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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渝望向杨潇满脸的无奈,又看了看少年,心中隐约发笑,不由弯起嘴角,问道:“怎么回事?”裴司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看杨潇,只听到他介绍说:“这位是傅警官,你可以和他说说具体情况。”话音落下,傅瑾渝拎起另一把椅子放在桌边,自己也坐下去,一副缄默端然的样子,不笑时,眉间蕴着一股铁血样的英气,很容易让人信服。裴司沉默一会,明白“具体”的含义,终于开口说:“一个多月前,我和我同学去燕西山采风,我自己不小心走远了,后来在下山的时候,就被人打晕过去,是我同学把我送到医院的,但他们都没有看见我的相机。”半晌的无言,如同记忆渐渐静音,傅瑾渝心里突突地跳,“燕西山?”勉力定下神,又仿若寻到了某种突破口,血液沸腾起来,身躯不禁往前倾出一些,迫不及待的问:“那你还记得,你在山里拍了些什么东西吗?”裴司脱口道:“就是一些风景。”似是忽然想起谁,头不禁低了下去,又觉得对方是警察,便犹豫的说出来:“还有一个人。”“女人,还是男人?”裴司答:“女人。”光是这样还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傅瑾渝站起来,没看见身后杨潇的笑,满含深意,似乎早已预料到,只听傅瑾渝说:“走,我带你再去找一找。”初冬的大山,空气干燥,放眼过去皆是常青树浓郁的墨色,依稀有秃掉的虬枝横,满目层层峦峦,汽车缓缓沿山路盘旋,又寂息停在山脚,两人徒步往山上走,日头淡薄如银,只有沉沉的风声,滚在树林间如同闷雷,吹在人身上,更冻得骨头隐隐发疼。裴司一路指着自己曾驻留过的地方,对傅瑾渝说:“我在这拍过照片。”傅瑾渝沉默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盯着浅灰色的天际,两人继续沿着山路步行,很快来到灌木林边,裴司又低声说:“就是在这,我被人打晕过去的。”傅瑾渝按照平常查案的习惯,先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灌木林极深,常青树颇为茂盛,倒是能很好掩盖人迹,他微眯起眼睛,事情过了一个多月,即使是脚底留下的踩痕,也早已重新被杂草覆盖,山路又是小石子铺成,他转身问道:“从这里继续向上走,是什么地方?”裴司怔了怔,默默地说:“那里只有几栋房子了。”傅瑾渝往更高的山头遥遥看去,果然能见白色的屋宇,零零落落,又相距极远,不由想起杨潇说的话来,原来这燕西山还有别墅区,便缓缓道:“你刚刚指的都是风景,那个人你是在哪拍的?”书房里光线暗淡,男人坐在书桌前绘画,仿佛是与光明相悖而生,桌上的台灯在黑暗中投下夜空般一点幽青的光,他穿着白色衬衫,上面极浅的褶皱,身形被裁纫的如玉竹似翩然笔直,他指骨修长,棱角柔和而精致,近乎透明的白皙,只是望着便觉得凉意。他手中攥着墨绿的木质铅笔,在素描本上不断簌簌晃动,笔下逐渐勾勒出女孩的形状,那嘴角微扬,笑得像一只猫,他也跟着笑起来,目光沉溺。就在这时,窗外依稀传来人的谈话:“就是在这里?”屋中原本静的只听得呼吸声,他心思又异于常人的敏感,不由自主地放下本子和笔,小心翼翼走到窗边站立。窗帘是深色的绒布制成,完全不透光,他用手指拉开极小的缝隙,就见草丛里伫留着两人,都在看向卧室。傅瑾渝见卧室的窗帘紧闭,于是寻着其它窗户,宛如梦魇一晃而过,他瞥见旁边窗帘后漆深的眼睛,深得如一口井,异样的阴寒,但只是眨眼间,就仿佛一场幻觉般逝去,可心头上笼着憧憧的黑影,让他怎么也不能忽略。白络络本来正在午睡,她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压着她,微凉的唇贴在自己颈间,四周的空气沸热而窒息,闷得她透不过气,她难受的睁开眼睛,才发觉他将被子都拉上了,牢牢覆盖住两人的脑袋,她胸口因为缺氧而一阵抽紧,低声叫道:“宋清珏——”他的舌头又狠狠伸进她嘴里,不罢不休地吻下去。Chapter31【计划】她如同溺水的人一样抓摸着被子的边缘,眼前一阵阵发黑,看也看不清,她竭力往旁边躲去,避开他的嘴唇,他偏偏不放,愈发癫狂地吸吮她的小舌,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手臂折断,他的力气那样大,如疯了一样不管不顾,连她最后的气息都要硬生生夺走,她手指一直在颤抖,终于抓到被角,拼尽全力拉扯开,新鲜的空气顿时涌进胸腔,她获救似贪婪的大口吸着,接近虚脱。宋清珏慢慢松开她,仍旧维持抱着她的姿势,听她急切地在耳畔呼吸,像是搁浅的鱼回到海里,离他咫尺之近,鼻息间氤氲着她温暖清甜的香,沿着脉络渗入他的脏腑深处,他将脸庞埋在她颈窝缓缓磨蹭,心底涌起难以克制的眷恋,沙哑的说:“络络,我要重新买个房子,络络喜欢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他抬起头来,亲了亲她柔软饱满的细唇,眸里浮出一抹痴怔的笑,越发温柔:“当做我们以后的新房。”她像是梦里醒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明明知道这是真的,四下那样安静,她胸口熨帖着一股沉木清香,宛如春冰初融,绿意方生,蕴着沁人心脾的甘冽,她的心不禁突突地跳起来,生出另一样让她难以分辨的不安。他果然是这个打算,那她该怎么办,逃或者不逃,赌上一辈子的幸福或是不幸,她的思绪无比杂乱,窗外透来树叶在风中摇曳的轻响,沙沙的,如同她的一颗心,摇摆不定,便就沉默在那里。宋清珏见她不答话,一如往常当她默许,脸庞染上微微的红晕,嘴角往上一扬,再埋进她颈间去,俊逸的面容里溢出如孩子般的依赖。不知过去多久,她已经陷入浅眠,就听见衣服窸窣的声音,他忽然走下床,却是来到窗前向外看着,将帘子拢的更紧,转身见她醒来,便温言说:“络络,我们要走了。”山间的下午,天色晦暗的如同黄昏,风声很大,掀起两人的衣角簌簌摇摆,他牵着她的手,别墅的门镶嵌着指纹锁,他将门锁好,而她则安静的看向脚下的树林,只有一条碎石子铺就的路,蜿蜒缠绕,遥遥看去,隐约像是纤细的小蛇,枝叶层层峦峦,细碎的虬枝仿若冬天里冰裂的霜层,大风刮过,地上银杏与槭树的叶子重被卷到半空,又漂浮坠落。她身上穿着很厚的衣服,手也被他牵着,只觉得脸颊冷的发疼,他放好门钥匙,转过身突然捧起她的脸,用掌心温柔搓了搓,她面庞逐渐生了热,连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