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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拐了个弯儿,冲他颈脖飞来。他后仰几寸,另一只手险险夹着那物,发现是一封信。“司马家主,慕容海奉命在此等候,只为传讯。”慕容海高声道,“司马老爷命你立刻归家,有重要事情相商,不得耽误。”“四,拆信!”阿四连忙将那信拆了。“少爷,是急件。”阿四小声念出纸上字样,“老爷说,朝廷密令,速回。”他念完信,手心运起内力,立刻将那特制的纸张烧尽了。司马凤双目茫然,喟然长叹。“走。”他说,“走走走!”第50章蛇人(1)·楔子十方城内,普云茶楼。茶博士又一次走过那中年文士的身边,发现他面前的茶一口未喝,仍是满的。奇怪的是,那文士虽然没动过那茶,只将二指轻搁在茶杯边缘,但那茶仍旧冒着氤氲热气,只是茶香已渐渐散去。此时距离茶博士为这文士倾茶,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茶博士在茶楼里呆了许多年,见过许多人,自恃眼光毒辣。他看出这中年文士不是来喝茶的,那两根手指挨着茶杯,是一直在默默传功,维持着杯中茶水的热度。这等高手,不是他这种平头小百姓能接近的,茶博士便绕开了那一桌,继续为其余人客服务。走完一圈之后,忽见那中年文士朝自己招手。茶博士抹了把薄汗,笑吟吟地走过去:“客官,添茶么?”中年文士却指了指窗外,问他:“这可是郁澜十景之一的‘朱鸿照影’?”茶博士不由得抬眼望去。窗外便是大江郁澜,此时暮色方起,郁澜江的下游的天穹泛起墨色,上游却仍旧一片辉煌。在金红色的云霞之下,归巢的鸟雀正在两侧山间鸣叫滑翔,影子落在水中,只见上下都是无数雀鸟,雪白双翅被照得一片血红。江中遥遥传来浪涛拍岸之声,水工们吆喝着号子,麟麟江面上,是回港的舟楫。朱色像血也像火,把江水与天面都浸透了。“是的是的!”茶博士连连点头,“也就这季节、这云霞,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那中年文士白面微须,器宇不凡,乍看上去却全然不似江湖中人,反倒似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茶博士一面在心中揣测着,一面仍挂着笑意。“少意盟在哪里?”文士又问。“在这一面可看不见少意盟,但能瞧见少意盟的码头。”茶博士给他指点。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意盟,就坐落在十方城之外,且拥有着比十方城更大的码头。“少意盟的码头两岸都有哩,是相对着的。它和十方城同侧,所以在茶楼这位置看不到少意盟,但你瞧,那里就是少意盟对岸的码头。”中年文士看了几眼,又转头问茶博士:“当时少意盟起火的时候,你们茶楼能看到么?”“看到一点儿吧。”茶博士说,“不止少意盟起火,十方城内也是四处冒烟啊。我们茶楼底下也是。伙计老板和客人都去救火了,也没谁注意看别人家起火。”文士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虽然还热着,但已无香气,更无茶味,入口苦涩难当。茶博士看文士喝下去,满口苦茶竟是面不改色。那文士还想再说什么,忽听楼下一阵混乱响声,随即便有人跑上来大叫:“不得了!又死人了!”客人们顿时躁动起来。那人满脸兴奋:“这次是谢大老爷的儿子!就在城西的水沟里呐!光着身子,跟前面那个是一样的!”茶博士拎起茶壶走过去,留那文士一人坐在原地。周围人声鼎沸,客人们纷纷兴奋地议论起来,只有中年文士一口口喝着杯中苦茶,有滋有味地细数血色霞光中斜飞的鸥鸟。——·蛇人两匹骏马一路飞奔,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到了蓬阳城。司马凤和阿四风尘仆仆,回到家还未喝上一口水,立刻就被司马良人叫到了书房。阿四满头雾水:司马良人跟司马凤谈事情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叫他这种小跟班的。“靖启跟我说的事情,和朝廷秘事有关。”司马良人开门见山,“也和神鹰策有关。”阿四:“……???”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靖启”便是司马双桐的丈夫,曲永昌。曲永昌原是驻守边疆的将军,数年前因身受重伤,回到皇城诊治,于是便与司马两人及司马双桐认识了。曲永昌并非誓要建功立业之人,现任户部下属的仓部郎中一职,是个不咸不淡的官职。“靖启要升官了,升任户部侍郎,但以此为条件,朝廷给了他一个机密任务。”司马良人看看司马凤,又看看阿四,“就是彻查当年神鹰策一事。”阿四眼珠子一转,立刻看向自家少爷。司马凤也满肚子疑惑:“神鹰营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吗?现在还要查什么?”“是神鹰策,不是神鹰营。”司马良人沉声道,“神鹰营只是神鹰策整个计划中的一个部分。”阿四敏锐地察觉到,这不是自己能听的事情。“阿四,我叫你来,是因为我知道,我儿子最信赖你。今日在这里说的所有事情,只限我们三人知道。”司马良人话锋一转,“如果我死了,便由灵瑞和你继续查下去。”阿四连忙站直了身,大气不敢喘一口。“姐夫是户部的人,他和这些朝廷秘事有什么关系?”司马凤问道,“为什么找上他?”“因为他是双桐的丈夫,而双桐是我们的家人。朝廷要一个深入户部的官员去查这件事,因为神鹰策当年耗费了大量的土地、人力和财力,这些都是户部管理的。而找上靖启,因为他的背后是我们司马世家。”司马良人冷冷地说,“司马世家不管庙堂事,只是负责查案。这次的事情,当今皇帝不信任任何人,只能找绝对中立的我。他们知道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来找我,我是不会答应的,因此才想了这样一个肮脏办法。”阿四一愣,连忙问道:“夫人呢?”“在双桐那里。”司马良人看着司马凤,“在双桐生产之前,她都留在那里陪着她。”“……姐夫敢从你手里扣人?”司马凤狠狠咬牙。“人确实是他扣的,但……”司马良人放低了声音,“我的夫人在那府里,靖启的妻子也一样在那府里。现在曲府中不止有我们的人,他也无能为力。”房中一时无声。司马凤沉默良久,终于再度开口。“神鹰策究竟是什么东西?”他问。“是许多年前先皇还在时,由朝廷主持发起的一个实验活动。”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