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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拜托,殿下,你就带我一起去嘛。”这软软糯糯的嗓音,娇滴滴的求着他,又让他胸口一阵气闷。原以为她是想陪着他,才跑去求父皇。实际却是她为了和离后的日子做打算,才这般期待去洛阳……裴延嘴角绷直,忽的,他抬手捏住了她软乎乎的小脸蛋,沉沉道,“别说了。”她这撒娇求情的小模样,真让他恨不得将她按到床上,狠狠欺负一通,让她乖一点,安分一些。他、他捏她的脸?陶缇呆了,“……”裴延也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态,他的手指迅速拂过她的脸颊,轻咳一声,低声道,“你脸上沾了点东西。”陶缇,“……是么?”她还懵懵懂懂的伸手往自己脸上擦了擦,好像没有脏东西啊?裴延岔开话题,盯着她,“你真的想去?”陶缇郑重点头,“嗯嗯!”清澈的眸子写满坚定。裴延轻轻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思索片刻,到底还是不忍见她失望,薄唇微动,“那就去吧。”这话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烟花,小姑娘的眉眼一下子绚烂起来,语气也透着轻快,“真的啊!我就知道殿下你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他最好了?不,他才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她这雀跃的小模样,还真是……怪招人喜欢的。裴延轻咳一声,转过身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再走两圈,该回屋歇息了。”陶缇乖乖地跟在他身旁走着,一路上那张小嘴没闲着,一直叭叭叭的念叨着要准备哪些食物带去路上吃。裴延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等两人依次洗漱完,朦胧的月亮悄悄地爬上梢头,夜愈发的静了。幔帐放下,空气中是淡雅好闻的安息香。陶缇与裴延并肩躺着,夜已经深了,两人都阖着眼,准备入睡。陶缇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放在往常,几乎是一沾枕头没多久就能睡过去的,可今夜,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自觉想起白日遇到裴长洲的事。自己如今与裴长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自己仰仗着太子妃的身份,还能压他一头,但……风水轮流转,日后裴长洲当上太子,有了权力与地位,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呢?唉,好端端穿到了这么个朝代,还是这么个倒霉身份。若是裴延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多好呀,有他罩着,自己也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等到阳寿尽了,再去地府投胎回去。可裴延也就只有一年多好活,唉,人走茶凉,自己的好日子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陶缇越往后想,越是心烦意乱。这心思一乱,怎么躺着都觉得不对劲,一会儿觉得耳朵痒,一会儿觉得肩膀凉,一会儿又觉得枕头垫的有点高。她自认为她的这些小动作已经放的很轻柔了,可在她第n次调整枕头姿势时,身侧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睡不着?”陶缇的动作僵住。须臾,她小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把你吵醒的,我不动了,你赶紧睡吧。”身侧传来翻身的声音,他的声音离她近了点,沙哑又低沉,“是因为要去洛阳,才睡不着?”“呃……不是。”“那是为何?”认真询问的语气,带着温柔关怀。或许是他的语气太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又或许是人在深夜里比较感性,陶缇斟酌片刻,决定跟他聊一聊。于是,她也翻了个身,这么一来,两人就成了面对面躺着。幔帐遮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有昏昏烛光透过轻纱照射进来,彼此能看到对方的面部轮廓,还有那透着亮光的眼睛。陶缇咬了咬唇,旋即轻声问,“殿下,你的身体……真的没办法治好么?”裴延静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她半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竟是为了这事。没有肯定也没否定,他只是反问,“为何突然这样问。”陶缇这边只当他是默认了,心头有几分黯淡,长睫低垂,她闷闷道,“这也太不公平了,你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又问,“如果你……唔,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在了,陛下会选三皇子当太子么?”黑暗中,裴延眉头蹙起。难道她心里还惦记着裴长洲,想等他死后,再去与裴长洲重修旧好?这个认知,让他极其不悦。“或许吧。”他清清冷冷道。陶缇并没察觉到这轻微的语气变化,听到他这般说,只觉得一颗心更沉重了,无比惆怅道,“他这种人怎么配当储君啊!”裴延,“……”裴延,“你觉得他不配?”陶缇几乎没有犹豫,“那肯定啊,就他这种品质败坏,道德极差的渣渣,江山交到他手上还不得完蛋。要我说,就是小五都比他靠谱,小五虽然霸道娇惯了些,品行却不差,只要好好教导,也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三皇子他不行,这人从根上已经坏了,洗不白的。”听到她这话,裴延的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她这般评价裴长洲,可见她与裴长洲是彻底断了的,他是高兴的。可听她对“品德败坏”的唾弃,对“正直善良”的肯定,他高兴不起来。她喜欢的是正直善良的人,而他,既不正直,也不善良。甚至比裴长洲还要心狠手辣,残酷冷血。裴延眸色一点点深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会不会也像唾弃裴长洲一般,厌恶他,远离他?“其实你就是身体弱了些,钦天监的话很有可能不准。如果你能好好调养,活过二十三岁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陶缇这边还在自顾自的说,“对了,要不从明天开始,我教你练八段锦吧?这个简单易学,坚持练下去,有强身养身去病的功效,每天早上练一练,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只要裴延多活一天,裴长洲就能晚一天登上太子位。要是能拖个五六七八年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小五长大了,没准真能与裴长洲争一争太子位!裴延一下就看穿她的小算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看着黑暗中她扑闪扑闪的眼眸,不禁弯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别想那么多。”这亲昵的小动作让陶缇愣怔住。仿佛他敲得不是脑门,而是敲得她的心门,把里头安睡的小鹿给敲醒了,又开始疯狂折腾起来。“不论以后有什么变故,孤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他嗓音透着缱绻的慵懒,“不早了,睡吧。”陶缇讷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