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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有些类似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自豪感。然而有一次我无意间提起这件事,他的回答却让我哭笑不得,顾蕴玉只是用一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为我们以后搬出去单独生活打下坚实的基础。”我只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并未考虑过他所言的可行性。六月末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明明下午还是阳光灿烂,热得直教人恨不得躲进地窟冰窖之类的地方避避这来得太早的暑气,偏偏傍晚却突然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景象。顾蕴玉今晚跟他大哥有一个酒会要应酬,难得留我一人待在家中,未料天气突变,半路就打了个电话交代我到点去接他。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直到拿了雨伞走在狂风骤起、飞沙走石的街上,我这才想起他们明明有司机等待在外面,又不用淋雨步行回家,何必我这多此一举。然而已经行至一半,我也只好继续朝举办酒会的酒店走去。也许是闷热天气的缘故,往日里热闹拥挤的街头只余几个匆忙收拾着推车准备赶在暴雨来临之前回家的小贩,偶有路过的行人,无一不行色匆匆,任谁都是不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有闲情逸致在外逗留的。果不其然,我这还未感叹几句,几滴豆大的雨点便接连不断的打到了我的脸颊上,我刚刚撑开伞,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便不期而至。一时间,只听见雷声轰鸣,仿佛千万天兵天将在云端擂鼓一般震耳欲聋。这场倾盆大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一些忘记带伞的路人被直接淋成了一个个落汤鸡叫苦不迭的躲进了街边店铺的屋檐下,即便带伞如我的人,也是无一例外的被溅了满头满脸的泥水,狼狈不堪。雨太大,就连撑伞,也是挡不住的。我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巷子外面早已关门的粥铺避雨,刚把手中的伞放在一边准备低头料理一下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袍子之时,余光瞥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不徐不疾的从雨幕之中走了过来。我心想这人也是淡定得很,下这么大的雨,淋湿了也就算了,还不赶快跑起来找处地方避避雨,竟然这么云淡风轻的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漫步雨中,也算是个稀罕人物。待这个人施施然走进我所在的这片不窄不宽的屋檐下时,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孔。鹿野。他今天穿的是一袭烟青色的长袍,一头柔软的乌发被雨水打湿凌乱的贴在洁白的脸颊上,就连纤细脆弱的睫毛也湿漉漉的往下滴着细密的水珠,都削弱了几分他往日里冰冷疏离的气质,就连微微发红的鼻尖在此刻看起来都是那么可爱。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冒着这么大的雨出现在外面?他的那些随从下属呢?他今天怎么没有穿和服了?……我的脑海里漫无边际的冒出一个接着一个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问题,却全部都是与身旁这个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漂亮青年有关。即便这片屋檐下只有我们二人,即便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这么近,然而鹿野却对我视若无睹,一副完全没有看见我这个大活人的存在似的样子。明明知道这样也许会招致青年的反感,然而我的目光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时不时飘到身边这个浑身湿透却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漂亮青年身上。他的手中似乎紧紧攒着一个锦囊模样的东西,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宝贝,但必然是件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忍不住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率先开口问道:“鹿野先生,你怎么一个人?”“……”见青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我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反而不依不饶的说了起来:“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要不要我把伞借你,或者撑伞送你?”“……”鹿野置若罔闻的望着屋檐外交织形成的瀑布一般的雨幕,樱色嘴唇只是始终抿着,并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他是日本人对吧?似乎并不能说中文的样子,就连能不能完全听懂我所说的话恐怕都是一个问题。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打手势表明好意后,正在此时,昏暗雨幕中再次冲过来几个落汤鸡一样的人影,我只道是又来了几个避雨的倒霉路人,还侧着身子挪出了一些空地。未料,那几个人影却大喊一声:“就是他、抓住他!”,随即猝不及防的扑向了屋檐下的鹿野与我。我整个人都被这突发状况给弄得脑袋发懵,身体却下意识的护在了看起来比较不堪一击的鹿野身前。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我拳脚都还未施展开来,便直接被他们一闷棍打晕在了地上。第21章遇险朦朦胧胧间,我只觉后脑勺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闷痛,就连耳边也是一直嗡嗡作响,似乎有人走来走去的窃窃私语:“他该不会是被你一闷棍敲死了吧?”“不会吧?不是,这小子完全是计划之外的变数,昨天你不是说看到这小日本一个人在外面晃,我这不才趁机绑了他来嘛!谁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看他也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去端院子里接的雨水来一泼就醒了!”刻意压低了的讨论声就像蚊呐一般虽然细微却闹心不已,我烦闷的咳嗽几声,终于还是吃力的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破旧不堪的乌压压的瓦片,一只蜘蛛正顺着从屋角的蜘蛛网上吐了一根银丝悠闲的吊在空中往下爬,我□□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用手肘撑着地迟缓的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铺满细碎干草、墙角还堆着几根孤零零的应是烧火用的木材的阴暗屋子,而在我身旁,一身烟青色长袍的鹿野双手被缚在身后,双眼微阖,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只是斜斜的靠墙而坐。我正兀自寻思着,一个面容委顿的瘦小男人走了过来,凶巴巴的说:“你可算醒了?!”另一个穿着辨别不出原本颜色的灰衣男人搓着手走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犹豫不决的说:“这本不关你的事,谁叫你小子自己撞到我们枪口上来了?”我还未从那场暴雨中的变故回过神来,只是茫然的问:“什么关不关我的事?你们打晕了我,绑我来此又是为何?”“嘿,我们可没想绑你来!是你自己冲上来的!”瘦小男人冷笑一声,眼神挪到我身旁努了努嘴,说:“我们的目标只有这日本人一个。”我的视线不由移到了身旁这个人影上,未料却对上了一双澄明幽深的眼眸,不知何时,鹿野已经睁开了眼睛。那两个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男人显然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