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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若是不合规矩,绝对不能收。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心,她还是有点舍不得。抱着那些盒子摸了个好半天。好不容易折腾完,正预备着去问,门外却传来薛诏询问的声音,“郡主,主子让我来给您送些东西……”时窈忙唤他进来,薛诏便捧着十几个盒子进来,摆在桌上,道:“主子说,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他用不上,让郡主喜欢哪个,就挑了自己留用。”时窈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问:“给我的?让我随便挑?”薛诏点头。时窈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好歹是皇帝赏赐的,怎么着都不会便宜,她偷笑一下,让薛诏出去,道:“你回你家主子,我先仔仔细细挑一挑,待会儿再将多的还回去。”薛诏领命就出去了。薛诏一出去,时窈就忙将那些锦盒一个个打开,真的是个狠人,藏了这么多宝贝,怎么只让自己挑,不全送了呢?不行,做人不能心太狠,以他二人的关系,他能送她御赐之物已经是难得了。十几个锦盒里头装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珍珠,她也不是搞鉴宝的,基本上分不太出优劣来,只能根据个头来判断哪个更贵一点。时窈挑了半天,也没想好到底留哪个……每一个都又大又圆,都好想要哦!她琢磨了会儿,决定去套路裴延恪一波。-到裴延恪书房的时候,裴延恪依旧正襟危坐在书案前,只穿了件寻常青衫,眉心舒展着,斜斜靠在太师椅内,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卷书在看。时窈还是挺佩服他的,每天白天上朝、晚上看书,这搁现代,怎么都是个十佳员工了。裴延恪听见开门声响,朝时窈望过去,她笑盈盈地迈着轻快的步子过来,那笑容仿佛很有感染力,裴延恪绷直的唇线也不自觉地松了松。时窈走到他身边去,先紧着要紧事问他,道:“裴郎,窈窈有一事想不大明白,想来请教裴郎一番。”裴延恪眉尾抬了抬,大约是好奇时窈何时这般好学了,便同她道:“你问。”时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窈窈左思右想,荥阳侯府的侯夫人给窈窈送那么多礼,是要做什么呢?”时窈顿了一下,嗓音压低了点,一副怕被旁人听了壁脚的样子,轻声问裴延恪,“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裴延恪眉梢微抬,略略仰头看向她,“哦?”时窈很严肃认真,同裴延恪说道:“裴郎,要是他们真的借着给我送礼物的名义,让你办什么事情,你就眨眨眼。”时窈顿了一下,说,“我会把东西都还回去的,不能让你平白背锅,珍珠人参碧玺珊瑚耳坠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等,为啥越说越心疼?裴延恪勾唇笑了一下,搁下手中的书册,问她:“以你我二人的关系,侯夫人若是有求于我,是直接送礼给我好,还是给你好?”这个问题有点太扎心了,时窈不想回答,但仔细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她虽然是个郡主,但是没什么实权,那头也是荥阳侯府,没什么能求得上她的。再者说,若真要想讨好裴延恪的话,知道他俩关系的,也不会拐着弯儿地来讨好她。难道真的是真心实意要给她送礼物?裴延恪那头忽觉有些好笑,问她,道:“倒是你……你这个小财迷,看到那些礼物,还舍得退回去?”时窈点点头,向裴延恪表忠心,道:“虽然是很舍不得的,但是我们做人还是要讲原则的,有些钱,不能拿的,坚决不拿。”她话语一转,“但如果可以拿的话,就该毫不犹豫地拿下。”裴延恪垂眸轻笑了一下,才答她,道:“这些东西,确实是送你的。你对荥阳侯府有恩。”裴延恪顿了一下,重新强调一遍,“有大恩。”时窈很努力地想了想,也实在没想起来,原书中原主做过什么好事。但这会儿也不能露馅,先认下来再说,反正又不是背锅的坏事儿。她就讪笑着摆摆手,道:“一点点小事情啦,举手之劳而已,侯夫人怎么还惦记至今呢?真的是,搞得窈窈以后都不敢做好事了。”“是啊。”裴延恪声音发了沉,问她,“那你同荥阳侯府的小侯爷原是有婚约的,你可还记得?”本来是忘了,裴延恪一说,时窈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回时府,苏明仪还提过这事儿,话里话外都是没嫁对人,是深深的惋惜。这会儿裴延恪又提这茬是想做什么?时窈答他,道,“我自是记得的,可这婚约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我都嫁给你三年了。等等!”时窈生气了,问道,“这侯夫人该不会谢我不嫁之恩吧?”不是,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荥阳侯府谢她的不嫁之恩,那她跟裴延恪不就是嫁他之仇了?会不会做人?还托裴延恪转送礼物,这不是一得罪,就得罪俩吗?裴延恪嗓音带着股笑意,问她,“她虽话里说的是将你当女儿看,心里想着你,念着你,便给你送点礼物。”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我琢磨着,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意思。所以,这礼,你还收吗?”左右不是跟收受贿赂相关的事情,时窈自然没有拒绝送上门来的礼物的道理,她点头,“收,当然收,不收白不收。”时窈气鼓鼓地,道,“以后我逢年过节就去他家晃悠晃悠,提醒提醒他们,我对他们家的大恩大德,收点保护费什么的。”又多说了两句,时窈将话题转移裴延恪让她挑的那些宝贝去,她娇俏一笑,一双手轻轻搭在裴延恪肩膀上,问他,道,“那个,裴郎,你让薛诏送到窈窈那儿去的珍珠,实在是有一点点多,看得窈窈眼花缭乱的,无论如何也拿不定主意。那个……窈窈可不可以挑得久一点?”裴延恪淡声:“可以。”“真的会有一点点久哦。”时窈看着裴延恪脸上的神色,继续道。裴延恪无所谓,道:“随你。”“那……”时窈这就放心大胆地说了,“大概要一百年的话……可以吗?”这基本上就是强占使用权了,特么一百年后,他俩早就一起入土为安了,还给裴延恪也是拿来陪葬用的。看着裴延恪看向自己的目光如冰一般,时窈立马补充道,“那窈窈利索一点,五十年!怎么样!”时窈赌五十文钱,五十年后,裴延恪绝对忘记这件事情了。裴延恪望着时窈谨小慎微的样子,突然笑了一下,“你还挺贪心?”他顿了一下,话突然多起来,问她,“我看你收荥阳侯谢夫人的礼的时候诸多顾虑,从我这儿诓点东西走,怎么没了这份自觉?”“那不一样呀!”时窈忙道,“侯夫人是外人,裴郎是自己人,对待外人当然要思虑周全些,但是对自己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