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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腋下,一走出去就撞见了站在门外的一个人。那个人站在门外一米处,他单手插兜,左手攥着手机,腕骨处的青筋乍现,黑黢黢的眸子看着陆柏良,不说话。陆柏良惊了一下,“沈劲,你怎么在这里?”沈劲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来看个朋友。”陆柏良看着他的表情,又看了眼房间里安静躺着的人,问他:“你认识阮胭?”沈劲心里一直压抑的某簇暗火,唰地就被这句话点燃。他看着陆柏良喉咙上的那道疤跟着他的声音滚了又滚,几乎是想抬起手掐上去,插在兜里的摊开的手指紧了又紧,又松开,最后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耳朵旁边的轰轰鸣叫,他晦涩地挤出自己的声音:“认识。”陆柏良有些讶异,想问他怎么认识的,张了张口,却猛地被沈劲打断——“三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权。”陆柏良看着他,他不明白沈劲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姚叔以前把你带回来的时候,爷爷被绑架了,我爸腿断了,大伯也出了事,我那时候才十二岁,他们都说你是回来和我、还有沈崇礼抢位置的。沈崇礼想方设法想搞死你,我却从来没有动过这种心思。”他艰难地说着,仿佛能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疯狂涌动的猎猎风声。“但是我现在,真恨不得你能从这世上消失。”陆柏良皱了皱眉:“沈劲……”“我就说说而已。”沈劲背过身,肩膀微垮,“要消失也该是我消失。”陆柏良意识到不对,他想问沈劲,沈劲却重新抬眸,问他:“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陆柏良点头:“可以。”“好。”沈劲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陆柏良叫住旁边一个路过的护士,让她留意一下里面。一旦有不对劲,就喊人过来。他觉得沈劲的情绪现在很不对,他怕他伤害阮胭。小护士呆愣愣点点头,偷偷往里面打量,大门却被沈劲砰地一声关上。小护士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阮胭被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看着沈劲。那双眼里未干的泪迹把他刺了一下。哭了。和他在一起两年,他从来没见到她哭过。一看到陆柏良,就哭了……“阮胭。”他喊她的名字。阮胭看了他一眼,从他带着寒肃的眼神,一下就明白了,“你都知道了?”沈劲冷嘲道:“你希望我知道什么?”阮胭平静道:“我把你当替身。”替身。他都没敢对别人说出口过“替身”这个词。她怎么可以这么轻飘飘地脱口而出!“你再说一遍。”沈劲忍住心里密密麻麻的适,问她。“我说,我把你当替身。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你在床上亲我眼角的时候,我也同样在心里亲你喉咙上的那道疤;你把我当个玩具,我也把你当个玩具……”“够了!”沈劲死死咬住腮帮子,看着床上的阮胭,他喉咙里真的真的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那种感觉,就像很多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发糖,糖刚好发到自己这里,就没了的小孩一样,成了被剩下的那个,小孩不信,就问,真的没有了吗?同样的,沈劲不信,他艰涩地问她:“那你对我的那些好呢?”“不是对你的,是对陆柏良的。”阮胭淡淡陈述,语调甚至没有过多起伏。“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是因为太喜欢我,才分开的……”“太喜欢你的脸了,所以受不了你顶着这张脸和别人乱搞,再加上,我在利用你。”阮胭看着他,一个字一个把刀子,捅进去,“利用你最后的愧疚心,才好分得彻底、分得不那么难堪。”“阮胭,你他妈……”沈劲彻底被激怒,他大步走上前去,撑在她的头顶上方,逼近她,粗重的呼吸扑在她脸上,他想摁住她的肩膀,可是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怕把她弄疼了!阮胭和他对视,“不用这样,沈劲,至少这两年,我没有亏待过你,对不对,我们都在彼此这里,找到了寄托。我演宋叶眉,演得很不错;只是你,暂时还比不上陆柏良。”比不上陆柏良。沈劲彻底崩溃了,他双眼泛着红,哑着声音说:“阮胭,我想干.死你,真的,阮胭,干.死你算了。”“可以,记得开灯。”她这把刀子一捅进来——他再也忍不住,所有的情绪冲破了理智的阀门。他抬起手,遮住她的眼睛,那个最像宋叶眉的地方,让她的世界陷入黑暗;她也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喉头的疤,那个最像陆柏良的地方。这一瞬间,谁都看不清楚是谁是谁的替身。他俯身下去,摁住她的下颚,死死地咬着她的唇,死死地咬着,直到两个人呼吸彻底纠缠在一起,一片混乱,久到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松开手,放开她。她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息。沈劲直起身子,偏过头,不再看她,对她说:“记住,刚才是沈劲。”说完他就大步走出去了,不敢再回头看。关上门的瞬间,仍旧是啪地一声,小护士又被吓了一跳。沈劲看了她一眼,眼眶里的红已经藏不住。他从口袋拿出几张照片,那是沈崇礼今天寄给他的。他把照片递给小护士,声音里满是疲惫,“过会儿,把这个给她。”她那么喜欢陆柏良,这些照片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如果她拿到手,大概会……开心起来吧。他再也不敢想,把揉皱的照片扔下,扭头就走。小护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眼那道萧索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只有站在楼上的闻益阳,撑着扶梯,把这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冷冷地笑了声,“太弱了。”恰如当初在峰会上,沈劲对那个前来寻求合作的投机者,或者是对闻益阳,暗讽时的语调一样——太弱了。在商场上再翻手为云又如何,感情上依旧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输家。他早就说过,jiejie,始终都是赢家。闻益阳漠然地转身,走到电梯口,按下楼层。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看了眼楼梯口,刚好撞上走楼梯下来的沈劲。闻益阳整了整袖子,跟沈劲打了个招呼,讶异道:“沈总,你怎么也在医院?”在楼道里整理好心情后,沈劲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沈劲说:“过来探望一个朋友。你怎么也在这里。”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