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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胳膊,对视半晌,毅然道:“阿云,这其实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能有这意思?”况云不信,而且陛下也没明示暗示啊。冯炎仍旧攥着他的胳膊不放,似乎这样说话,言语能更郑重些:“陛下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况云回忆自此,忽又记起柳韵致的一笑一颦,禁不住在心底长吁短叹。最后,都化作长长的轻声。况云头不移,声不颤,肯定回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贺金倾听罢立在殿内床前半晌,目光逐一扫过,从况云身上挪到冯炎身上。许是因为瞅着冯炎,他突然想起那天雪夜找柳韵心的事,夜里的雪照得那样亮,以至于他清清楚楚瞧着,风是怎么一路又一路追着雪花。现在玉京的春天差不多来了,已经不会再下雪。贺金倾抬起头,殿内高窗开着半扇,圆月皎洁。也许往后与她关联的,就剩下头顶上这一轮共享的月亮了。贺金倾屏退况冯二人,又招了其他人来询问柳韵心之事。其他人不是当事人,皆是听况冯所说,自然答得也是一样。贺金倾甚至专门调查了冯炎,但得到的情报,他的这位属下并无逾越,期间没有与任何可疑的人私下接触,更谈不上助力了。一样,皆是一样。最多不过多一样事——在柳氏姐妹不知所踪前,曾有人见着她们去祭拜柳韵音。“退下吧。”贺金倾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到最后,都问完了,退下吧,他心里对自己也默默这么说。对于一位理智尚存的帝王来说,年轻时的情爱并不是生命中的唯一。更何况他心里有一条线,永远不要越过去成为他的父皇。贺金倾没有在宫里挂什么画像,睹物思人,亦没有特定要听什么曲子喝什么茶,他本就都不爱。一切平静且正常的度过,甚至让群臣们觉着,立后纳妃的事都有了希望。直到四月初……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2023:57:13~2020-09-2123:5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666666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66666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这日申时,贺金倾批完一天的奏章,望向窗外。玉京下过短暂的春雨,外头的青石板路被打湿,青草的气味飘进窗里。他想出去走一走。贺金倾刚起身,内侍在门外禀奏,刑部赵乐敬递呈了新的奏章。贺金倾蹙眉,刑部的大事早朝上赵乐敬都汇报了,难道有新的要事发生?“呈上来。”贺金倾重新坐下来。内侍碎步佝背,将奏章双手奉呈,贺金倾接过来慢慢看完,三指捏着,搁在桌上,叹气道:“宣赵乐敬进宫。”刚才奏章里,奏报曾经的朝臣孟缄,在锦城抢强民女,还亲手杀了人。孟缄此时应该在家乡吃鳜鱼啊!怎么吃到牢里去了?以孟缄的出身,不该如此行径。贺金倾不解,奏章报得不详细,他便决定召赵乐敬来细问一问。赵乐敬很快赶来,贺金倾让他把事情再呈述一遍,赵乐敬就把奏章上的话,一字一句重说了一遍。背诵流利。得,还得他自己问:“赵乐敬,孟缄是杀了谁啊?怎么个抢强民女法?”“禀陛下,臣也不知。”“你不知道是怎么报上来的?!”贺金倾气得想笑。赵乐敬回道:“臣收到信报,大吃一惊,还来不及细想就急急报于陛下了。具体详细,要等锦城太守的信函到刑部才能知道。最早也要等三日以后了。不过冯大人明日会去锦城,调查督办此事。”“朕知道了。”贺金倾应了一声,自从柳韵心事后,他将冯况二人都调了职,双双调出兵部,一个安排在刑部顶了霍非的职,一个塞去户部顶贺月倾了。贺金倾随口多问了一句:“你安排阿炎去的?”冯炎和孟缄,没有太多交情,算不上朋友。“是!臣当时要安排一个人去,冯大人刚好在身边,想去锦城,臣便允了。想来冯大人办事缜密……”赵乐敬后头再说的话,贺金倾觉着都不重要,他只纠中间半句:“他自己说想去锦城?”冯炎没有亲友在锦城。“是。”赵乐敬一脸臣就知道这些,再多不知道了!贺金倾屏退赵乐敬,而后又找来数名臣子内侍,继续调查孟缄的案子。此案发生突然,大家知晓的都稀少,直到最后那名臣子,贺金倾是晚上召来的,可能这时从锦城传回的消息多了些——说那孟缄抢的民女,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且民女没抢成功,人也没杀着。贺金倾噙笑:“不意外。”臣子又报,那位被抢的民女姓柳。贺金倾倏地在桌后站起,把正奏报的臣子吓一跳。“你退下!”贺金倾手一挥,待臣子刚退出门外,他就迫不及待宣了冯炎。待冯炎来时,贺金倾已换了一张寻常的,未见情绪的脸,手撑着脑袋,斜着身子在翻奏章。“微臣参见陛下。”冯炎上前行礼。贺金倾风淡云轻:“阿炎,朕想同你一道去锦城。”愁色这才渐渐上了他的眉梢:“阿缄辞官的理由,是想赶在开春吃上家乡的鳜鱼。可怎么一回去,竟成了凶犯?朕不大信他会亲自行凶,想去瞧一瞧。最好是误会,皆大欢喜,朕和你也尝尝那传说中的锦城鳜鱼。”冯炎应好,自打进来起,他便是垂眼垂眸,瞳内无波,仿佛贺金倾说多说少,他都信,又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去锦城原本只是历练,但当得知孟缄案的民女姓柳时,稍稍讶异后,很快肯定,陛下一定会一起去的。冯炎知道,锦城的柳姑娘并不是柳韵心。因为她离开时,曾请求过他。仍记得她当时的盈盈一拜,屈膝伏低,极为郑重。他很难不帮忙。但贺金倾完全不知。他说完一大段解释,才能稍稍心宽。当最后的探子说起锦城的民女姓柳,他立马联系起冯炎的主动请缨。然后心里知道:完了。他的心原本是被绑着一根绳线的,平时没有她的音讯,便无拉扯,能安稳踏实放在心底躺着。但只要有了音讯,哪怕尚不能确定虚实,他的心就被线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外人瞧着的是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心痒起得是多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