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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皇帝和崇文帝殡天时,便是国丧三个月,现在,太皇太后也是三个月,死后哀荣可谓后妃之最。片刻后,小栗子又跑了进来:“七少,护国公死了!”萧韧一怔,问道:“护国公?杨锋?”在宫里时杨锋还活得好好的,虽然上了年纪,但老当益壮。“七少您这记性,杨锋是老护国公,护国公是杨敏啊!”小栗子笑着说道,杨家不是好人,他们家里死了人,无论是谁都是好事。萧韧都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不是他的记性不好,是他早就把杨敏当成死人了。杨敏这都死了多久了,死讯竟然才传出来。“杨敏怎么死的?”萧韧忍不住好奇起来。“杨国公是在追剿后晋余孽时光荣牺牲的,就是这些后晋余孽刺杀了太皇太后。”小栗子振振有辞。萧韧挥挥手,让小栗子出去,然后提笔给沈彤写信,这么多有趣的事,能写很多很多字,她一定会被逗笑吧。无论如何,恭喜杨家,终于给杨敏找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死法。死的光荣,死的忠烈,堪称勋贵楷模,定当名留青史,万世称颂。收到信时,沈彤正在听李永基的随从背兵书,一边听一边打瞌睡。这兵书不是只对着燕北郡王一个人背颂,李永基见沈彤来了,他觉得不能浪费,于是便把那些背书的随从分成两组,一组个跟着燕北郡王,另外一组则跟着沈彤。所谓跟着,就是无论他们是吃饭是练武,还是在睡觉,耳朵总会有个声音在不紧不慢地背颂兵书。就如同夏日里的苍蝇和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甩也甩不掉,逃也逃不脱。沈彤终于理解燕北郡王为何想往关内跑了,她现在也想跑,不对,是想逃。“小姐小姐,七少送东西来了!”芳菲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只乳燕投林的匣子。沈彤如蒙大赦,对芳菲说道:“你不是跟着烟翠学了几个曲子吗?唱给我听听。”“啥啊,奴婢唱得不好,上次小姐都说以后不听了,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芳菲觉得自己唱得也不是那么难听,就是比烟翠难听了一点点而已,是小姐说这曲儿还是让烟翠来唱,让她只管学调胭脂。怎么小姐的口味,不对,是耳味变了?变是没变,只是沈彤忽然觉得,与这背书声相比,芳菲的歌声便是天籁。芳菲唱起歌来,这是烟翠拿手的。“八月里的秋风,人人都嚷凉。一场啊白呀露严霜儿一呀呼场......”沈彤打开了匣子,匣子里是一只毛茸茸的手焐子,还有一封信。沈彤拿起手焐子,又把信拆开,信纸有六页,厚厚一叠,平铺在桌上,两只手笼在手焐子里。手焐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信也看完了。沈彤皱眉:“真小气,才写了这么一点字。”她把信重又放进匣子里,把匣子交给芳菲:“帮我放好,别让桔子给抓了。”说完,她揣着手焐子,出去找燕北郡王,那位背书的随从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背。燕北郡王正在云七屋里,云七则正对着一副铠甲出神。铠甲已经很旧了,这是燕北郡王派人从京城的燕王府取来的旧物。燕王用过的铠甲。见到沈彤,燕北郡王笑嘻嘻地走过来,对沈彤道:“走吧,这里没咱们什么事了。”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沈彤忽然想起什么,走到外面找到一条扫地的竹帚,她拿起竹帚重又回到云七房里,把竹帚放在云七面前,说道:“您心里有气就拿这个揍他一通。”说完,她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生怕她娘连她一起揍。回到燕北郡王的书房里,沈彤便把萧韧在信上告诉他的事说了一遍,燕北郡王笑得前仰后合,太皇太后和杨敏的死讯他也听说了,可是却没有沈彤说得这般精彩。“姐,早知如此,那天你们就该多杀几个人,也让杨家多出几位英烈。”沈彤道:“我猜有人该动了。”燕北郡王点点头:“是啊,该动了。”话音一落,他高声喊道:“来人,去请老侯爷!”老侯爷便是老安昌侯李永基,这位自从来到燕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山顶,不费劲儿。......燕北城内,杨勤正在清算左家留下的资产,一切都如他的计划,左家连夜潜逃,留下了万贯家财,可是诸事并非十全十美,比如说左家人并没有抓到。据说左家是逃往鞑剌了,可这也只是听左家留下的下人们说的,左家的女眷里十之八、九都是鞑子,这便意味着,左家男人其实都是鞑子的女婿,他们想要逃往鞑剌,并非难事。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一个通敌的罪名压下来,除非他们不再踏入大齐半步,否则他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呢?一名随从走了进来:“回禀大都督,方先生的马车已经快要进关了。”杨勤满意颔道,对那随从道:“立刻传令下去,将左家通敌卖国,方先生偷偷报信的事传扬出去。”随从应声,却没有离去,杨勤问道:“还有何事?”“是燕北郡王的事。”随从脸现难色。“燕北郡王?”杨勤怔怔,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他要如何?”随从苦笑,道:“燕北郡王送信过来,说他十四岁了,来年便将及冠,按照规矩,应该给他配上侍寝宫女了,不过如今郡王府没有宫女,那就挑几个丫鬟过去服侍,丫鬟要漂亮的,看上去好生养的。”------------第五二八章新帝登基“呵,他不是口口声声要给本都督的女儿报仇,上山剿匪去了吗?一走两年,连土匪的毛都没看到,倒是吃喝用度有增无减,现在长大了,连侍寝丫头都要了?”杨勤一脸鄙夷,燕北郡王,不过一个被他养废了的小儿而已。“他在那个什么庄子里住得可好?”杨勤问道。随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