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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又是忠仆的关系了。张慕道:“探鹰回报,阿律司马上就要来了,还有两天时间。”李庆成吁了口气,吩咐道:“调集所有大军出关,散在绝山,璧山两处,每队派一名鹰卫充作探查,都隐蔽起来。”四十七万大军,用来对付匈奴人的兵马简直就能轻易碾死他们,兵法有言,十而围之,五而歼之,倍则分之。李庆成与唐鸿相辅相成,简直是无往不利的杀器。不到半天时间,唐鸿军令下去,各路兵员调集完毕,二十七万兵员在关内待命,另二十万人则驻守玉璧关的两山高处,占据了山腰。张慕道:“你要怎么做,等他们来时突袭?”李庆成摇了摇头。唐鸿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李庆成淡淡道:“是关于军队么,军容如何?”唐鸿神色凝重点头:“这些兵,都从未在塞外打过仗,大部分都是各州调集起来的民兵。”“我知道。”李庆成眉毛一扬,答道:“我与你想的一样,中原久经和平,各州都打不动,也不想打,所以当年我爹麾下两万亲兵才能轻易令南境梦泽臣服。”唐鸿叹了口气道:“我们手里能用的,上阵不怕死的,恐怕只有不到八万人。”“够了。”李庆成淡淡道。唐鸿又说:“要么现在回京师去,朝韩刺史把黑甲军……”李庆成摇头道:“不必。咱们号称百万雄师出关,这些兵员都是用来吓人的,真打起来就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待会阿律司来时,也只有御林军和征东军能战。”四更,阿律司拥兵抵达关外,李庆成吩咐道:“放箭。”张慕将镇疆神弓扯至满弦,一声震撼的哨箭划破旭日初升的晨空。两山间点起漫山遍野的火把,密密麻麻,蜿蜒百里,大虞的火把点满了璧山、绝山山腰至峰顶之处。两军鸦雀无声。阿律司惧意已生,只闻李庆成在关下集结兵马,未料竟有这么多人!玉璧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阿律司。”李庆成朗声道:“算上郎桓城外,这已经是咱们第四次交锋了。”阿律司萌生退意,看着远处李庆成不住喘息,黑河沿岸仍驻扎着十万东匈奴大军。匈奴人共计十五万,沫沫贴摩儿派他前来探路,若大虞兵力未曾集结,可自行决定,一路长驱直入捣毁玉璧关。所以阿律司才率领五万铁骑长途跋涉,追到玉璧关下。如今,这里的手下是他所剩的最后一点家底了。阿律司终于意识到,这次匈奴,终于惹上了不该惹的角色。光是关前就有接近二十万兵马,只怕虞国的皇帝被真正的激怒了,要调集全国军力,与匈奴一战彻底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庆成笑吟吟道:“朕觉得,这说不定还不到最后一次交锋的时候。阿律司,你以为如何?”唐鸿不禁心里打了个寒颤,这语气他熟得不能再熟,李庆成表面越是调侃,实则心里却是动了杀念,只怕今天一场血战难以避免。阿律司冷冷道:“你叫李庆成。”“大胆!”鹰奴们齐声吼道。李庆成抬手,示意身后义愤填膺的侍卫们安静,策马在玉璧关前转了几个圈,望着马足下染着银辉,带着露水的草地,似在沉思。“阿律司。”李庆成侧抬着头,瞥向他,说:“这第四次交锋,你我也不派兵打了,便单对单地来决胜负如何?我派一人与你对战。”唐鸿会意,马上吩咐人大声将李庆成的提议翻译成匈奴语喊了过去。登时两军哗然。阿律司道:“决出胜负以后又怎么样?”李庆成道:“如果你赢了,前事不究,翻海戟还你,我大虞军队全部退回玉璧关后,终我一生,中原人不出塞半步。如果你输了,什么也不用做,撤军回黑河,准备来日两国的交战,朕只要你带一句话回去给沫沫贴摩儿公主。”阿律司道:“什么话!”李庆成眉毛一扬:“你不会输的,不是么?”阿律司沉默了,匈奴人向来崇拜武力强者,当年枫关一战心生轻敌之念,以致被利剑砍下手臂,更丢失了匈奴一族的神兵,乃至在所有酋长面前成了耻辱,一直抬不起头。而如今李庆成斗胆搦战,阿律司若再不答允,只怕己方士气便要跌到谷底。阿律司:“你派谁。”李庆成:“张慕。”张慕策马出外,李庆成道:“你丢了一只手,他也让你一只手,张慕,把你的右手绑上。”张慕漫不经心地抽出绳,将右手绑在腰间。那一下阿律司的血气登时上来了,怒吼道:“我是草原上的勇士!不须你中原蛮狗相让!”李庆成笑道:“这样才公平,不是么?打不过的时候他自然会用右手。”双方都是深吸一口气,张慕看着李庆成,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之色。李庆成低声道:“杀了他。”继而扬马退开,远远站在张慕身后。大虞军擂起战鼓,咚、咚、咚三响。背后军士轰然助阵,张慕低头一手牵着马缰,缰绳在左手背上轻轻绕了个圈。“大虞上将军张慕成,向右匈奴王讨教。”张慕冷冷道。西天一轮皎月,匈奴人齐声长喝。阿律司策马出阵,倒提长戈,注视张慕。张慕漠然抬头,那对眸子里充满了威胁与嗜战。两方战鼓停。张慕蓦然昂首,朝向夜空朗声长啸,那一啸清气长朗,绵延不绝,及至后来,充沛真气伴着啸声在天地间阵阵回荡,带着凄凉与孤寂之意。啸声停。阿律司吼道:“今日就将你——”张慕双腿一夹马腹,单手一抖马缰,战马犹如离弦之箭直冲出去!阿律司吼声戛然而止,倒拖长戈冲向两军阵中!近三十万人屏息以对,五十步,三十步,唐鸿素知张慕武勇,然而上马入战却仍未拔刀,那是何等托大!二十步,十步!阿律司勃然爆喝,一柄长戈挑起月色,由身后抡起,朝张慕当头砍下!五步。张慕抽刀。那一刻万籁俱寂,月光朗照,只见张慕左手抽出背后无名刀,行云流水地从下至上,沿着阿律司的马腹一挑。那一式大道无形,蕴张慕毕生修为于一刀中,刚中带柔,犹如破天鹰爪,出刀时灰影闪烁,刀气激荡间,二人错身而过。阿律司的吼声凝住,“叮”一声响,继而是骨骼折断的声音,刹那连人带马被劈为两半,钢铁长戈更不敌一刀之威,断成两截。阿律司的上半身喷出一蓬鲜血,被凌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