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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第一排捂嘴打个喷嚏最后一排困了的都能被吓的妈呀一下。所以这个学校高产状元,学费也不低,各种钱都要交。他不是非得要在这个学校够着,这里离家最近,一个破自行车就解决了,不迟到。至于为什么要上学,他不是在寻找出路,是在寻找活路。学校会让他感到安全,他喜欢起早贪黑的来这里,平时就一个人坐在小树林,小湖边,cao场角落,哪都行,哪都干净也清净。偶尔有不和谐的,躲着就行了。“曲何,你真不喜欢汪朵?”前桌隔了好远脖子抻长探过来,笑的一脸猥琐,“你看不上,哥们儿可就动手了啊。那大□□,往下弯腰我都看着沟了,说不定不小心撞一下都能露出点来,诶你说,是黑的红的,肯定黑透透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裤裆的位置狠狠揉了几下,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看起来恶心极了。曲何听了也就听了,然后把脸转到旁边继续看着窗外,没有表情。下课的时候就趴桌子睡觉,班级的疯闹声再大他也屏蔽掉,以前有不开眼的撞了他的桌子,不知道带了几分刻意,被他修理一顿后他这儿就成了后边摔跤的禁区。-这周六还来不?曲何看了眼手机,是道馆武叔发来的。武叔是他在饭店当服务员认识的,那时候有个妹子非要跟着武叔过日子,穷追猛打,曲何当场即兴配合武叔演了一场戏,说是他的私生子,把人家姑娘吓跑了。俩人就这么认识了。武叔在城郊开了个跆拳道馆,规模不小,成人小孩分成三四个时间段,这还不包括一对一。每个段儿还有好几个班,武叔那边人手不多,忙不过来他就去帮忙。自己也学,为了纠正学员的动作,到现在他已经黑带好几段了。武叔不怕他偷师,还给他发工资,他这几年多亏了武叔的帮助,把自己生活费给弄出来,才不至于饿死。不过近年总觉得营养跟不上,好像身体要长,但条件不充足似的,他寻思自己得买箱牛奶,还得把卧室门换个结实点的锁,虽然那破木头门根部已经腐烂发霉,估计都禁不起使劲踹一脚。-给个秋秋呗。手机早就锁屏,现在一亮他下意识以为还是武叔的消息,看了眼才知道是关栩的。他反应了一秒,才知道关栩是在要他的q号码。他没理,谁知那头好像预料好似的,又紧跟着来了一条。-二中不少你的迷妹,你说你这手机号值多少钱?曲何看了两眼,终于给关栩发了一串数字。那头的人像专门等着一样,直接发来了申请。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不熟悉,曲何却好像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人得逞的嘚瑟笑容。关栩知道曲何这种人要徐徐图之,就没步步紧逼的继续聊sao,点开曲何的个人空间,看得出是刚开不久,顶多半年多,内容更少,手指一动就见了底。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小号,两个月亮孤独的挂在那,不像自己各种钻和会员开全了。不过曲何应该不会瞎折腾,所以关栩很认真的看了曲何的全部说说,甚至包括那条:我刚开通了个人空间,快进来转转吧!3月17日:元月结束了,想找个能说话的朋友,问问他新年过得怎么样。6月1日:我要是孤儿该多好……7月11日:哇,41度,看见天国了。7月13日:打工去!还好我有身份证。最后一条是四天前发的:快开学了,希望这学期一切会好一点。关栩眼睛在第三条凝视了一会儿,说不准这个数字是气温还是体温,不过H市七月应该没这么热,他说的多半是高烧了。牛逼啊,高烧打工就差两天,真典型要钱不要命。关栩没刻意从别人打听过曲何,虽然这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他真不至于如饥似渴。他想转校直接目的不是为了泡汉子,而是为了离父母远一些,再者三中的确是数十座中学里最出类拔萃的,他看不上二中事事学人家,索性直接搬到大本营去,省的天天看东施效颦。关栩从这几条说说里得出几个非常确定的消息。1,曲何没朋友。不管是他不喜欢交还是交不到。不过就单看他们学校小姑娘一提曲何就脸红,小男孩一提曲何就两眼放光的架势,后者可能性很小。2,曲何和父母关系都不好。那句“我要是孤儿该多好”没有很强烈直白的恨意,有的只是无奈意愿的表达,更像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期许。3,曲何缺钱,学费要自己赚。这一条更是给上一条提供了事实论证,曲何小可怜摊上了渣爸渣妈,导致童年缺爱留下阴影内向孤僻,青春期更是加剧了这些情感的深化。多余的苟且目前他看不出,就凭未成年还不给抚养费这事儿,说他黑化都理所当然。关栩的心情稍微有那么点复杂,他不仅没有分析出这些玩意的沾沾自喜,反而有点不舒服。说是心疼是扯几把蛋,他连同情都未必够得上二两称。非要说不舒服的来源,极大可能是可惜。可惜了这么个干净漂亮的小男孩,这样的孩子哪怕生在普通家庭也是会被当成掌中宝去宠的。第3章麻烦曲何的亲爸是工厂的工人,长得老实憨厚,常年不归家,也没拿回多少钱来,估计是聪明人太多,又同时对他很不友好吧。不知道他那个貌美如花啊便宜妈怎么看上这块木头的。直到他爹死了他都在怀疑这个憋屈了半辈子一下子西去的老实人是不是喜当爹。不过人已逝,他不想再去较真,也不能在清明和中元节烧纸的时候再把真相连带着纸钱一起送过去。他爸死于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他十四岁,刚认识武叔的时候,初中马上毕业的时候。水性杨花的何萍在他爸刚过头七就明目张胆的往家里带了一个男人。就是他现在的继父:马伟成。也是让他原本就乌烟瘴气的家彻底变成一坨狗屎的最后一根稻草。曲何进门,一股浓烈的廉价酒味儿冲着鼻子刺了进去。曲何打了个喷嚏,太呛人,他使劲儿蹭了蹭鼻子,连眼睛也跟着直抽抽。“曲何啊,怎么才回来?”曲何脚步没停,跟没听见也没看见人一样掉头走出了家门。“兔崽子!”门关上那一刻,身后传来咣当哗啦的声音,酒瓶子被砸在门上摔碎了。曲何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瘦削的脸上闪过深刻的厌恶,仿佛能凝成实质一般。他出了巷子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武叔的道馆地址,脑袋重重压在车后座的靠垫上,紧握成拳的手徒然松开,手心抠出四道深深地痕迹,良久都未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