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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目光,看向桌上的竺兰,挑唇:“你答应了?”竺兰面红过耳,“嗯……嗯。”“那还矜持什么。”魏赦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吻住了竺兰柔软的芳唇。他恶劣、轻浮,这一晚折腾得竺兰够呛,原本还有点儿嫌弃他身上的汗味儿,等到完事的时候,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了,也再不是香喷喷的了,魏赦等到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抱她去净室沐浴。那个巨大的浴桶里,又胡作非为地来了一遍,竺兰才得以逃脱他的魔爪,最后沾了枕头就着,睡得不省人事。他抱着她,凑过来亲吻她的脸颊,仿佛意犹未尽。望着她,眉眼温柔,似濯濯春月。尽管在陛下那里,不得已地将母亲那些悲惨的遭遇又不受控制地温习了一边,离开时一边觉得解气,一边却迷惘,胸口漫涨的,均是恨意。但回了此处,在她的怀抱之中,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管。他想离开神京,给她一个家,免她颠沛流离,免她为生计奔忙于世。去哪里都好。☆、第85章腊月末,便是京城一年一度的年节。到了这一天,举国同欢。从腊八始,天子脚下的百姓便开始筹备年节的欢腾团圆聚会,半个月的时间里,阿宣每每上街,总能碰到稀奇古怪的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好物。大梁乃世界之都,这里走生意的番邦小国友人不知凡几,红头发绿眼睛,黄头发蓝眼睛,还有他们戴着的尖尖的犹若宝顶的高帽,阿宣瞧得一眨不眨,回头魏赦见他喜欢,也顺手给他买了身番邦小民的白色长袍,压了一顶狐绒小圆帽在他的脑袋上,瞧着精致极了,比女孩子还漂亮。蘅芷别院里被皇帝拨过来使唤的女侍,有会酿制蜜肠的,听说竺兰是江南人,也极是喜爱吃蜜肠,便自告奋勇,早在腊初就开始了酿造,说是等到开年就可以吃了。竺兰也带来了江南独有的豆腐羹,味道清香醇厚,香软滑糯,入口回甘,蘅芷别院上下均满足了口腹之欲,对竺兰心悦诚服。很快竺兰会厨的事便传到了宫里。武烈帝下了朝,放弃乘辇,步行回宫。神京下了一场连绵数日的大雪,琉璃金瓦上覆了厚厚的一层被衾,长靴踩在雪粒上发出橐橐咯吱的响动。待回了寝宫,已是一身寒意。福全替陛下将外袍脱下来,递给身后的下人,武烈帝坐了下来,饮了一口热茶。这时,福全才开口:“陛下,今年年节,魏公子仍待在神京,陛下何不举行一个家宴,令皇子公主们都来赴宴,聚众同乐呢?陛下,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武烈帝放下了杯盏,神色似是有所松动。见状福全又佝偻下腰,道:“奴婢听说,魏公子的妇人竺氏烧得一手好淮扬菜,人皆赞不绝口,昔日太子殿下下江宁之时,也曾赞叹过竺氏的好手艺。”武烈帝道:“她是赦儿之妻,若赦儿封王,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让她来cao持家宴可以,掌勺却不妥,不用那般麻烦了。”福全连忙应是。但过了片刻,武烈帝忽又想到了什么,皱眉说道:“不过,朕却还未见过这个竺氏。”“陛下想见她原也方便,宣小皇孙入宫既是了,竺氏自会跟来。”福全忙着出主意,哪知武烈帝忽笑而摇头:“魏赦对她看得太紧了,岂有她们母子入宫而他留待屋里的可能?他多半也会跟来。朕不想见他。”福全于是不再说话了。说再多的话已是无济于事,陛下和魏公子之间势同水火,存有心结。陛下不愿见魏公子,也是怕魏公子又说出什么伤他之心的话吧。都道陛下无情,其实福全在陛下身旁伺候着,也知,谁人不是有血有rou的呢?陛下作为一个父亲,也只是一个平凡之人罢了。“赦儿从前热症不好,宫里还有些养身蓄锐的食膳药材,回头让御医们开个方子,把药材都送过去。”“还有,竺氏和阿宣也是南方长大的,来了神京怕是不太习惯,畏冷,这冬天像是格外冷得厉害些,宫里的暖炉和汤婆子也送一些过去。”福全一一记在了心里,“奴婢这就去办。”腊月二十九,宫里大太监福全,从内务处照陛下的吩咐领了一干物资送到了蘅芷别院。魏赦在一旁听他说话,不动颜色,末了,说了一句谢,福全望着魏赦,笑道:“魏公子,明儿个便是除夕,宫里头照例会有宫宴,陛下说了,也请魏公子赴个宴。”武烈帝不想见魏赦是假的,如今又有一个家宴,怕旁人都去了,魏赦却没收邀,心中别扭有刺,当然也要请他。福全卖力地吆喝,苦口婆心说了一堆。魏赦噙了缕笑意,回道:“有劳公公回去回话,魏赦记下,定准时赴约。”福全大喜,压抑了几分,笑道:“再好不过了,明日,奴婢让宫车到别院外头停着,盼魏公子与夫人赏光。”“自然。”魏赦抬手,身旁的马业成等人将福全送出了别院。竺兰很是奇怪,魏赦一直不肯认陛下为父,她本以为他是不会收下这些的。他也不缺这些。无论是灵丹妙药,还是一应精美的宫中物件,只要魏赦想,他都可以有。说到底这些只是陛下的心意而已,他如此厌恶陛下,没想到他竟会收了。她有些看不懂了。送走了人以后,魏赦将竺兰横抱起来送回了寝屋。屋内门窗掩闭,地龙烧了起来,暖烘烘的。魏赦将她放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她还不懂他要做甚么,魏赦便蹲下了身,替她脱去了鞋袜。她的脚生了冻疮,一直消不下去,时不时便作疼,反反复复的,真疼起来的时候,竺兰几乎走不了什么路。魏赦摊开了手掌,掌中卧着一支药膏。方才福全大太监念的名目里,便有这个,魏赦当场收了下来。她的心在烛火之间轻轻地跳着,轻而平缓的血液犹如细密的电流一般流淌过四肢百骸,涌动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魏赦将药膏挤在左掌之中,用指腹点了,一点一点为她涂抹在受伤溃烂的脚趾头上,一股冰凉的痒意似从脚底心儿一直窜到了头顶上,让她头皮一阵酥麻,忍不住咬唇道:“夫君。”魏赦仰头看她,笑道:“应该好用,舒服吗?”竺兰点头,面颊却是鲜红如血,平添了几分娇艳之色。“明晚家宴,去吗?”魏赦问她心意。如果她不愿去,那么随便列个名目,他自己一个人去便可。竺兰又点了点头,“你在哪儿我在哪儿,我要去的!”“乖得不像话了。”魏赦咕哝一句,低下头,继续蹲在她的身边,托起她的另一只脚丫子,替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