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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如玉的周三公子对自己的举动不忍直视,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他是被小七给气的。“心悦一个人是怎样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这事还没有翻篇儿。周铮早已睡意全无,为了防止再被萧韧偷袭,他索性没有躺下,夺过萧韧的枕头,连同自己的倚在背后,认真思索萧韧的问题:“心悦一个人就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心悦就是哪怕看不到那个人,能和那人在同一条河里喝水也觉幸福,小七,你对沈姑娘有这种感觉吗?”萧韧摇摇头:“没有,我从未想过她在哪里喝水。”周铮再也忍不住,毫无风度地哈哈大笑起来。萧韧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然后从他背后抽出枕头,倒头就睡,留个后背对着周铮。“小七,别睡啊,我们谈谈人生。”周铮抬脚朝萧韧踢过去,就像踢在铁板上,他只好作罢,大睁着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旁边传来萧韧均匀的呼吸声,他还在望着黑暗中的房梁发呆。第二天清晨,周铮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反倒是萧韧神采奕奕,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的虽然还是昨天打猎的那身箭袖,但是干干净净,连个皱褶都没有,农户家里简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捯饬的。用过早饭,庄子里恢复了安静。农户们下田耕作,年纪稍大的孩子们去上课,年纪小的跟着婆子们在灶间里出出进进,一会儿往嘴里塞块萝卜,一会儿又拿块馒头啃了起来。宜宁郡主和沈彤都已经收拾妥当,她们今天会跟上周铮和萧韧一起回西安。萧韧远远地看到一个少年牵着一匹红马走了过来,走着走着,那匹马忽然雀跃起来,拽着牵马的少年向着萧韧跑了过来。那是火儿!萧韧伸出手来,火儿在他面前收住脚步,然后不由分说,把大脑袋扑进萧韧怀里。牵马的少年紧锁着眉头,用力勒紧缰绳,试图把火儿拽开,可是火儿像个执拗的孩子,梗着脖子,一副要咬人的样子。萧韧伸手攥住缰绳,稍一用力,就把缰绳从少年手里夺了过来。“过一会儿,我把火儿给沈姑娘送过去。”“不行。”少年沉声说道。萧韧眉头微动,扭头看向那个牵马的少年。这时他才留意到,少年有一双如鹰隼般冷戾的眼睛。“你是谁?”萧韧问道。“韩无忌。”少年的声音也如他的双眸一般,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冽。“韩无忌?”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萧韧的目光扫过还在和自己撒娇的火儿,火儿不是温驯的马,除了马场里那个照顾它几年的马倌儿,就只有自己和沈彤能够把他牵过来。可是火儿却是被眼前的这个少年牵过来的,在火儿没有看到他之前,一直走得稳稳当当。萧韧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叫小妹的女孩子。他也想起大饼送到边关的书信,沈彤在路上救下的三个孤儿,如今都跟在她身边。三个孤儿。小妹是一个,想来这个韩无忌也在其中。萧韧松开手,把缰绳朝着韩无忌扔过去,韩无忌伸手接过。萧韧拍拍火儿的大脑袋,低声说道:“过两天我去看你,乖。”火儿似是能听懂他的话,恋恋不舍地在萧韧肩头蹭了蹭,不情不愿地跟着韩无忌走了。萧韧看着一人一马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有读书声传来,萧韧寻着声音找过去,那是三间很大的屋子,每间屋子里有十几个孩子,正在跟着先生上课,读书声此起彼伏。萧韧的目光在这些孩子的脸上一一扫过,孩子们或美或丑,或高或矮,或认真或松懈,但是他们的目光清澈单纯,神情天真烂漫,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和韩无忌一样的。再次见到沈彤时,她的身边除了芳菲和小妹,果真还有两个男孩子,年纪略大的少年十二三岁,就是刚刚见到的韩无忌,而另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瘦削白净,眉宇间有抹书卷气,就连那个小妹,也和庄子里的孤儿们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萧韧又说不清楚。他问宜宁郡主身边的那位嬷嬷:“那三个孩子跟在沈姑娘身边多久了?”嬷嬷道:“在有慈安庄之前,他们就跟着沈姑娘了,听说沈姑娘还让他们跟着她一起念书。”那就是快半年了。萧韧的心里略略放下一些,读过书的孩子和刚刚收养的孤儿是不一样的。再说,沈彤那么聪明,若无十分把握,又怎会把韩无忌这种人放在身边呢。要么是沈彤已经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要么就是沈彤有办法制住他们,让他们不敢造次。想到这里,萧韧勾起嘴角微微笑了,可是随即心里又空空落落。从昨天到现在,他和沈彤也只是说过几句话。沈彤说他黑了。萧韧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他真的很黑吗?他忍不住想起沈彤吹弹得破的脸蛋,她很白,欺霜胜雪,好像怎么也晒不黑。她的确长高了不少,可也瘦了,细细挑挑的身材,看上去略显单薄。她怎么这样瘦了?是江婆子做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吗?想起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江婆子,萧韧皱起眉头。☆、第二三七章江婆子次日清晨,江婆子走出家门,像往常一样,先去买菜买rou,然后再去书院街沈家上工。她和街上早起的妇人们一样,提着菜篮子,嘴里小声念叨:“青菜两把、豆腐一块、猪rou一斤、排骨一斤,再买一把葱,哎哟,千万别忘了要给桔子买上两文钱的泥鳅。”“江婆子,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斜次里一个人跳出来,站在她的面前,江婆子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堆起一脸看上去很真诚的笑,问道:“哎哟,是饼哥儿啊,这么早就出来了?吃早饭了吗?”大饼斜睨着江婆子,一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江婆子,七少回来了,他老人家一回来就问起你了,你说他对你做的事有多重视啊。”大饼说话时候表情丰富,即使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的姿态也十分到位。江婆子眨眨眼睛,脸上顿时换上一副既感激又满足的表情。“七少这么重视我,老婆子就是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大饼咧咧嘴,嫌弃地后退一步,生怕江婆子为表忠心一头撞到地上,脑浆溅他一身。“行了行了,下次换个词,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江婆子嘴角一抿,溢出一抹温婉的笑:“饼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