶着仪器,一手遮阳,回头望向她们俩的方向,神情看不清,但整个站姿都带着种温吞吞的守护意味。 弹幕再度炸裂: 【你他妈再说这不是他老婆孩子我就撞墙了】 【别说他了,我都想加入他们一家】 【伏苓:不能暴露身份!徐博士:太晚了,摄影机都跟了三天了】 【求求了,这段别剪,后期小哥加点bgm直接送我上热搜好不好!】 徐兮衡站在水洼的另一侧,蹲身捞起一只刚刚潜入水底的昆虫。 是拟水黾,一种外形近似豆娘、却常被误认的小型水生昆虫。它背脊呈暗铜色,六足修长,表面布满细小绒毛,能在水面张力间自如滑行。 他将其轻轻放入透明取样瓶中,盖上盖子,注视了几秒,又转头望向不远处的伏苓和萱萱。 夕光照得温柔,两人并肩坐在湿地边缘,伏苓拿着镊子轻声讲解,萱萱抱膝而坐,小脑袋贴在她肩上。 他们母女之间的亲昵无需刻意表达,那种自然的依偎姿态,在暮色中宛若一幅柔软的画。 风带着湿地植物的青草气,轻轻掠过水面。 徐兮衡手里还握着那只玻璃瓶,瓶口未干的水珠映出一点阳光。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眼神落回那母女的身影,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也就是那样的画面,唤起了他脑海中一段久远的记忆—— 教室的晚自习气氛总是安静的。夜风从窗缝间吹入,纸窗外是走廊上的白日通知,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是在远处草丛里窸窣作响。 伏苓抱着一个厚厚的纸筒,在教学楼拐角站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踩着台阶一级一级往上走。 她特意没有扎高马尾,发尾松松垂在肩上,校服外套披在手臂上,白衬衣领口整整齐齐。 走廊上人不多,她站在理科火箭班门口,悄悄踮脚张望。 男生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正埋头写卷子,光线打在他发丝上,泛出一圈细碎银光。 她犹豫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徐兮衡——有人找你。” 他抬头,看到她的那一刻,耳尖悄悄红了。 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纸筒:“能出来一下吗?” 他放下笔,走出来。 两人站在教学楼拐角,伏苓把纸筒打开,抽出一张被压平的素描纸,展开递到他面前。 “我、我之前看你翻那本湿地分布图,我看不太懂,就……试着画了一张。”她低头理理边角,语气小心,“不是很专业,你不要笑我啊。”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素描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她画下的湿地动植物——水獭在芦苇中翻滚,长尾蜥伏在泥里,浮萍、狸藻、芦苇、红冠鸟……甚至每一处都标了拉丁名与注释。 她声音轻:“我知道你喜欢生态学,我不会那些复杂的模型,但我想……用我会的方式告诉你,我在听你。” 他手指轻轻压住纸张边缘,像是接过某种极轻却极重的东西。 “……我会好好收着的。” 伏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像初夏傍晚吹来的风。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回教学楼,校服外摆飘着,像一面小旗。 那一晚,他失眠了。 不是因为试卷难,也不是因为她的笑。 而是心底浮现出一个没说出口的念头——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