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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我其实有奇怪,但前次谈不愉快,这次我索性也不细究名目;反正是接了,到时再说。况且,赵小姐不一定能给我见面的工夫。画展早结束,她应要有空闲,但几次电话过去,都挪不出空。我猜得到她在约会。也不用猜,圈子里早有人说起来了,她到任一个地方,都有曹竞谦接送,两人出双入对,毫无遮掩。我以为是一个好事,至少,一个丧妻,一个离婚。只年龄方面,男的大了女的十岁,但可以接受。那套首饰我收在办公室有好几天。母亲时不时问起,我总推托,大概看我实在很烦了,后头终于没再提。这一天,我看到首饰盒子,想一想,拨电话给赵小姐。不想她在机场,正预备去澳洲玩几天。我听她周围隐有人在问她一句什么,就没和她多讲。挂掉电话,我再把盒子收好了。我没有想过转托赵宽宜。比起来,我可能见到赵小姐的时候要比他多得多。他们母子的感情太难说,我管不了,最好也不要多嘴。我该想一想自己。听过邱亦森的劝,我心有定夺。我不应自顾地将把赵宽宜想得差了。长年情谊,我当要理解他多一些。早上的时候,我问过赵宽宜今天一起晚餐。对他上一回的推拒,我并不那么感到在意,后头亦未多问。他抽不出空,时有的,不能比我,有些邀约无法轻易推掉。这也不能说我日日有空闲,只不过有的场子不到,不会有大损失。但那次吃喜酒,王子洋没少抱怨我很久不到聚会。刚到五点半钟,我即收拾离开。乘电梯时,碰到叶文礼。周围有别人,他只和我聊一些公事,未讲多余的闲话。到地下室取车,我和他如常地分别。坐上车时,手机忽响了,有讯息。我拿起来看,是叶文礼传来的,他问,去约会?想了想,我答复一个字,是。他没有再传过来,我发动车子;刚要开出格子,就看他的车子开了过去。我说不上心中想法,但等了等,才开了出去。吃饭的地方在君品酒店的颐宫,我和赵宽宜约在那里碰头。路上不堵,我很快到了,而他还在路上。想了想,我先上楼,问服务人员先进包厢。餐厅内除了包厢,还有一些散座,都有客人。我瞥到一头的一拨人,那一桌子的其中一个也正好望来。我别了开,进了包厢。赵宽宜一会儿便来了。他看我只点了茶,翻开菜单,很随意地点了几样。我全由他作主。一餐饭吃下来,我和他没谈几句话。他一直有电话来,我并不觉得介意。我甚至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到喝饭后茶时,赵宽宜问:“你今天公司里事情很多?”我不解地看他,答:“还好,跟平常没两样。”赵宽宜道:“是吗?”又补了句:“你今天话却没有几句。”我怔了一下。我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大概是…这里空间太闷了。”我说。赵宽宜便讲:“那走吧。”我恨不得立刻走,当即点头。一出包厢,有个人——彷佛等待许久,终于逮住机会。那身影忽然靠过来,我一时不及避开。“好巧。”赵宽宜看了去。我未开口,他已先说话。“您好,想不到在这里遇见您。”我怔了一下,看许女士端着高雅和他问候:“是啊,我也想不到。”看了我一眼,“您和朋友来吃饭吗?”赵宽宜对她略微客气,简单地答了两句,但未特地介绍我。我无比地感激。不过,也不必要他来介绍,许女士早知道我。我没料到她和赵宽宜有认识。他们谈什么,我不很认真的听,甚至无法耐烦,很局促地站着。许女士有几次似想将话题带到我,但赵宽宜却始终没有那意思。许女士如何看不出来,再三言两语便走开了。出了店门外,我犹豫了一下,问赵宽宜:“你认识她?”赵宽宜按了电梯,道:“是外婆的朋友,在家里看过。”我无话能对。但其实不意外,和许女士往来的朋友都差不多在一个圈子,关系拉拉扯扯,很容易有重迭:我不由生出一丝嘲讽,不知她那些朋友们知不知道她的所谓婚姻,从来不存在法律上。忽然地,听到了一句话。我回了神,略迟疑地朝赵宽宜望去。“什么?”赵宽宜看我一眼,再说了一次:“她的儿子在美国也是读NYU,前阵子回来了,透过别人给我看了履历,还不错,但不太合适待我那里,我把他转给一个朋友,听说已经开始上班了。”我听着,感到胸中茫茫然。是想该发表点意见的,但什么都讲不出,只有静默。而赵宽宜讲完后,却也安静,没再说了。到上了车,他忽开口:“上次去医院探望董事,我也碰到她。她说是家里人生病。”停一停,“对了,你那次也去医院,你去探望谁?”我愣住,过一下才记了起来。我一时想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家中的事,我实在不想和他多讲。并非以为他不能理解,正因为他可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不愿意说。我一样道:“没看谁,就一个长辈。”赵宽宜没讲话,似看了我一下,但应该是我错觉,他连应一声也无,凭空地,就结束了这段交谈。我不太在意,只开动车子。因突来的这一个原故,我感到一种说不上的厌烦,还有一些无奈。那一直在意要问的事,忽然好像不重要了。三十二对许女士那头是如何的生活情景,我并不完全地不知晓;母亲和父亲吵时,没少嚷嚷过。她控诉所有的不是,比较这边的和那一边。她最常讲,她自己如何如何都不要紧,但父亲对孩子不该偏心。父亲有没有偏心,让我来想,不太感觉到分别。跟他,我一直不亲近。即使大了出社会,面对一些事情,可以感同深受了,可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