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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被人喊少爷?反观柳绮玉就沉着多了,她走到其中一个箱子旁,将盖在上面的红布拿开。箱子横木上挂着铁锁,锁扣摇摇晃晃。没等她开口,就有人递上来钥匙,道:“小姐,您用这个开锁,瞧瞧里头东西。”若说没有一点意外,那肯定是假的,柳绮玉从未被人尊称过“小姐”,一时也有点受宠若惊。没弄清楚状况,不能自乱手脚。她面上不显,扬起浓长的眼睫,轻轻地“嗯”了一声,纤细的手指从说话的人手中接过钥匙。那男人看得也是失神,目光追随柳绮玉纤袅的身姿,摸了摸后脑勺,想从前没听人说过啊,柳老爷藏在山沟里的女儿,竟是如此一个妙人,比起京城里那些名门闺秀分毫不差!她这般容貌,放眼整个京城,也难找出第二份!即使色冠京都的太傅之女裴静娴,站在她面前,也一点秋色也分不到。来日柳老爷若带她一道回京,只怕那色冠京都的名号就要易主了!院里人在想什么,柳绮玉一概不知,她蹲下身,将钥匙插进锁扣里,“咔哒”箱盖掀起来了。里面不多不少,压着十几匹布料。摆在最上面的布料线头粗乱,不甚精密,柳绮玉皱眉,继续往下头翻去。手滑上丝绸,细腻的触感传来,柳绮玉手掌压在丝绸上面,摸了好一会,以为触到底了,正要抽出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突然碰到了手腕。柳绮玉好奇,将挡在手上面的粗布拿开。金灿灿的金条,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刺的眼睛疼。除此之外,还有碎金碎银,银票粮根叠得整整齐齐好几沓,压在最下头,和地契摆在一块......蹲在柳绮玉身边的柳柱,还没看清楚到底有多少,那箱子已被柳绮玉重重地盖上了。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看着柳绮玉。柳绮玉的震惊不比他少,脑子飞转,扫了眼摆在院子的木箱,足足有六抬。那里面藏的东西肯定也不少,加起来少说也有大几千两!不对!之前村里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柳云生躲到县去了,没人怀疑他会跑去京城。京城什么地方?寸土寸金啊,那地契若是京城的,算下来少说也得小几万两吧!柳绮玉对京城的物价没概念,但也晓得定是价值不菲!她爹竟然这么有钱?!那她岂非也算个小富婆了?这些钱哪儿来的?柳云生在京城经历了什么,一下子挣了这么多?他又为何突然回来?且柳绮玉觉得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衣锦还乡,倒更像是回来避难的!她爹什么本事她还是清楚的,和柳柱一样是个草莽,可这不要紧,天下农民没几个识字的,关键是她爹有赌瘾,赌瘾还不小!否则柳绮玉祖父留下来的那点家当,也不会被柳云生给挥霍尽了!自持之力如此差的人,换个地儿,就能翻出浪花来了?柳绮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踱步进屋,忽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不由得冷汗沾湿后衫。作者有话要说: 爹不是好人☆、第50章天师柳绮玉快步跑到柳云生面前,将心里的疑问一股脑抛出:“爹,这些银子你从哪儿来的?是正道上来的吗?”她想说柳云生别是落入圈套,被人给骗了,又怕他心思不正,用了些不干净的手段,这些都是他取得的不义之财。正思索该怎么把话委婉地问出去,这时,门打开了。一个粗矮身材的中年男人走进屋内,正是随柳云生来西北,柳云生京城宅子的官家,符兴。符兴手上端着茶杯,道:“老爷,您要的碧螺春,去燥清热。”柳云生接过茶碟,闻到茶香氤氲在鼻端,长长的“嗯”了一声。符兴目光转而看向柳绮玉,一双圆脸透着和气:“小姐误会了,您不知道,咱们老爷在京城做官呢。那些银子都是官家帐上拨下来的俸禄赏钱,哪里会不干净?”他语气轻松,没有一丝起伏,平静的像在问午膳该吃什么,可这话却在柳家姐弟二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柳柱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你说我爹在京城做官?真的假的,他做的什么官?就我爹那样还能做官呢?”柳柱摇头,把自己都给说笑。柳云生余光瞄向他,茶盖刮着杯沿,道:“不信?爹告诉你,爹在京城赫赫有名,京城无人不晓,不然你以为院子里那些箱子哪里来的?都是爹自己挣来的!”柳柱一愣,再怎么不信,可院子摆着箱子,箱子里藏着金子银子就是事实。这下,柳柱总算反应过来,眼睛里透着光,蹲到柳云生脚下,道:“爹,你真的在京城做官!做的什么官?”柳云生颇有些自得,扬了扬脑袋,不作答复。一边的符兴见他神情,替他回答道:“小少爷,咱们老爷便是当朝的天师大人!”柳柱眉头微皱:“天师?什么天师?那是什么官,姐你知道吗?”他转头问柳绮玉,见柳绮玉同样皱眉,过了一会,她点点头。天师什么东西,她还是晓得的。柳云生长在西北,没上过几天学堂,靠替人算命、看手相来维持生计,不过他算卦的本领实在不敢恭维,早上测一卦说今日艳阳高照,下午天空就能飘雨点了。就这么点本事,他在县里支起一处小小的算命摊子,生意惨淡可见一斑。至于天师,按照字面意思还是算卦,只是天师算得是天相,是给天子算。柳绮玉难以相信,以柳云生算命的本领,在西北尚不能养活自己,跑到京城就能当天师了?可即使柳绮玉再如何怀疑,事实摆在面前,也不得不问:“爹,你怎么当上天师的?”这话可问到柳云生心坎上了,他自是要吹嘘一番自己在京城的奇遇。“爹能当上天师,那是遇到贵人了,没有他,爹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讨饭呢!”柳绮玉坐下,接着问:“什么贵人?”柳云生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事说来话长,前些日子,就是今年,快到立夏,日头火辣辣的,爹正在摊上给人算命呢,突然见一众人马气势汹汹地过来,吓得爹收拾摊子要溜人,以为是来抓人的。”柳绮玉耐心听着:“那是不是来抓你的?”“当然是啊!”一说起这个,柳云生脸上笑容就不自在了,他瞥了眼符兴。符兴收拾好茶具,识趣地退下。没了外人,柳云生也不在乎自己的事迹说出来丢不丢脸了,直接道:“那帮人看见我在摆摊,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