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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连那些讨人厌的话却都因为声音好听,让人频频想起……赵锦诺用枕头捂住头,忽然觉得,完了。她这阿玉jiejie被全然被吃定了,怎么能行!所幸也全然没有睡意了,遂起身坐起,翻开茶杯,拎起水壶,倒了杯水,给自己压压惊。一杯不够,就两杯。两杯不够,就三杯。等到第三杯上,似是心情终于平复了些许。思绪也前所未有的清晰,她不管他是不是早前大白兔,还是大狼狗……她都要先晾他两日,再和他重新约法三章。早前他是傻的,早前的约法三章也是约束傻子的。那这次应当要重新来过,同不傻的阮奕,重新约法三章才是。喜欢她就是亲她一人,那是同小傻子说的,精明如阮奕这厮,自然不会到处去亲旁人,所以这条要改一改,应当是,旁人的暧昧都要视而不见,什么阮哥哥之类的,要自觉避开,善意提醒……还有,每日亲一回,不可以像今日一样威胁不放她下来,今日多亲了,明日就扣回来,不能给他惯的……最后,她拥有所有解释权。赵锦诺托腮笑笑,半晌又笑出声来。……月牙湖畔,阮奕覆手,在月牙湖畔随意踱步。这时候的月牙湖没有旁人,清净,湖风亦让人清醒。他想起上一世的时候,宴叔叔到最后也未和阿玉相认,也始终未听阿玉唤一声爹或父亲。也正是因为宴叔叔到最后都还有的小心谨慎,阿玉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未曾给人落下过把柄,而当时关于前朝遗孤的捕风捉影,死了不少人。若非亲身经历过,他许是也不会信。但太子没有错,当时苍月内忧外患,有人打着前朝遗孤的旗号生了旁的心思,那无论所谓的前朝遗孤是真是假,都是众矢之的。宴叔叔的谨慎,和对自己的狠心,换了阿玉后来的短暂安稳。但他亦知晓,除却早前的安平,宴叔叔一生最大遗憾的事,应当就是没听阿玉唤过一声父亲。而陛下和皇后知晓宴叔叔的意思,所以让平阳王认了阿玉做女儿。平阳王是陛下的亲弟弟,也最重要的亲人。早在废帝掌权时,废帝设计平阳王下狱,想逼陛下就范,是那时候的安平公主劫狱,将人救下来,而后送离了京中。若非如此,陛下不会私下留了安平性命。让平阳王认阿玉做女儿,是陛下深思熟虑的结果。阮奕微微拢眉,世间可是真的难有两全法,既能护住阿玉安稳,又能让宴叔叔听阿玉唤他一声爹?阮奕心中些许燥意。正好在离湖畔最近处,他缓步上前,在湖畔一处蹲下,凫水洗了洗脸。等他停下,临水照影。湖面上虽有涟漪,却还是清晰映出他的一道身影。他忽得愣住。一道既简单,又清晰的想法在脑海中落地生根。他对着水中的临水照影,轻轻笑了笑,叹道,“早前怎么没想到,却是将此事想复杂了……”宴叔叔是不会认回阿玉这个女儿。但他会同阿玉成亲。他是宴叔叔半个儿子,却始终是以“叔叔”相称。但这一世,若是他认宴叔叔做义父,凭他同宴叔叔的亲厚关系,唤一声“爹”,旁人都觉理所应当。那阿玉也应当同他一道,唤宴叔叔一声“爹”。这便应当是宴叔叔最欣慰的事情。他望着湖面中自己的影子,淡淡笑了笑。还有一事,若是能在御前请旨,便等于昭告天下,那阿玉这声“爹”便在何处都唤的。御前请旨?他低眉笑笑。……他在营帐外等了许久,才等到赵锦诺出营帐。今日虽不是正宴,算家宴,帝后也会出席,宴席上会公布今日的获胜者和奖赏。所以今日的晚宴,她一定会去。刚到黄昏,他就在营帐不远处的路口等她。赵锦诺远远看了他一眼,没有停下脚步,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他似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便小步快跑至她跟前,她走,他便倒着走,“阿玉,还在生我气?”“不想同你说话。”她亦言简意赅。他也不让开,她继续走,他也继续在她前面倒着走,“阿玉,晚宴后,去昨晚的地方赏月吧。”她抬眸看他,脚下顿了顿,他也停下,她应道,“不去,昨日看过了。”他微讶。她继续走,他也只得继续,但由得后面是陡坡,她注意,他没注意,她想开口提醒,却未来得及,忽然就摔倒下去,应是摔得人仰马翻。赵锦诺似是稍许解气了,遂上前蹲下,“谁让你走路不看路的?活该。”他低眉笑笑,赵锦诺恼火看他,“有什么好笑?”他凑到她跟前,“路没有你好看。”赵锦诺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句,咬唇起身,真再不搭理他了。他撑手起身,这次追上来,是跟在她一侧,“阿玉,去吧,大白想你了。”大白?赵锦诺驻足,满眼期许看着他,“大白?”似是从他落水那日起,她便没见过大白了。当日走得急,她似是忘了。而阮奕好了之后,也没有日日都同大白一处。她是真有些想念大白了。他眸含笑意,选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阿玉,晚上我们带大白一道去吧,大白最喜欢赏月了。”他果真见她默许。……有昨日的来过的经验,这次去,便轻车熟路。但即便如此,路上也有几处不怎么好走,阮奕一直伸手牵她,便是她在怀中一直抱着大白的。等到陡坡处,还是阮奕先下去的,伸手准备抱她时,她将大白一把塞到他怀中,在他的诧异眼光中,自己转过身去,抓住那根树干和蔓藤,沿着昨日的痕迹自己翻下去的。能这么上来,自然也能这么下去,而且,她昨日就看清了,他是踩着岩石上的凸起上来的,她也会。阮奕轻笑。两人肩并肩往前方赏月的岩石上去,赵锦诺认真朝大白道,“这次你要好好呆着,不可以再乱跑了,若是掉下去,真的抓不住你了!”记忆中的大白总是乱跑,阮奕也总是在撵它。这里是悬崖峭壁,她是真怕它掉下去,没见哪家的兔子有大白这般有脾气的。瞧她认真同大白说话的模样,阮奕笑道,“它不会乱跑了。”她诧异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微僵,似是露了马脚一般,又支吾道,“似是上次落水之后吓着了,不如早前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