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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至也吃了一惊,“之前并没听说……”“据说是病了一阵子,冰儿说怕我们担心,没有写信告诉我们。如今人没了,才打发人来送丧信。”田夫人这般跟夏至说。李夏这个时候已经看完了信。他一言不发,顺手就将信递给夏至。夏至略微犹豫,她毕竟还没有过门,因此并没有伸手接信,而是飞快地看了田夫人一眼。“你和冰儿也相识一场,这信你看看无妨的。”田夫人这样说,夏至才接了信。何冰儿这封信写的很长,除了通知尚书公子过世的消息,长篇大论的就是她自己如何伤心难过,还提起幼年时在北镇府的生活,显露出对田夫人、田家大太太一干人的思念和依恋之情来。何冰儿在田家,是请了正经的先生教她读书的。何冰儿也有几分天分,这封信被她写的言辞哀婉,看着颇为动人。夏至站起身,将信递还给田夫人。田夫人接过,将信放在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她先打发了何冰儿派来的两个媳妇子下去,紧接着就跟田家大太太和九姑太太商量要派谁去京中奔丧。何冰儿他们是晚辈,田夫人这一辈是不用去人的。田夫人就打算要打发了李夏这一辈的人过去。“瓜儿刚成亲不久,年底还忙着那许多店铺的事,是不能去的。”田夫人先就说。“凤凰儿刚从京中回来没多久,还没歇过来呢。这千里之遥,让他去也不合适。”九姑太太紧跟着说。第521章有喜有忧田夫人和田家大太太一致决定,从李家和田家各挑出个能干的子弟来去京中尚书府奔丧。女眷就不去人了,只打发两个能干的,而且以前伺候过何冰儿的婆子跟过去,到时候转达转达她们的话就行了。两个人当着夏至的面安排好了这件事,田家大太太就带着九姑太太回去了。田夫人这才有空好好地跟夏至说话。“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知道你年代忙的很。”夏至就笑:“再忙得来瞧瞧夫人。夫人年底也忙,我担心夫人累坏了身子。这是刚得的一些燕窝和鱼胶,我看着还不错,给夫人送来。夫人尝尝,要是好,我再让人寻。”燕窝和鱼胶都是好东西,但田夫人这里那里又却这些。然而是夏至送来了,田夫人还是笑着收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保养,别因为年纪小就轻忽了。”田夫人还嘱咐夏至。夏至笑着应了。李夏就也坐在一边跟着一起说话。这么说着话,不知道怎么又提到了何冰儿。田夫人就叹气,她问李夏:“你在京城的时候想来也见过他。似乎没听说平时有什么症候,怎么这年纪轻轻的就……太突然了些……”李夏低头想了想,还是跟田夫人说了实话:“冰儿嫁的尚书公子本就身子不大结实,而且平时还有些……沾花惹草的毛病。娶了冰儿之后,他屋子里的人也不断,外面听说还有些烂账……”“竟然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从来不说……”田夫人急着问,随即又皱眉,放缓了语调,“冰儿以往来信也不曾说过。”李夏就嘿了一声:“娘,冰儿都不说,我怎么好说。”何冰儿嫁到尚书府之后,给李家和田家营造的印象一直是过的非常金尊玉贵,过的非常好。何冰儿之所以隐瞒,应该是因为好面子。那么李夏就不能拆穿。而且,何冰儿和尚书公子夫妻之间的事,她自己不说什么,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即便是要说什么、做什么,也有同在京城里的何冰儿的父亲和继母,以及何家那一大家子。可是何冰儿的父亲就是为了巴结尚书才做的这门亲,他又怎么会去管这种事呢。田夫人当然明白其中的关窍。她只是又问了李夏一句:“那尚书公子的品行之前就是这样了?冰儿的父亲不知道吗?”李夏又笑:“同在京城,又是上官下属,他怎么会不知道呢。”田夫人沉默了起来。李夏就对田夫人说:“娘,这件事我跟你说了,你知道了也就行了,就不用再对别人说起了。”“这个道理还用你教我。我自然不会说。”田夫人说着,就又叹了一口气,“冰儿这丫头,还是福薄。”最后这句话说的极轻,不过夏至还是听清楚了。因为瞧出田夫人的心情有些不好,夏至就偷偷给李夏是眼色,让李夏想法子早些将李山长叫回家来。田夫人和李山长的感情好,有些事情还得李山长劝解开导,田夫人心里才会好受。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夏至就没在李家吃饭。李夏要送夏至也被夏至给拦住了。夏至让李夏先去陪陪田夫人。“总是她带大的,心里肯定难受。有你在旁边陪着能好些。”李夏只得答应。夏至回到宁华堂。宁华堂静悄悄的,小黑鱼儿和小树儿应该回来了,不过不在堂屋,应该是在隔间里做功课。堂屋里却坐着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赫然是田括。田括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塑像一般。夏至连喊了两声田括,田括才回过神来。“十六,你回来了。”田括跟夏至说话。“是啊。你啥时候来的?”夏至在田括的对面坐下来。“刚来,刚来没一会。”田括就说。“是吗。”夏至看田括的样子分明是在这里坐了很久。田括不说话,夏至也不说话。半晌,还是田括先开口:“冰儿……冰儿的丈夫没了,十六你知道了吧……”“嗯,我刚跟李夏去过李家,正好看见她打发来报丧的人。”“那……那信你看了吗?”田括就问。何冰儿的那封信田家大太太并没有拿走,也不知道忘记了还是故意的,总之是留给了田夫人。所以田括应该是没看见那封信的。田括今天一早就出城去了,他应该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我看了。”夏至回答。“那信里写了些什么?”田括问的明显有些急切。“还能写什么呢……”夏至这么说着,因为瞧见田括的表情她就顿了顿,然后她就大体地复述了一遍何冰儿的信给田括听。当然了,她的复述是经过删减的,都是关于何冰儿丈夫病逝的情形,至于何冰儿的那些怀旧和煽情语句她都略过不提。田括怔怔地听着,又是半晌无语。“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夏至就说。“是啊,想不到的事。”田括跟着附和。“天灾**,人所难免。田括,交给你的那些账册你都看过了吗,过完年,咱俩谁得去直隶看看……”“我去,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