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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但他吩咐仆从暗中去查郑家的产业。刘大人和张大人还不晓得他被打了,早间过来问昨儿怎么了,怎的他们骑了马回来,就看见惊蛰兄回去了呢。他们不知道惊蛰兄昨儿还被爹爹打了,风光霁月的惊蛰兄自然不会说。被爹爹打了,这是年近弱冠的男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刘秉生坐在他书房的小矮凳上,看着惊蛰兄风度无边地斜靠在美人榻上,长膝半曲,撑起素白衣袍。想不到被打的人还能这么装着。“惊蛰兄,你可知道这桩事?”他挠挠脑袋,露出一个将要说闲话的笑来。男人们一块玩过之后,尤其是一起蹴鞠过的男人,称呼都会亲热些。张君瑞戳他肩膀,叫他说快些。“前些日子,清河与邻县边界那片林子里,乱箭射死了好几个人,不知可是流寇。”虽说两地边界,却出了清河,故此案子是报给邻县县令,不归他们管。张君瑞咂舌,“这阵子怎的了?”本朝素来太平,官家心怀天下,各地安生,许久不曾听说过流寇。惊蛰背上还痛呢,俊朗的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显,神色淡然,随意搭在榻上的手指轻轻蜷起,“我们多加防备些便是。”毕竟在两县交界处。*月儿回门这天,柳哥哥身上伤已经好了许多。他用药用得特别厉害,每回叫娘子上药都要抹许久。男人趴在美人榻上,里衣褪落到腰际,流畅的背肌没入紧绷的腰线,玉色肌肤上乌青褪去一些。柳哥哥上完药不及套回衣裳,支起手臂慵懒地扶着额角,眼梢轻挑,另一只手勾娘子的衣带儿玩。那时候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郑老爷的事儿探明了许多,比他们想的好些。原来为了这事儿,就定要与县令加姻亲。若查到的东西是真的,他们自然不会伤害月儿。他心中逐渐有分寸,越来越多的时候想腻着露meimei。带着伤不能狠狠吃到,但舔舔唇舌总归可以的。好在月儿回门,露meimei能松口气。柳哥哥太能缠着人了,折腾起来没完的。陪同月儿一起回来的是郑小官人。小官人进退知礼,颇得柳老爷赏识,柳夫人见月儿气色很好,也越加满意起来。柳哥哥可坏了,有了算计,叫娘子把meimei拉走说话,请自家妹夫去院子里喝茶。郑小官人不知怎的,遇见惊蛰和寒露时,话总是少些。旁的人只当他病刚好,怯生。两个姑娘家在回廊里说话,这边能看见院里的假山石和草木,还有假山石后喝茶的两位官人,都是风姿绰约的君子相,在风里如画儿一般。廊下流苏上沾着桃花瓣儿,小丫鬟们捧着茶水慢慢走过。月儿很想嫂嫂,拉着她的手,说郑家别的都好,只是太静了些,郑老爷郑夫人都不怎么见她。不过,夫君是很好的。她说到这里时,面上微微泛红,除了夜夜都要那样有些累,旁的来说夫君都是很体贴的,读书也十分勤勉。出阁前她总想着温迟,如今有这般温柔体贴的夫君,将那些女儿心思都淡去了些。露meimei突然不想柳哥哥拆穿那个郑小官人了。郑家为了什么他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不很防事,既然月儿喜欢,真的假的又何妨呢?总比那个没眼力见的温迟好不是?但柳哥哥聪明啊,露meimei还没来得及过去拉住人呢,他便找了个破绽泼了茶水在小官人身上。小官人不及防备,被他一杯温茶扑了个刚好。郑枫亭来时话就不多,偶尔几句叫人听声儿有些耳熟。约莫是郑家哪个略俊秀些的小厮,再使些易容的办法,装作郑枫亭。小官人面上被泼了水,柳哥哥“好心”地提袖子帮他擦,擦着擦着发现不对,越发将那薄薄的一层皮儿掀下来。郑小官人初时还挣扎些,后来并不挣扎,嘴边带着自嘲的笑意,由着他将那层皮儿掀下来,由着回廊后的两个姑娘看过来。柳哥哥也愣住了,看他本来的模样,仔细一想觉得是了。月儿直直地看着那边,愣了许久,一句话也说不出。待到反应过来,眼里的泪顺着滚落至桃腮。露meimei觉得头都晕了,心里砰砰地跳,且又拦不住月儿,只得放她捂着脸跑开。柳哥哥背上带伤,却不妨碍他揍那个男人。只是男人不还手,给他揍,他揍了几下觉得没意思,踢他起来。男人有些颓废,头发半散,略带踉跄地站起来,越发露出他本来那张清润的脸来。不比郑小官人那张脸差些,可惜被掩盖住了。“怎么,这么为郑家卖命,成婚的事儿也替了?”柳哥哥气得拿起石桌上的茶盏往他身上砸。男人不躲,由着茶盏重重地砸在身上,掉地上,啪嗒碎了。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应该会提前稳定六点更新,稳定掉落小肥章呀~【1】注:是取自聊斋的一个故事,名字懒得再去翻了~☆、原来如此立春还不曾到,连飘着几日的雪珠子,今儿才放晴。温迟早间起来伺候母亲汤药,母亲咳嗽两声,裹紧一床被褥,“你也不必日日守着我,今儿不是不用去郑家吗?多出去走走罢。”郑老爷爱惜他才情和孝顺,虽是做郑小官人的书童,却允他时常回来照顾母亲,无甚紧要的事不必去。他平时得了闲便温书,今日偏听了母亲的话,看着她睡下,合门往街上走。年关将近,街巷上繁闹起来,许多人在外头采买。他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衫,走在积了些雪的青砖路上,不掩挺拔的身姿。东巷里许多人家屋檐下挂上灯笼,巷子角一枝红梅开得正好,堪堪斜过院墙外头来。姑娘家端然立在梅下,嫩黄百褶裙儿随风轻轻拂动,梅花掩映下的眉眼温婉秀丽。书生的心,随着檐角往下滴的水珠儿,狠命跳动了两下。他本不打算去庙会,但是由不得自己,心随着着梅下的姑娘一起挤入人群中。姑娘边上跟了个丫鬟,不甚聪明的,台阶上积雪滑,也不曾想到提醒她。他小心守在边上跟着,退过两步的距离,不使她瞧见。倘若姑娘家走台阶也稳当,倘若她只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女儿,贫寒书生的这些肖想,也大约会久久地在心里埋一辈子。可偏生姑娘家小巧的绣花鞋没有踩稳,偏生他来不及多想,直接环着纤细的腰肢,揽入自己怀里护好。那一刻她惊慌又羞怯的表情,像一朵梅瓣儿,轻飘飘地落到晶莹的雪地上,染红他耳后。姑娘羞怯地退开,说出来的话,却似一盆透凉的冷水儿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