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朱砂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出两粒牛轧糖,“给朋友都分完了,就剩这两颗。”

糖纸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大红底色缀些雪花,再拿玻璃纸一裹,又好看又喜庆。窸窸窣窣的,她剥了糖纸,伸出手去。

哪知傅聿城不接,抓住她的手臂,就着她手指,偏过头一口将糖咬住。她愣了下,急忙忙要抽回手,傅聿城却顺势用力,将她手指捏得更紧。

他这样看似冷淡的人,手掌的体温却总要比她高出半度。她呼吸一提,感觉半边身体都僵住,他手上似有火花,烧灼得她想丢手逃开。

傅聿城深深看她,眼里带一点笑,声音沉沉,蛊惑人一般的:“大老远过来,能不能找师姐讨点奖励?”

梁芙心脏砰砰乱跳,只是呆望着傅聿城,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他也瞧她,眼里情绪总不大明显,但大抵是温暖的,含几分期待的意味。

梁芙空咽了一下,刚想说话,傅聿城却适时松了手,移过目光。

嚼碎了糖果,花生、牛乳、玫瑰和草莓的味道一道袭来,“穿这么少,还说不冷,手都冻僵了。”他抬手把车钥匙转了半圈,将车打上火,再把暖气打开。

“坐会儿,还是带你兜半圈?待不了多久,回去晚了我怕吵醒我妈。”

“……就坐会儿吧,我也不能待得太久。”她仍沉浸方才那刻的情绪之中,心脏有种猛跳之后的不平静。

傅聿城神情倒是平淡,将两边窗户都关起来,问她舞团年后什么时候开工。

“初十开始训练,正式演出时间还得往后排。我今年可能不会一直待在崇城,团里排了巡回演出,要去十几个城市。”梁芙抬眼去看他,心还有点儿没落定,“……听我爸说,你要参加ICC模拟法庭比赛。”

“嗯,临时替上去凑数的。”

梁芙知道这比赛,筹备起来压根是不见天日的修罗场。

“实习呢?“

父亲带出这么多届学生,梁芙多少清楚规定,过了司考,还得实习一年拿执业资格。

“上半年课多,暑假开始。”这事儿傅聿城已经在留心了,事实上去哪儿实习也不是他自己能说了算的,梁庵道学生里不少人自己开事务所,到时候哪家缺人他就要去哪家打工。

梁芙把手机掏出来,翻看团里刚下发的初版时间表,上半年演出结束之后,她能有半个月时间待在崇城。

之前晃晃悠悠的,打算着来日方长,现在算来时间突然就似不够用了。梁芙骤然泄气,不由地叹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傅聿城如果是道捉摸不定的数学题,这时候的进度恐怕是刚刚只写出了一个“解”字。到底是认识太晚,还是相处太短,她也不知道了。

傅聿城良久地注视着她,目光有种洞然的明澈。

梁家大小姐一路顺遂,半生都在浪掷光阴,他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已能在她生命里占得一席之地。

“……师姐,问你句话。”他叫她“师姐”的时候,总有种调侃的意味。

“你问。”毛衣袖长,总拢住手,她手指捏住了袖管,瞧一眼傅聿城,心里没来由地紧张。

傅聿城凝视着她,沉默许久。

那问题已到嘴边,却突然间说不出口了,“……算了,等下次再问吧。”

梁芙不乐意了,“我最不喜欢别人吊我胃口。”

“下次,下次见面我一定问你。”

梁芙同他讲条件,“可以,但你说的,秘密换秘密,问题换问题,我才不吃亏。”

傅聿城笑说:“好。”

大抵新年气氛太好,万户曈曈日,新桃换旧符,人觉得有奔头。他便还是舍不得判自己死刑。同她多待一刻也是好的,好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冬天都不那样冷了。

第12章天上星,泥间草(04)

开年之后,团里开始筹备巡演的事。这回梁芙独挑大梁,压力不可谓不大。梁芙对别的事都不甚上心,唯独舞蹈,她是有企图心的。当然,梁芙觉得更有可能只是因为四岁便开始学舞,除了这她也不会干别的。

得知她要好一阵不在崇城,方清渠组织一帮朋友给她践行。梁芙懒得去,奈何烦不过方清渠,要不答应下来,他能一直念叨到年尾。

梁芙说:“我去可以,但我要带个朋友。”

方清渠说:“带带带,你想带谁带谁。”

梁芙给傅聿城拨了个电话,把这事确定下来。

到了聚会那天,梁芙为了表达诚意,特意开车去学校接人。

不知傅聿城是不是有事耽搁了,梁芙等得百无聊赖,把音乐打开听,没多久便瞧见前方那人出现。

春寒仍然料峭,他却穿得单薄,白色薄毛衣搭着短款风衣,大约是因为背上还挂着书包,人有种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的气质,像是青稻结穗,将满而未满。

傅聿城拉开车门坐上来,音响里刚随到一首粤语歌,听着耳熟。

他把包放在一旁,揉一揉眉心,笑说,“师姐开车,我补个觉。”

“昨晚没睡好?你们刚开学就这么忙?”

“筹备ICC,三月交文书,我入队晚,再不抓紧来不及了。”事实不止昨晚,他已连续熬夜好多晚,分给他正赛的角色是检方律师,做完前期研究之后便得写诉状,每周得完成issue的进度,小组开会以后还得修订补充。无限循环,直至文书最终定稿。

“那你赶紧睡,师姐开车稳,不会吵到你的。”

傅聿城笑了一声,头斜靠着座椅,发梢搭着眼睛,人有些困倦,笑起来竟意外显得柔软。

租来的别墅里,已有七八个人在室外玩起来,傅聿城和梁芙是最后到的。

刚走到院子里,正好方清渠出门来接。他自打当了警察之后私底下穿衣风格便收敛许多,板寸头,普普通通的黑色套头毛衣,乍一瞧确有一种人民公仆的正气。他胳膊打的石膏已经拆了,只是还绑着纱布。但梁芙了解他的性格,他不定把这伤了的胳膊当军功章,对人好一顿吹嘘。

梁芙给两方做介绍,“方清渠,我朋友;傅聿城,我爸学生。”

方清渠朝傅聿城伸出手,笑说:“幸会幸会。”

“幸会。”

梁芙问:“昙姐呢?”

“楼上,跟人打牌。”

梁芙一路进来招呼声不停,也不知道方清渠究竟是喊了多少人来,忍不住抱怨,“方清渠,你办的什么事,这么多人过来当是赶集呢?”

方清渠哭笑不得,“讲不讲道理?名单我给你看过,你说没问题。”

梁芙语塞。她只顾着搪塞方清渠,压根没细看。

方清渠把人往里引,“走吧大小姐,都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不认识的。你要不高兴,一会儿我找个理由把人赶回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