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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茄子吧,正事要紧。”唐璟闻言,也收了火气,带着萧衡看起了自己的战果。如今长出来的茄子,才不过拇指一般大小,一个个挂在枝桠上头,像个小灯笼似的。萧衡拨了拨,这茄子虽长得矮,可生得却十分结实,足见其生命力之顽强。若继续保持这样,不愁过不了冬,也不愁这萝卜长不大了。“如何?”唐璟一副求夸奖的样子,“我说茄子能种得出来吧?”“唐公子本领过人。”萧衡说了一句中肯的话。不过,他更好奇教会唐璟这些本事的人,唐公子纵使天赋过人,可这么短时间内弄出了这么些东西,总要有人教导的。萧衡跟其他人一样,率先想到的都是那位自称是“种地仙人”、收了唐公子两千两银子的师傅。之前这人一直被认为是江湖骗子,为了这件事,连带着唐公子都被京城里头的人笑话了许久。如今唐公子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给他正了名了。“不知唐公子的恩师如今何在?”“恩师啊……”唐璟挠了挠头,那骗子骗了他的钱,压根不知道跑那个旮旯底潇洒去了,连人在不在大燕都未可知,他为难道,“师傅走时未说归期,兴许这辈子再不回京畿也未可知。”萧衡面露遗憾。“不过伯温兄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大可以过来问我了。师傅知道的我也知道,他不知道的,我如今也尽都知道了。”镇国公瞪了他一眼:“就你能!”唐璟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我是说真的,这种地上头的事,伯温兄都可以过来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便多谢唐公子了。”“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唐璟说完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伯温兄好像对自己实在是太客气了一些,“我说伯温兄啊,咱们俩如今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了,可不必这么客套。我未及冠,所以无字,不过我娘一直叫我二郎,你也——”“那我叫你唐兄好了。”萧衡果断地来了一句。唐璟一愣,唐兄?不对,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算了,不管了:“唐兄也成。”只是听着不大亲近。不远处的镇国公看着这边的情况,重重地揉了一下太阳xue。今儿一天还真是波澜起伏的一天。王管事扶着腰站在边上,看到国公爷的表情,再看了看里头的二少爷和萧大人,心头渐渐浮起一丝疑惑。国公爷对萧公子的态度,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些了?以国公爷这暴脾气,若是一般人赶在这他教训儿子的节骨眼上过来了,必定讨一顿臭骂。可今儿这位萧大人过来之后,却未见国公爷发难。真是太奇怪了,莫不是……奉安凑了过来:“王管事您瞅什么呢?”无端被打断了思路,王管事嫌弃地拍了一下跟前的大脑袋:“滚蛋。”奉安耷拉着眉眼,悻悻地跑到一边儿去了。另一边,唐璟已经带着萧衡查看完了整片茄子地的情况了。唐璟对自己的茄子有充足的信心,实际上,他的茄子地也有如之前萝卜地一样,十分给他长脸。期间萧衡还又问了不少问题,唐璟不嫌麻烦,一一给他解决了。他真是难得显摆自己在种地一道上的博学。平日里压根也没有机会给唐璟显摆。平安吉祥两个对这事儿不感兴趣,一般只坐着跑腿的活儿,顺带伺候他吃喝。庄子里的丫鬟被镇国公赶跑了,他们俩就身兼丫鬟和小厮的职,成日里忙的就跟陀螺似的,哪里有闲心去管地怎么种?至于王管事和张嬷嬷,年纪都大了,便是有心想要学,可也没有这么精力,每每唐璟“讲课”讲到一半儿,他们便听不下去了。不是敷衍地夸他厉害,就是走神又心不在焉,弄得唐璟毫无成就感。如今可好,有伯温兄在侧,唐璟说什么,对方还会给他回应,甚至还主动问了不少深奥的问题,叫唐璟大为吃惊。解释到了一半儿,唐璟惊奇道:“我说伯温兄,你究竟是做什么的?”萧衡反问:“何以问这些?”“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醉仙阁天字第一号雅间喝酒。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你是领着朝廷的差事过来暗访的,今儿这回,你问了我这么多,貌似不懂,可我也听出来了,这农事里头你知道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一窍不通,任凭唐璟说得再多,不懂的人也还是不懂。萧衡既然能听得懂,说明他之前做过不少功课。唐璟只好奇一件事儿:“你到底在哪个衙门当值啊?”“户部。”“什么职位啊?”萧衡迟疑了一下,最后坦诚:“左侍郎。”“侍郎啊,那就难怪了。”弄明白了萧衡在是哪儿的官之后,瞬间觉得自己跟伯温兄的情谊又增进了不少。瞧,伯温兄对他多坦诚!这两人说话的时候,靠得挺近,远处瞧着像是在交头接耳一般,看得镇国公揪心不已。他真恨不得冲上去,将唐璟的脑袋拧到一边儿去。太子殿下是他想靠近就能靠近得么,谁给他的胆儿?不管镇国公怎么担心,唐璟还是一直凑在萧衡旁边。且萧衡瞧着也愿意让他往跟前凑。这个庄子看过了之后,萧衡还不嫌幸苦地又跟着唐璟去了另一处庄子。好在两个庄子相隔的也不远,只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他们往另一边走的时候,镇国公竟然也跟着过来了。唐璟觉得这老头子铁定是过来想要找自己的茬,还挺不乐意让他跟着的。萧衡看出了他的抗拒,安抚道:“国公爷想要跟着,便让他跟着吧,他也是担心唐兄你。”“他会担心我?笑话,我便是饿死在了庄子里,他也不会流一滴泪的。从小到大,他还压根就没担心过我。”“兴许自此之后,国公爷有所悔悟呢?”“那才真是见鬼了。”唐璟可一点都不期待他会悔悟。如今这样挺好,他们一个在国公府,一个在小汤山的庄子,两不耽误,最好是永远不要有什么来往了,免得彼此生气。唐璟两人在前头,镇国公一个人在后头,不近不远地跟着。一行人离开之后,几个佃户围在一块儿,借着清理茄子地的空闲在那儿瞎聊。聊的就是镇国公。方才吵架吵得那么厉害,就跟恨不得撕了二少爷似的,可是如今二少爷过去了另一头,国公爷该不是紧巴巴地跟着?“果然是父子呢,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看这话不假。”“可不是么,嘴里骂得再狠,可心里还是担心咱们二少爷来着。那些说二少爷被国公爷从府里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