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途无量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柳弯弯行至皇后跟前，跪拜叩首道。

    “平身罢，抬起头来。”皇后声音温和，却隐隐含着身居高位已久的威严。

    柳弯弯依言抬起头，如愿感受到众人或惊艳，或嫉恨的目光。

    上首端坐的中年女子头戴九尾凤冠，容色清丽，气度雍容，一双凤目含笑，却是不怒自威，睥睨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忍不住顶礼叩拜。

    她便是当今皇后。

    柳弯弯胸膛起伏有些激烈，她强自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绪，故作羞怯地垂眸，以免泄露出眸中的激动与野心。

    她就是皇后。

    是整个大景朝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最接近权力巅峰的女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皇后。

    一颗心疯狂地鼓动着，仿似有声音自灵魂传来——

    总有一日，她也会坐在那个位置上，总有一日，她也会高高在上地端坐高台，看着臣下们俯首膜拜。

    即便内心激荡不已，柳弯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娴静柔婉的乖巧模样，旁人哪能想到她内里是如何的野心勃勃。

    “不错，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皇后端详她半晌，这才点头笑道，只是平淡的话语却听不出喜怒。

    “皇后娘娘过誉，臣女不过蒲柳之姿，在娘娘凤驾尊前，不过是星辉之于皓月，娘娘才是凤仪万千，当代女子之表率。”柳弯弯谦逊道，答得恰到好处，顺带着拍了几句皇后的马屁，不至于太过清高，又不显奉承。

    皇后神情终于染上一丝真心实意的笑，温声道：“倒是个会说话的，你可读过什么书？”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才学不及长姐，学识粗浅，只读过四书五经，女则女戒等。”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了她些学识。

    柳弯弯为了今日能够一鸣惊人，准备良久，她才学虽不及柳明月，但在京城这如云的名门贵女中，依旧是拔尖的。

    往日里她不声不响，今日到了皇后面前，再不必藏拙，以一首《撷芳词》惊艳四座。

    京城里人人皆传，相府的二姑娘是个文墨不通，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然而今日一见，众人才知传言不可信，谣言猛如虎！

    只不知这好好的姑娘，如何能传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谣言？

    相府位高权重，深受陛下倚重，京中无人敢得罪，更遑论造谣生事了。

    谣传谁不好，偏生是这府里庶出的二姑娘，相府不追究不计较，反倒任流言四起，这背后究竟是谁。

    倒是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了。

    在座众人皆是心照不宣。

    皇后对柳弯弯十分满意，看着她连连点头，目光中满是欣赏，朝华阳郡主笑道：“华阳，你夫妻二人果真是教导有方，两个女儿都如此优秀，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皇后此言一出，诸位命妇们面上陪笑，却是心思各异。

    听皇后这话，当是看上了相府这对姐妹花了，只看这对姐妹，谁有那个福气能够雀屏中选。

    “皇后娘娘谬赞。”华阳郡主上前叩谢，面色险些绷不住，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暗中传谣的举动，不仅没有损害柳弯弯的名声半分，反倒成全了她。

    今日之后，这草包的名声，便算是被她彻底洗刷干净了。

    她为柳明月多年筹谋，莫不是要因柳弯弯从中作梗，毁之一旦？！

    华阳郡主犹不甘心，有心想说些什么揭柳弯弯的短，却又拿不准皇后态度，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得恨恨作罢。

    皇后又问了些问题，这才遣退了柳弯弯。

    柳弯弯恭敬地行过礼后，退了出去。

    碧桃站在外面等着，见柳弯弯走出，忙迎了上去。

    “姑娘。”

    柳弯弯走得远了些，这才低声问道：“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太子殿下与几位皇子正在行宫的枫竹苑内对弈，从百花苑后面的小径便能抄近路到枫竹苑，就在前面了。今日行宫内人多，咱们可趁人不注意过去，便是被人发现了，说是迷路搪塞过去也就罢了，不妨事。”碧桃落后柳弯弯一步，同样压低声音道。

    “好。”柳弯弯与碧桃来回转了几圈，佯作赏花，待到无人注意主仆二人时，这才钻进了后面的一条羊肠小径，往枫竹苑去。

    行宫内四通八达，结构极为复杂，柳弯弯当然不会蠢到直接去枫竹苑堵太子，她找了一条太子离开的必经之路，随后便躲在无人的回廊里守株待兔。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果真出现，柳弯弯这才佯装在行宫迷了路，与太子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