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闲】范闲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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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范闲,是一种毛茸茸且圆滚滚的生物。 晨露渐消,偷摸进范闲卧室的范思辙戳着自家哥哥颊窝感叹,婴儿般的皮肤软软糯糯,细小的绒毛像极了水蜜桃触感却比水果表皮毛好太多。 他傻乎乎地笑着,忍不住又戳了几下,见床上人神色未变,手指大胆地移向眉骨、睫毛,逗猫一样撩拨着。 这么玩了一会儿,想起来的任务,范思辙准备偷亲一下就叫人起床。但他还是怕的,手掌打开附在范闲光洁的额头,还未起身便觉什么轻挠掌心。他慌得移开手,对上范闲幽幽的目光。 “你干嘛呢?”范闲刚醒,声音微哑,喉咙里发出奶猫的气音,范思辙听着,觉得像是有只上好狐狸毛制成的小刷子一下一下挠着心肝肺,非要狠狠撸一把毛茸茸的大尾巴好。 “额……”范思辙尴尬地左看右看,结巴道:“你,你醒了?” 范闲撑起上半身坐起来,慢悠悠打了个哈欠,浓密的睫毛有些湿润。“嗯。你刚刚干嘛呢?” “就,那什么,你眉毛脏了。”怕他不信作势去捻。 范闲躲开,吐槽:“所以你想给我揪几根下来吗?” “不不不!”范思辙连连摆手,说完又xiele气,“哎呀,我就是叫你起个床,猫都没你这么懒,日上三竿了都。” 范闲瞪他:“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最近嗜睡了些。” 范思辙一跺脚,脑子像被棉花堵住了,郁闷地说了一声“我走了”就说走就走,出了门蹲在地上去突然来了兴致去扯一朵长得奇奇怪怪的花。 怎么会想去撸范闲那一脑袋卷毛呢?小少爷敲了敲自己脑门。 范闲洗漱好一边伸懒腰一边在院子里闲逛,忽然发现一堆零落的花瓣,小狐狸炸了毛:“谁动了我的药草!” (二) 被二处无视后范闲直接去找了陈萍萍,脑袋埋在长者肩膀说着悄悄话。 陈萍萍微笑着应和,手按住他的后颈抓了两下柔软的卷发,范闲便主动伏在他无知觉的大腿上,露给他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陈萍萍总爱玩他的头发,一缕一缕卷在手指上又松开,或是揪几根打个结,用银簪盘出不同的发型。范闲有时故意甩得步摇上的流苏哗哗作响,说些陈萍萍听不懂的话。 “院长,你这可是当代Tony老师第一人。” 猜也是揶揄他的话,陈萍萍没理,笑得眉眼温柔:“像条狐狸尾巴。” 范闲反驳:“我是大尾巴狼。” 今日这大尾巴狼脾气温顺了不少,语气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儿。 “院长,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 范闲默默挪开了些,憨憨地仰着小脸:“那什么,我怀孕了。” “嗯?”陈萍萍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范闲大气不敢出,一只手下意识捂住小腹:“我我我说我怀怀怀孕孕了。” 陈萍萍脸瞬间黑了,推着轮椅逼近他:“谁的?” 范闲连连后退,慌得忘记了逃跑。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陈萍萍脸色更沉,周遭升腾起恐怖的气息。范闲退无可退了身后贴着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陈萍萍如往常一样向他招手:“过来。” “院长,我过来可以,但你不能能——” “过来!” “过来就过来!”他眼一闭心一横,赴死般几步跨了过去。 “再过来点。”长者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听话地过去了点。 陈萍萍视线聚焦在他依旧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生命。他属实该生气,因为那尚不知姓名的男人,污了范闲身子的男人。可他又为范闲孕育了孩子而喜悦,仿佛这个孩子是他的。 两个孩子,都是他的。 范闲还僵硬地站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陈萍萍,生怕他一个发火一拳过去孩子就没了。可陈萍萍没那么做,眼角甚至有了丝丝笑意。 在范闲疑惑时,屁股上猛地挨了一巴掌,陈萍萍戏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屁股。” 范闲捂住被打的地方,瞪大眼不可思议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陈萍萍回忆触感,感叹他臀rou的丰满,似乎隔着裤子都能拍出水花来。黠眼笑他:“圆的。” 范闲没听懂,还沉浸在屁股被打的羞耻中。 “范闲,你要留下他吗?” 他的表情认真:“想留着,感觉,很神圣。” 陈萍萍拉过他,问:“你真不知道是谁?” 范闲噎着气,犹豫启唇:“我……” (三) 范闲没敢告诉费介,不是怕费介给他下毒,是怕费介满世界找另一个男人给对方下毒。 夜里风凉,他还在门口呆坐着,听着小型水车咕噜咕噜的水声。他的手又不自觉去摸小腹,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 “叔,你回来了?” 五竹点头,“这么晚还不休息?” “等你回来呢。” 范闲伸开手撒娇:“叔,我腿麻了,抱我。” 五竹蹲下身,把他拦腰抱起,铁钎被范闲握着。 “叔,我可以扔了吗?” “扔吧。”五竹话音刚落,铁钎也在地上滚了一圈了。 小狐狸又不老实地要去扒他的眼罩,被颠了两下才作罢。 “你顽皮了些。”五竹把他放在床上时看他的眼睛。 “叔不喜欢吗?” 范闲想蹬掉鞋子,但脚麻得他动一下都要皱眉半天。五竹握住他小腿,替他脱掉长靴,圆润的脚趾解放了一般动来动去,突然被包在手中。 “喜欢,你怎样都喜欢。” 有句话叫,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范闲看不了五竹的眼睛,也无法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什么,但他信了,一如五竹对他无底线的信任。 范闲笑眯了眼,看着五竹认真为他按摩的脑袋又问:“那我要是怀孕了,你也喜欢吗?” 五竹抬头:“怀孕?” “就是肚子里有了小宝宝。” 五竹想起了叶轻眉,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刚刚得知自己怀孕时惊喜地让五竹摸她的肚子,说:“小竹竹,现在这里面有个小宝宝了!” 可是小姐生了宝宝就死了,那范闲呢?范闲生了宝宝也会死吗? 他看向范闲的表情,有些慌了。 “范闲,你,可以不怀孕吗?” “怎么了叔,你不喜欢?” 五竹点头:“我怕你会死。” 范闲失笑:“怀孕不会死的,生孩子才可能死。” 五竹不关心这个:“你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脸上才显出十七八岁少年该有的迷茫来,“但是我挺想把他生下来的。” (四) 范闲再次入召进宫。 领了他到偏殿,侯公公便在一旁侯着做个雕塑。隔着一片帘子,庆帝正专心批改奏章。范闲知他耳力极好,见状撇了撇嘴跟着侯公公一起站着。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范闲的耐性逐渐被磨出来,不会再东跑西跑这儿摸一下那儿碰一下,惹得侯公公一脸惊慌尖叫连连。可庆帝每次都能掌握他耐心的底线,在他快站得烦的时候开尊口。 这次倒是例外,庆帝看完几个折子便挥手让侯公公出去。 “过来。”庆帝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范闲毫无波动,拱手鞠了一礼:“陛下,君臣有别。” “你摸摸你的肚子,可还觉得君臣有别?” 范闲眼皮跳了一下,慢慢挪了过去站着:“陛下,臣肚子痛,不想坐。” “倒是难为你。”庆帝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略过他,“不想坐就站着吧。” 他对着那背影吐舌头,语气吊儿郎当:“是。”腹诽道:帝王这么没有肚量吗?好家伙,还是要站。 无聊的“罚站”期间,熟悉的安神香溢出香炉孔隙,姿态袅袅打了几个圈后散开。庆帝掸去袖口烟灰,执一燃烧着的红烛托至眼前,透过焰火看向更夺目的少年。 “从明天开始,你就留在宫里。” “陛下——”他差点没急得伸出尔康手,庆帝端着烛台靠近,“理由是你自己想还是朕帮你想?” 少爷浑身紧绷,问:“可以不留在宫里吗?” “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小范诗仙怀了孩子?被所有人当做怪物?” “不!”他下意识护住肚子。 庆帝笑着握住他的手让他去解自己的腰带,隔着亵衣抚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几乎想俯身去听里面的动静,激动得像是第一次做父亲。 烛火跳跃着炙烤腹腔,长满茧子的手钻进下摆沿着小坡爬上山丘。在男人的鼓掌中两丘海拔愈高沟壑愈深,凛然寒风瑟瑟作响,却在太阳的烧灼下熄了声。果树红樱没了限制逐渐成熟,汁水在山坡晕出暮色,野草已被农家收割干净。 范闲茫然地探出舌尖,手中握住一片虚空。 蚌终于被撬开了嘴,利器牢牢卡在其中,微凉的海水涌进去,慢慢沉积。星光入海,月色归尘。 (五) 隔日,庆帝下旨,封范闲为三皇子学傅。为方便教授学识,特地布置了一处澹泊轩。 肚子不明显的时候庆帝对他并无强制规定,他想溜回范府、到鉴查院办公都无人阻拦,但鉴查院日日不见陈萍萍,连费介也不见了。 他觉得奇怪,旁敲侧击问过庆帝。一支箭从他耳边擦过代替了庆帝的回答,给他吓得孩子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被刺激到的范闲当天委委屈屈地跑回了范府,见到了担心他的一大家子人满腔苦水却倒不出来了。被柳姨娘拉着手嘘寒问暖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行为多么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找娘家抱大腿。 三皇子的母亲宜嫔跟柳姨娘是要好的姐妹,因此柳姨娘时不时能进宫趁那机会看看范闲。 柳姨娘跟范闲细细交代要注意的事情,说宜嫔会如何如何护着他,宫里如何如何危险,做事千万小心 。范建把他叫进书房,两人相对无言。 少年郎托着手站得笔直,坦然对上范建担忧的目光。 “你老实说,陛下真的只是让你做三皇子的老师?” 范闲神神秘秘说道:“其实是我跟陛下做了一个交易。” (六) 庆帝封官只是为了寻个由头,但范闲表示既然都答应当三皇子的老师自然要担起传道受业解惑的责任来,顺便让自己的宫中生活不那么无聊。 他说得言辞恳切有理有据,庆帝本来也没想囚禁他,借此要了些便宜才点头同意,转头又吩咐禁卫把人看得紧些。 三皇子是由宜嫔亲自抚养长大的,范闲上课时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家伙,脑袋刚过他的腰。他好奇地去摸少年小小的发顶,笑眯了眼。 宜嫔性格温婉淡然,养出来的孩子也是知分寸懂礼节的。 小少年认真地向大少年行了个礼,一本正经叫对方“先生”。 “你叫他平儿就好。”宜嫔慈爱地笑,“他很喜欢你,知道你要做他老师的时候高兴得睡不着觉。” “是吗?”范闲惊喜地说,蹲下身拉起少年的手,眼睛弯成不灵不灵的月牙,逼得少年羞涩垂头不敢看他。 “我今日教给你一首诗。” 花开不并百花丛, 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风中。 “先生,写好了。” 范闲摸着下巴点头:“这字写得倒是好看。” 被夸奖后的小孩一声声“先生”叫得欢,像只小奶狗一样围着范闲打转。宜嫔有时会提着一盒点心过来坐着,或跟范闲聊天或看他们嬉闹,顺便把范府的交代和问候一一传达。 “我只会背诗而已,不会教书。字还没三殿下写得好。”范闲半真半假地说。 瓷杯一不留神磕在石桌边缘,奏出清脆的器鸣。宜嫔笑得真诚:“他喜欢你就行了。” “那我想送他一个礼物,你看行吗?” 宜嫔愣了几秒,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拒绝道:“算来我们也是亲戚关系,不必见外。何况平儿还小,不需要礼物。” “此言差矣。”范闲调皮一笑,“而且这个礼物送不送得出也是未知数呢。” 初雨下,蒸出氤氲竹香,少年沉醉敛眸,隐去其中万里山河。 (七) 五竹又要去江南一趟,走之前他潜入澹泊轩问范闲,要不要我带你去江南? 叔,你怎么这么喜欢江南呢? 五竹偏头,认真思索了一番,因为小姐喜欢。小姐说,那里适合生活,我想带你去那儿生活。后面那句话他还未说出口,被范闲哀伤的眸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怎么了?” 小狐狸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叔,江南是江南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叶轻眉喜欢的地方,应是近似故乡吧。 五竹搜索整个信息库也没懂范闲的意思,便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范闲叹了口气说:“叔,我还不能走,我跟陛下做了一个交易,必须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交易?我可以帮你,要是他阻拦,我杀了他。” “一个秘密,你不知道的。叔,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抓起五竹的手贴在自己的小腹,微笑道,“等他生下来了,你记得来接我,到时候去哪里都可以。” 五竹走了没多久,庆帝便让他搬去太平别院。范闲磨磨唧唧不肯走,孕期的情绪敏感时不时发些莫名其妙的火,呕吐嗜睡食欲不振,床榻都不愿挪动。 肚子慢慢显怀了,范闲寻了个由头不再教三皇子,却还是住在澹泊轩,思念先生的小皇子偶尔会捧着书本去请教一些问题,多数时间是被范闲打发走了。 怀孕使他的脸色很差,有日没日的恶心呕吐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庆帝来看了两次,亲手喂他吃了点粥又阴沉着脸走了。宫里人多嘴杂免不了闲言碎语,范闲听几个丫头暗地里说九五之尊的威严,进院面色如常,出院脸黑得可怖,这澹泊轩住的是什么大人物敢给当朝帝王冷屁股。 范闲没在意,他确实连一个笑脸都没给庆帝,尽管他直觉庆帝不是因为他不高兴,或许是看到他想到了什么。 谣言却不会因为他的无所谓而停止传播,范闲再次踏出澹泊轩时能感受到许许多多异样打量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 “就是吃太饱了,羡慕啊……”他眸光一转,精致的下颌微抬,慢悠悠地离开了。 待在澹泊轩许多方面受限,因此还是同意了庆帝的要求。在去之前他想去跟二皇子的生母淑贵妃讨几本书看,特地穿得多一些。 没有理由一个大男人进出后宫妃子大门是不合规矩的,庆帝随意给了一个理由。 淑贵妃仍在看书,听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他言辞恳切提出了请求,什么书都可以。说着忍不住干呕一声,抬头抱歉地笑,吃坏肚子了,吐了好些天。 淑贵妃看他脸色苍白,淡淡道:“那我,借你一本医书?” 范闲本是学医,医书看过不少,但还是应了。定定地盯着淑贵妃的眼睛问:“娘娘不奇怪吗?” 宫里嚼舌根的人多,总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到后宫各位娘娘耳朵里。 “你为什么要问我?”淑贵妃疑惑反问,“我不关心其他。” 范闲轻笑,“所以才请教你。谢谢娘娘,我走了。” 刚踏出院门口便看到二皇子,范闲下意识挺胸收腹,却疼得皱眉,只好半靠在墙上。 “范闲?你怎么会在这儿?” 范闲简单行了一个不用弯腰的礼,晃了晃手中的书:“来讨本书看。” 二皇子瞥了一眼封面道:“你还要什么书?我帮你找。” “不用了。二殿下,我先走了。” 他从不与人一见如故。想起淑贵妃这句话,范闲抿唇笑了,留给二皇子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坦荡潇洒,只是那肩上似乎扛了什么,步履沉重而缓慢。 “二殿下?”淑贵妃的贴身侍女唤道。 “我……我来看看母妃。” 那侍女摇了摇头,如实转告:“娘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用问她了。” 二皇子恍惚了片刻,行了虚礼。“那请代我向母妃问好,我就不打扰她了。” (八) 在去太平别院的前一天晚上,庆帝来了澹泊轩,点了一晚上的红烛。 范闲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假寐。 “陛下不怕流言蜚语吗?” 庆帝没有回答,反问他:“你怕吗?” 沉默半晌,范闲才颤抖着吐出一个字,“怕。” “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那一瞬间他生出了逃离的念头,但很快被自己否定。 “范闲,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生下来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男人的话仿佛下了咒,一个字一个字钻进他的耳朵,占据他昏涨的大脑。 “陈萍萍和老师去哪儿了也能知道吗?” 庆帝愣了一下,“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做了不该做的,还妄图夺走朕的孩子。“他们在想办法救你,可他们不知道你竟然是自愿留下来的。” 庆帝的语气中有嘲笑,还带着天下尽在掌握的自负。他掐住范闲的下巴问他:“你想去江南吗?” 范闲的瞳孔猛地张大,他竭力抑制过快的呼吸,僵硬地笑:“陛下想要我吗?” “你很聪明。” “陛下说笑。” 世界翻天覆地地转,范闲眼底映入绵绵峰峦、粼粼秋波,一颗石子儿落入水中激起的波纹一圈圈散开,又被新的石子儿反弹回去,如此反复,涟漪不息。 未曾想,一脚下去竟是泥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