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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绊住了,渔船陷在一根根竖起的水生植物中,动弹不得。陆缨说道:“白莲教是邪/教,蛊惑人心,骗取教徒钱财,我们锦衣卫只诛首恶,不会伤普通教徒。船夫,你只需把王老板交出来,锦衣卫既往不咎,还会给你改名换姓,富贵一生。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是为虎作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渔船没有动静。软硬兼施都不行,陆缨下令攻击,“把船篷扒了。”八艘渔船射来八个虎爪般的铁爪,爪子深深嵌进乌篷船的板壁,再用力一扯,船篷就像一朵莲花似,一片片裂开了。没有乌篷,这艘渔船就像一只没有壳的蜗牛。刚好这时老天送了一道闪电,照亮积水潭,陆缨看见船上只有一个人,船夫坐在舱里,低着头,脖子以下全是鲜血,居然割喉自尽了。除此之外,船舱里还有一双空鞋子。天雷震震,陆缨意识到对方是调虎离山之计。原来那两排通往码头的脚印是故意引她摇着渔船去湖里追击的!王老板根本没有跟着上船,是船夫将一对空鞋子套在手上,像一条狗一样在泥泞的路上爬行,这样一个人就可以留下四个脚印,伪造出两个人一起逃到渔船上的假象。真是狡兔三窟啊,难怪锦衣卫这十年在剿灭白莲教上都没有大的进展,这伙人实在太狡猾了。陆缨说道:“飞鸽传书给陆大人,白莲教已经收网,唯有嫌犯王老板逃了,连夜复制他的画像,全城通缉,明日所有城门都要戒严,仔细查每一个人出城的人。”“还有,乘着现在宵禁,各个坊门关闭,把积水潭附近的街坊全部入户查一次,把王老板的画像给街坊们看,若能抓到此人,赏银千两,提供线索者,也另有奖赏。”做了亡羊补牢的措施,陆缨精疲力竭的躺在船舱上,她刚才忙于划桨,两条胳膊都快累断了,把一件事做的完美怎么那么难呢?明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那封神秘的举报信、魏采薇的“神药”助力、汪大夏一盾牌砸灭火炮引线的运气,一次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次次化险为夷,结果还是让一条大鱼,不,是鲸鱼跑了。怎么办?我还可以做什么?陆缨身体躺下,脑子飞快运转着,想着对策,蓦地,灵光一现,她知道办法了,说道:“上岸之后立刻把昏迷的吴典用抬到魏大夫那里,要魏大夫把他强行唤醒,我们好从吴典用嘴里逼问王老板的藏身之处、还有谁接应他。”与此同时,丁巫敲响家门,把魏采薇唤醒了。其实魏采薇今夜根本无法入睡,她晓得今晚锦衣卫收网白莲教巢xue,上一世的惨剧在她脑子里反复闪现:万货商行被炸翻了,抓捕行动的锦衣卫和北城兵马司近乎全军覆灭。头条胡同殃及池鱼,京城冬天天干物燥,还有东北风,风助火势,整条胡同被烧成废墟,木百户等人尽力叫醒住户,还是有四个人被活活烧死,人间惨剧。汪千户被炸断双腿、背部烧伤、还被革职抄家、汪大夏在大雪天里和木百户把重伤的父亲抬出住了百年的汪府,汪千户当晚医治无效活活疼死、汪大夏挥刀自宫……只是想想就心疼不已。魏采薇宽慰自己,这一世提前了六个月,又是多雨的季节,还做出充足的准备,我要相信陆缨、汪大夏还有丁巫他们,应该不会再发生上一世的惨剧。虽如此想,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希望早一点天亮,结束上一世的浩劫。听到丁巫的敲门声,魏采薇连忙披衣下楼开门,丁巫是赶着一辆马车来的,他指着马车里的吴典用,说道:“王老板从小院地道跑了,那个房子平日是他住的,他是白莲教四大传头之一,他一定知道下个藏身的巢xue在何处。现在需要你帮忙唤醒他。”原来丁巫和陆缨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不等陆缨来吩咐,他就把昏迷的吴典用运过来求援。陆缨看丁巫全须全尾,却不见汪大夏陆缨,忙问道:“他们人呢?地下库房里的火器如何了?一定要小心啊。”丁巫说道:“都没事,库房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所有鱼儿都落网,只逃跑了一个王老板。”魏采薇右手按在胸脯上,长舒一口气,“这样就好,人和火器都没事就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锦衣卫一定能抓到唯一的漏网之鱼。”这已经比上一世好很多了!没有一个人死亡,火器库也没有爆炸。至于白莲教,上一世里,在隆庆二年,汪大夏就将白莲教全部铲除,教主和四大传头等首恶全部活捉,凌迟处死,为当年被炸断双腿的父亲报仇了。逃了又如何?恶有恶报,白莲教作恶多端,这一世也会走上一世的老路。“半夏,你在想什么?快把解药拿出来。”丁巫心急如焚,连连催促她。魏采薇从上一世的记忆里回过神来了,说道:“兰柯一梦在象牙山时就无解,按照药理,五步之内,必有相生相克之物,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丁巫很是失望,“真没法子了?”魏采薇从药房里拿出一套细若牛毛的针,并一个西洋香水瓶子,“我可以用针和药物刺激他的xue位,强行唤醒,但是非常疼。你们把他抬到家里来。”“不行,不能让白莲教的人知道你与此事有关,连累你。”丁巫不肯,他用绳子将吴典用的四肢牢牢绑在马车上,还蒙上他的眼睛,“你只负责将他唤醒,其余的交给锦衣卫,你说疼痛唤醒他,正好,疼就对了,他当年给俺答汗军队带路,害得城郊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省得锦衣卫再用刑逼问。”魏采薇上了马车,用细针蘸着香水瓶的药水,往吴典用头部的几处xue道刺过去。效果立竿见影,吴典用尖叫抽搐起来了,只是大雨倾盆的夜里,马车板壁厚实,四周还蒙着隔音的厚被,他的声音被掩盖住。丁巫对魏采薇做了个手势,两人出了马车,刚好汪大夏骑马赶来传陆缨的话来了。看到汪大夏无事,魏采薇很是感慨,但现在时间紧迫,无暇他顾,她附耳过去,教给汪大夏细针使用之法,将吴典用留给他来审问。汪大夏一听:兰柯一梦还不够,你到底还有多少“手艺”是我不知道的?外头雨大风急,魏采薇打着伞衣服也湿了,汪大夏指着门口,要魏采薇回家里避雨,然后上了马车,揭开吴典用的蒙眼布,吴典用看到是汪大夏,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疼得牙齿打架,“是……你!”“锦衣卫和白莲教势不两立,不是我是谁?”汪大夏给他照镜子,“看到插在你头上xue位的针没有?想要结束这个痛苦很简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