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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看着贺焱,而是看着他!方静菲感觉眼泪越擦越多,只能用手绢把它们统统抹掉:“对不起,我是高兴,我为你们高兴。”林烁说:“谢谢。”除了谢谢,林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是母子,但又是世界上最陌生的两个人,他们一生之中有过的对话也就是那么三五次。如故方静菲真的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他应该会挺高兴,但也仅仅是高兴而已。他早就过了渴望母亲的爱的年龄。有些东西一旦彻底放下了,再得到它时也不会有多大感觉。比如他和贺焱。如果他们之间再晚开诚布公那么一点点,他们迈出第一步的时间再晚那么一点点,也许他就彻底放下了对过去的那一丝眷恋。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场婚礼。林烁握住贺焱的手,一起去招呼别的宾客。方静菲止住了泪意。林烁的一声“谢谢”,让她意识到过去的一切真的过去了。不管她怎么伤心怎么煎熬,错失的十几年都不会再回来。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地活着,不去给林烁添麻烦。林烁已经不需要她的补偿——她也没什么可以补偿林烁。*宾客陆续到场。陆小华是和薛思齐一块过来的。权当是几个人借机聚会聚会。范哲把儿子也带上,拿来陆小华几人面前秀。陆小华很淡定,压根不和他攀比这种事。更让范哲郁闷的是,他儿子一看到陆小华就扑了上去,颇有见到林烁时的热情。所以,他这儿子是个颜控,绝对的颜控。而他老婆也是陆小华的忠实粉丝,一见到陆小华就热情地上去说话。——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她现在还是林烁的粉丝。范哲捶胸顿足。等看见薛思齐看看他老婆,又看看他儿子,额头青筋直跳却又只能故作平静,顿时又乐了起来。他老婆儿子好歹只是有点小颜控,陆小华可就不一样了,陆小华现在也是一等一的招粉体质,人气高着呢!他也就偶尔心塞一下下,薛思齐估计天天都心塞!范哲正幸灾乐祸时,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原来是祁明和尤里斯。祁明现在也在搞电影一块,意外听说陆小华和薛思齐会过来,也就顺道过来参加了。至于尤里斯,纯粹是跟着祁明来的。祁明一来就拖着凳子挤到陆小华身边,把范哲老婆给挤到一边,兴高采烈地和林烁说起改编进展。尤里斯在后面站了站,只能坐到另一边给祁明占位。没一会儿,另外两个熟人也来了。竟是顾平和“猛虎”。是王东阳邀请顾平来的。“猛虎”秦先生是顾平捎带来的。顾平本来是想一个人来玩玩,没想到秦先生正巧有空,就把秦先生也领来了。陆小华和祁明讨论得差不多了,开始和顾平聊了起来。三个“家属”都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眼看陆小华几人一时半会聊不完了,薛思齐默默拆起了碗筷,尤里斯和秦先生见了,齐齐行动起来。总算找到了点儿事做。他们一桌人其乐融融,其他人却心惊不已。贺家好像和薛家、秦家、尤里斯家没什么往来啊!难道这几个人是林烁这边的?!这三个人一个是国内的商业巨鳄,一个是政界巨头,一个则是国外财阀董事长,居然齐齐出现在林烁的婚礼上!林烁到底是什么来头?!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在所有人或惊叹或祝福的目光中,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烁和贺焱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两颗同样大小、同样形状的钻石,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林烁和贺焱对视一眼,不用别人起哄就亲到了一块,引起年轻人们的齐声喝彩。第89章番外:与狼共舞(上)李重山知道章昭严是头恶狼。这一点在上学路上得到无数次验证。章昭严又在打架了。从李重山到这边以来,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数不清了,每一次他在学校外见到章昭严,都瞧见章昭严在和人打架。班主任把他和章昭严编在一起坐时,面色有些为难地把他叫到办公室:“因为位置编排的方案开学就说了,按照成绩组合,第一的和倒数第一的,来个好帮差。所以现在……”李重山说:“没关系。”学校这个太小了,小得可以只用成绩区分人。如果是经验多点的老师,说不定就把差生都扔到角落,只抓一撮好学生。反正升学率也不指望那一撮差生。班主任还年轻,做什么事都生嫩,指着这样编排能把全班的学习气氛调动起来。李重山虽然不觉得这能有什么用,但也不反感这种做法。至少还有这种想法。热血还在。李重山因此而得知了章昭严家中的境况。章昭严没父没母,也没有亲人。好在现在念书不用钱,又有助学金可以用。这助学金也是班主任争取的成果,班主任总威胁章昭严说“再这么胡闹下去就别浪费国家的钱了”,一转头还是不忍心,又替章昭严去据理力争。因为章昭严真的怪可怜的。李重山没有用同情的目光去看章昭严。他见过太多次章昭严打架的样子,那样的章昭严就像被激怒的雄狮,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反击所有奚落、轻蔑和嘲笑。这样的人,不会希望别人同情他。章昭严搬到他旁边坐后,一直在睡觉。李重山觉得他也许是没睡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清醒着面对着日日相似、按部就班的学校生活。简直像是让一匹恶狼住进羊圈里。李重山认认真真地上课、听课、记笔记。于是别人的同桌换了许多次,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依然紧紧捆绑在一起。章昭严这个名字被人提起时,除了“倒数第一”就是“调皮捣蛋”。有什么坏事没人认领,找到章昭严头上准没错。而被打扰了睡眠的章昭严,总会不耐烦地说:“是是是,是我做的!”李重山也不知道章昭严这么回答是赌气还是认真。只是他这样的人永远只会旁观别人的悲欢喜怒,很少会去参与。别人的人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别人把自己作践成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自身难保。要不是家里出了大问题,也不会把他送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临走前,最疼爱他的爷爷神色黯然地说:“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