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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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苏易并不好看,至少算不得倾国倾城,更像母妃养在窗台上素净的水仙。 当其他花儿在春夏喧闹着上场时,她托着腮淡淡看一眼窗外的争奇斗艳,不屑于争艳世间。 淡且无趣。 这是沈最初期对苏易的评价。 彼时沈最年方二八,虽儒雅却遮不住眼中桀骜,且自认七个皇子中学识与谋略最优之人,再加上皇帝的赞赏宠爱,沈最一直把自己当继任人。 可他的母妃却不希望他争权,每日龟缩在留春宫侍弄花草,最常侍弄的便是窗台的水仙。 他看得出,母妃很怕父皇。 为什么要怕呢?父皇明明那么仁慈,有野心有魄力,杀伐决断之明快,主宰他人之优越,每一点都是他的标杆! 沈最对母妃嗤之以鼻,认为妇道人家短视至极不懂谋划。 若是他登了帝位,那她岂不是享尽荣华富贵,得千万人敬仰?可母妃看不明白,甚至不愿在父皇面前夸赞他这个亲儿子几句。 于是沈最不再期望母妃能像小五的母妃一样提供帮助,在背后予以助力,他开始拉拢其他皇子,收买人心。 这些本该禁止的行为在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下也使得大家的天平倾向沈最。 到了宣布太子那天,沈最毫无疑问的被立为太子,但他没想到是父皇还另立了大皇子。 这是南月国第一次出现双太子。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个残废也能当太子? 朝堂上沈最面上贺喜,心下却不服。少年心性大抵都会有些激进,他固执的认为定是母妃插手。 晚间父皇召他去书房,看见母妃也在时更是叫他觉得如此。 比起母妃,父皇说出的话更是叫他震惊。 “梅妃许久没向朕提过要求,这次梅妃主动为皇儿请命,朕没理由不答应。” “这位是苏易,今后半年便由她教导皇儿武艺。” “皇儿可莫要小瞧了她,她可是有九千胜之名,朕的皇儿有她教导定能为南月国开疆拓土!” 一句又一句,竟是要他拜一个女人为师! 不,还算不得女人,只是一个还没他大的小女孩罢了。如此瘦弱,一阵风便能刮倒了吧?还要来教导他?笑话!父皇还真是老糊涂了,母妃也是,愚蠢。 谢恩后苏易跟在沈最身后往东宫走,行至沈最寝宫门口,苏易低垂着头驻了足,她的眼前因全身脱皮还是有模糊的血色。 梅妃找到她,给她自由,帮她恢复肌肤,竟只是要她教导三皇子吗? “你觉得本皇子需要你教导吗?” 到了自己寝宫沈最不再挂着儒雅面具,走到苏易面前故意仗着身高压人半头。 一个桀骜的少年郎。 苏易垂眸看着沈最的月白云靴,长袍下绑着绷带的身子隐隐作痛。 “居上位者,心要黑。三皇子的心,不够黑。” 只一句,那月白云靴便退出她的视线之外。 第二日,沈最便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跟着苏易习武。 他拿不准这是父皇对他的期待还是对他的不满,当然私下自也存了建功立业的心思,他要向父皇证明,他才应该是太子,唯一的太子。 一晃日子过去一两月,沈最不再抵触瘦巴巴、沉默寡言的苏易,也不再拿她当愚蠢的小女孩打趣,了解之后甚至开始欣赏苏易。 他发现不止是体术剑术,苏易把握人心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这像是偶然发现夜半的昙花一现般令人惊艳。 且苏易这人异常懒散冷漠,只关心自己上心之事,其余的事得过且过,平日里他百般刁难,哪怕把她的伤药换成辣椒粉,把绷带涂上树胶她都默不作声,也不会生气,可若是他在练功上有所懈怠,那双淡棕色的眸便会冷的如冰,盯的他头皮发麻,比父皇还要可怕。 半年之期很快结束,沈最竟有些不舍得。 他讨厌那些不争不抢平淡如水的人,男儿本色,在意志,在气魄,若不争上一争,又算什么男人! 可他忘了他在苏易身边时总喜欢和她一起静坐发呆,看她拿着棉球轻轻擦拭膝上的剑,偶尔还会拎着御膳房的食盒来,将觉得好吃的菜分享给她。 盐煎rou是苏易下筷最多的一道菜,也是他带的最多的一道。 他还记得苏易最常擦拭的是一把黑色的宽身阔剑,剑身色泽一看便是好剑,听说是她的第一把剑。 那时他还故意板着脸坐到人身边。 “你之前说过,居上位者,心要黑,那本皇子的剑也应该是黑的。” “…” “这把昆吾本皇子倒看的顺眼,不如你..” “三皇子配得上更好的剑。” “那如果本皇子就想要你手里的那把剑呢?” “…” “说话!你不愿给我?” “我只听皇帝的。” “你!” “哼!好!那等本皇子做了皇帝便要你双手呈上!”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晚霞将天空染的发红,沈最不知会是最后一次,一如既往的赖在人身边看落日,好像只要在苏易身边,他就不会被权利裹挟着走,可以平静的垂目周遭。 那晚过后苏易便离开了皇宫,顶着刚拿下的剑仙称号遥遥的去往问皇帝要下的云隐山。 庆功宴散后沈最才知道人走了,心口仿佛缺了一块,恍惚了片刻沈最没再纠结心头萦绕的奇怪情绪。 他还要争夺皇位,没时间伤春悲秋。 他的体术学的很好,普通的人族修士不是他的对手,剑术也缠着苏易学了些,算得上精通,他却不再拿剑,老四和小七问起来时他笑呵呵的打开折扇。 “吾可是皇子哎,哪里需要拿剑。” 后来,他精于在多方势力斡旋,随着各个皇子逐渐成熟,皇位的争夺愈发激烈。 好在之前习武时苏易有意无意的提点让他领悟许多局势之下的暗藏之机,他做事也愈发狠绝,像苏易教他的那样,一击毙命,不留后患。 再后来,他从巫医那里知道了上古神器,永生之树,更知道那神器在苏易手上。 知道的那刻,他不知道是想要永生之树的念头多些还是能再见苏易的激动多些。 再回神时,他已私用了父皇的印章,以药仙的名义逼她来皇城。 他知道若是他说,她定不会来。 她果然来了,比七年前长高了些,也胖了些,身上不再是黑乎乎的斗篷而是合身的精致纱裙,眼尾也带了若有若无的媚意。 水仙,开花了。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离开皇城时救下的男宠吗?竟把身份如此低贱的人留在身边… 沈最不由得嗤笑,不经意间却多打量了几眼那金发红瞳的男子,又不自觉比较,比他高些,比他壮些,脸确实还可入眼… 哼,那又如何,绣花草包罢了。 沈最在宴席上含着笑观察苏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胜酒力,喝上一点便会脸色酡红。 散席后,沈最悠闲的拿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跟在摇摇晃晃的苏易身后,正措辞想着如何在她面前嘲笑一番,却见那低贱男宠竟违反皇城明令擅用灵力将人抱起。 那样熟练,她也没反抗… 沈最一下愣住了,心头忽的升起无名怒火。 愤愤甩袖回了寝宫,沈最翻来覆去还是拿了上好的解酒丸和北离国刚进贡的北离珠去了客栈。 沈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分明不在计划中,可他还是去了,路上折扇打开又合上,一如他隐隐激动又恐慌的心情。 他此行不过是想让那低贱男宠知道,只要他想,任何人都能被他玩弄股掌,包括苏易,仅此而已。 然后他故意说了谎话,骗苏御说他拥有命令苏易的机会。 原本想看那红瞳男宠失意,可他却没想到苏易竟会为了一个男宠接招,甚至,成亲。 沈最又酸又怒,最后他将这归结为挑战,苏易对他的挑战。 笑话!他可是文武双全的三皇子,怎么可能会输给她!而且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要永生之树罢了。 对!他只是想要苏易手里的永生之树! 于是他约人竹林一聚,她肯定会来,因为她对他这一手棋生气了,她必会来警告他,到那时,暗处的毒箭会让她乖乖交出永生之树。只要她开口认输,同意和他一起征战边疆,他就会把解药给她。 看,他甚至愿意带着她一起建功立业,他很善良大方不是吗? 来的为什么会是两个人!那男宠还搂着她的腰!真是让人作呕! 那一秒沈最忽然改了主意,他想看看苏易会为了这个低贱的男宠做到何种地步。 于是,毒箭射向了苏御。 她果然不会为了一个低贱的男宠交出永生之树。沈最看着苏易杀意盈满的眸心里浮上快意,可那快意还没过几秒就消散无踪。 她居然!护着那低贱男宠强行和那么多围杀的修士硬碰硬!还想带着那个该死的男宠回云隐! 那座山有什么好的!那个男宠又有什么好的! 等死士回禀消息时,沈最脸色难堪,掌中白玉折扇险些折断,她还真是色欲熏心!不过是个低贱男宠,就这么值得她着迷?! 好,那他便成全他们! 越来越多的修士和杀手被他派往云隐,探子来报说苏御杀了不少修士时他嗤之以鼻,不过一个男宠,能撑得住多久?怕是没几天就丢下人跑路了吧,这些贱奴,向来如此自私。 难道他还能有魄力来皇城杀了他不成? 他居然还真敢来! 正沐浴的沈最看着闯入寝宫的红瞳男人只觉得这两个人都是疯子。 苏易是,她教出来的男宠也是。 不约而同,苏御出了拳,沈最也出了拳。 一招一式间,沈最出手凌厉决绝,而苏御比之凌厉还多了几分沉稳。 沈最不以为意,嗤笑着用话去激眼前的男人。 从苏御踏进寝宫那一刻,每一步便都在他的运筹之下,他又要赢了,外面的侍卫已经发现端倪,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擒住这个低贱男宠。 但是那把黑色的剑出现了,还是在他觉得低贱的男人手上! 黑色的剑尖直冲他的心口,看着那把剑,沈最心底升起疲累,忽然就不想躲了。 当那把黑色古剑刺穿胸膛时,沈最本以为他会心痛的是十几年的心血谋划付之东海,会是他再无机会登上近在眼前的帝位。 可都不是,他心痛的居然是那把剑她送给了一个男宠! 疯子,都是疯子。 血越流越多,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那个低垂着头、裹着长袍站在阴影下的瘦小女孩,沈最伸出手想去触却跌落水中,耳畔声音逐渐嘈杂模糊,那个紫霞漫天的傍晚愈发清晰。 “喂!等本皇子登上帝位你就把那把昆吾送我如何?” “三皇子成了皇帝便不再需要剑了。” “本皇子才不管,你给是不给!” “…君命不可违。” 这个夜晚皇宫注定无眠,梅妃抱着沈最的尸体第一次不再懦弱,带着沈最违抗皇命回了母族,将她的皇儿安葬在天疆终日落雪的梅园。 哪个母亲不想看自己的孩子意气风发攀上顶峰?梅妃也想,但如果登上帝位的代价是她儿子的命呢? 若非那日她无意窥到皇帝以转生之术夺舍的秘密,或许她也会支持沈最登帝吧? 她费心找来了“九千胜”,还是没能救下她的皇儿,那个叫苏易的少女答应她会在沈最登帝时杀掉皇帝,可她的皇儿没有等到就出了差错,而那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不死居然还想要她皇儿的尸体转生,她怎么会允许!怎么会! 皇儿既死,凶手她已无心分辨,南月国如何亦和她无关,她现在只想带着她的皇儿回天疆。 另一边苏御也没闲着,拢了拢名下资产和皇城的关系网,想趁沈最身死,局势洗牌混进权利高层,他绝不能再让阿易陷入此等境地。 但商人和权贵到底不是一个阶层,没有路子,就算局势起了变化,权利场也不是他一个商人可以轻易插手的。 一连几日,苏御花钱如流水,企图敲开一扇门。 晚间,苏御坐在书房借着烛光将高官世家们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已经无一遗漏,但人际关系却始终卡在关键的一步无法联系。 正愁闷间墙角阴影忽然化出人形,沉睡中率先苏醒的影一抱着从石窟中取出的木箱放在苏御面前。 瞥了眼影一,苏御微微探身打开木箱取出里面厚厚的本子。 阿易的笔迹。 内容乱序潦草,净是些奇奇怪怪的数字和地图,苏御蹙着眉看了会儿恍然大悟,结合之前搜寻的资料一下切明要害,脑中人际关系逐渐联络成图,世家们互相掣肘的利害关系也瞬间明晰。 有了明确思路,行起事来方便许多,借着长生丹药的名头苏御顺利混入权场。 本就是商贩起家,入了权场苏御更是以商人重利、施恩卖义自居,游走各方坐收渔利,很快就在争权夺势中浑水摸鱼掌握各方命脉,更攀上五皇子共同发动宫变。 故而等苏易昏迷半月醒来时,南月国已改朝换代,由五皇子登临帝位。 这之中自然离不开苏御的推波助澜,苏御自然也在这场混乱局势中拿到了极高的话语权,不敢说完全干涉朝政,但若五皇子反扑他也能及时卡住军队调令。 待局势完全稳定后,苏御和五皇子达成协议,隐居幕后依旧做他的草药行老板,必要时出手帮五皇子解决一些高官。 且能发动宫变登上帝位的五皇子自也不是蠢货,与其留着一个随时对帝位有心的功臣,苏御这样无心帝位有明显软肋的修行者更能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