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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到底还是向着她这个亲娘的。这种场合,说不定太子也担心沈氏上不得台面,丢了他的人呢。她正满脸笑意地想着要不要把这讨喜的昙花搬到桂宫去,就听皇帝问太子:“你也赏!想要什么?”众人就见太子玉颜一展,姿态之清雅,堪比之前的昙花。“儿臣就想借借父皇的洪福。”顿了顿,他指着那株昙花道:“母后不说沈氏犯灾星么,儿臣便求了这株带了父皇洪福的昙花,去给她镇一镇!”皇后:……顿时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可是再气,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再插手太子跟沈氏的事了。今儿过了,还有初一到十五呢。她可不想大过年的,天天还得跟今晚似的,要看皇上的脸色。她磨着牙,强把这口老血硬咽了下去。柳氏本来正极力压抑得意的笑容,顿时脸上跟被打了一巴掌似的。今天明明一直没沈氏什么事,怎么会在这关头,突然杀出来?!好想哭。万氏看了她一眼,一张憔悴的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随后便默默地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皇帝瞪着双眼,看了太子片刻,难得地大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准!”*****沐儿初时以为那人是太子。因为她身上来了,报到了司寝司。按规矩,女人身上见红,总是有些晦气。身份高贵的男人不宜接触。太子就算想来临华殿,怕也会顾忌司寝司太监的唠叨。今儿又是除夕,更是特别。更何况,除了太子,天下不会有谁有这个胆子夜入临华殿。可是这一声“沐儿”,却叫她呆住了。太子不会叫她沐儿,心情不好时,凶巴巴叫她沈氏,心情好时,开玩笑叫她夫人。她心里想到了一个人。可是还是难以相信,他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这时,“砰”的一声,内苑方向响起一声爆裂,旋即烟火照亮了夜空。就这短短一瞬,沐儿看清了那人的脸。一对桃花眼,水汪汪地,竟然真是承恩侯世子。就见承恩侯世子上前几步,道:“沐儿,你瞧,老天爷都一直在帮我。我本想看看你,给你偷偷留一封书信就走,谁知,你竟然会走到这里来!”沐儿看了看左右,实在庆幸,只有她跟流采。其余的人全在殿内吃喝。“那你赶紧把信给我,快走。被人瞧见,你我全是一个死字!”沐儿心里着急,咬牙低声道。没想到李业竟然又上前几步,又一道烟花照亮了他的脸。他俊脸发红,眼神决然:“沐儿,这是天赐良机。除夕夜,四处都没什么防备。只要越过宫墙,从此你我天高海阔,只羡慕鸳鸯不羡仙!”沐儿:……。她想,李业真是疯了。她跟他才见过几面呀,他就做出这种种疯狂的举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里竟然浮起一丝丝感动。之前在山庄,李业说,她是他拼了命想得到的女人。她半点不信。李业说,要跟方家退亲,她还是半点不信。可现在,他真的退了亲。除夕夜,他也真地提着头来见她。夜空里,喧闹璀璨的烟花突然停了。四处又重归nongnong的漆黑,风远远送来硝烟硫磺的味道,这一刻,她突然相信了李业。她应该骂醒他,赶走他,可一开口,竟成了:“为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两首写昙花的五绝都是小九自产,花了不少时间,认真对过格律。看在小九认真写诗的份上,羞涩求个预收和作收。O(∩_∩)O柳夫人的:借月两分白,藏荷五分态。娇容团圆敛,恩至展颜开。太子的:月下有佳人,裙苍锁夜深。君来回一顾,冉冉玉生温。第48章你觉得殿下会吗?太黑了,又隔着距离,流采手里的小灯,照不到李业脸上的表情。但是依稀中,沐儿能看见那个身体在微微颤动。相比会做戏的脸,身体的表情更能真实地反应一个人的感情。沐儿心里竟有些感动。她还记得第一次听流采告诉她,李业用马车将她爹送回家时,自己的惊诧。那时候,对她这个破落伯府的庶女而言,李业也是云端上的人啊。李业似乎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声音哑哑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沐儿:……。也说不上失望,她紧了紧披风的领口,叹了一口气:“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这样不惜身家性命,未免……你回去吧。将来好好找个实在的姑娘过日子。”沐儿说完,就想转身离开。她走了,李业自己就会走。“你……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李业在后头叫。沐儿:……。这人看来是不想活了。这么大声。回头真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她还想好好活呢。她咬了咬牙,如果回头,依李业这性子,怕是无完没了了。她一把握住流采的左手给自己壮胆:“不要管他,咱们走!”流采的手冰凉一片,抖个不停。可流采也没挣扎,跟着她就向前走。就听得身后“嚓嚓”脚步声响,李业竟是追了上来。他奔到前头,双臂像仙鹤翅膀那样一张。“你不爱钱,也不爱权势。你不像别个姑娘,成天装模作样,挣来好名声,只为嫁个有钱有势的郎君,再一辈子在后宅跟别的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太子也好,皇后娘娘也罢,你从来没急着要巴结谁,讨好谁。你……你就是与别个不同。我……我活这么大,就只见过你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姑娘。”李业的声音其实压得极低,可是在这四处无人的暗夜里,却还是如雷震耳地传到沐儿耳中。一股颤栗从沐儿脚底升起。李业竟然看透了她?可她却向来瞧不起李业。她眼里,李业就是个不算太坏的纨绔,仗着有个好出身,无所事事,四处调戏女人,一无是处。她觉得羞愧,脸烧得烫人。她被人笑话懒,被人笑话贪钱,被人笑话出身低,被人说是个玩意儿,被人说上不得台盘,被太子说是污点,被皇后娘娘嫌弃到底,连除夕宫宴都无法参加,她从未感到过羞愧。可现在面对李业,她觉得羞愧。她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李业一无是处?她才是连李业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就胡乱评断别人的那一个。想到李业为了护着她被承恩侯夫人打,她还为了脱身,拿鞋底抽他落井下石,她真的觉得羞愧欲死。“我……你……你胡说,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她实在不习惯被人看穿的感觉,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