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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跳也挺开心的。”“言彦言彦,你就陪我玩玩嘛。我想玩捆绑py想了好久了。而且我觉得,自从离了学校你对我就越来越冷淡了,你不认为稍微加点儿刺激正好可以调剂一下吗?”“闲闲,你现在是一只羊。”“言彦,你果然不爱我了。”言彦被他缠的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把昨天订的那根牵引绳往羊身上套。这种牵引绳是给大型犬设计的,勒的是胸和背而不是脖子。言彦先把一条三角形的带子套在羊头上,剩下的两边应该套在腿上,但山羊的腿明显比狗要长得多,言彦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儿,但架不住王闲闲在他面前折腾,一点一点儿的慢慢来总算是给山羊穿戴好了。言彦问他:“照您的吩咐做了,怎么样?”山羊往前走了两步:“没什么感觉,你再给我勒紧点儿吧。”“我怕卡紧了你会疼。”话是这么说,但言彦仍旧依言调整了牵引绳,“它本来就不是给山羊戴的,不合理的设计肯定会让你不舒服——闲闲?闲闲你怎么了?”只见原本好好站着的山羊突然倒地,和上次肌僵直发作的情形类似,浑身都绷着,还时不时抽搐一下。言彦皱起了眉头,连忙把原本绑着羊的绳子拆了下来,捧起羊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山羊的两只眼睛向上翻着,长长的舌头也伸在外面,比起吓人,这副样子更让人想要发笑。于是言彦就没忍住笑了出来。山羊听见笑声一下子跳了起来:“言彦!我都犯病了,你怎么能笑得出来?”“闲闲,你这装得也太不像了,我还没怎么动呢你就倒了。而且今天大夫刚给你检查过,作为山羊的你挺健康的。”言彦还是止不住地笑,“变成山羊就犯羊癫疯,你以为羊癫疯带个羊字儿病原就在羊身上了?”38第三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言彦没有在枕边发现山羊。卧室的门开着,电视机的声音从客厅传出来。言彦闭着眼躺在床上仔细听了一会儿,是财经新闻,讲最近的股市波动。他心念一动,冲着卧室那扇开着的门喊:“闲闲,你变回人来了?”王闲闲在那头答他:“还没有呢。”“那你就有心情看财经新闻了?”“我也没办法嘛。三天没上班了老板可能已经把我开除了,不得已我也只好看看股票以谋生路了。”言彦下得床来,盯着自家卧室上多出来那两道印子看了好久,终于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往客厅里去找王闲闲。只见山羊嘴里叼了根笔,站在矮矮的茶几前面,正歪头斜脑地在纸上费力地涂抹着什么,一副认真至极的模样。言彦忽然想到他们当学生的时候,期末在图书馆自习,王闲闲也总是双目无神,横着一对死鱼眼睛,过不了多久就“言彦言彦”地喊他,要咖啡要奶茶,还要杭州小笼包和无锡酱排骨。前两样还好找,为什么大晚上一定要吃大rou言彦就很不理解了,还点名要南方的,学校门口那家东北酱骨头还不行。“因为它甜啊。”当时王闲闲这么解释道。言彦嗤之以鼻:“你也不怕齁着自己。”王闲闲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很自然地接话:“才不会,排骨再甜也甜不过你嘛。”王闲闲在谈恋爱的时候简直是人间凶器,动不动就暴击。饶是言彦这种大学七个假期里有一大半都呆在寺庙里作居士的人也把持不住。谁知道这家伙自从上了床之后就越来越二,一步一步往天桥上耍把式卖艺的方向发展,还当不成耍猴的,非要争作被人耍的猴。言彦走过去看了看山羊在纸上的字迹,果然比鬼画符强不了多少。他揉了揉羊脖子,问对方:“你研究股市研究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成果?”“言彦,”王闲闲喊他,和当初在图书馆扰他复习时那种软绵绵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腔调一样,“我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羊呢?我要是能变成牛就好。”言彦一把扯掉他叼在嘴里的那根笔:“你就庆幸自己没变成一头熊吧。真那样的话不仅会把股市带入整体低迷,卧室那门也要不得了。”39“言彦,我上不了班是迫不得已。但这都第三天了,你一直窝在家里,辉子、大张他们会不会有意见?”山羊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问。言彦停下了刷手机的手:“我们之前不是刚做完一个大项目嘛,那会儿加班到回不来也是常有的,现在偷懒多休息几天也是情有可原的。”王闲闲也不抬头,继续边啃萝卜边说:“可你们前头不是有一个更大的项目在等着?你说过做完那个就能当巴依老爷的。其实我自己一个在家完全没问题,你不用为了陪我而耽误了正事儿。”言彦回忆了一下自家刚换过的床单被罩、露出弹簧的沙发还有坑坑洼洼的卧室门,实在没理由让自己放下心来。不过原本的刻薄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拐了十八个弯儿:“闲闲,我没有勉强自己。我也想多些时间和你呆在一起。”“我要是永远都变不回来了,你还能永远在家里陪我吗?”言彦忽地心里一紧:“闲闲,你别这么悲观……”“我的意思是,就算变成一只羊了,我也不能忍受天天吃胡萝卜苹果,我要吃rou,要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你要不赶紧出去干活儿,你那点儿存款根本养不起我。”言彦皱了眉头,但山羊还是老神在在地嚼着萝卜。只是这时萝卜已经只剩个缨子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跟嚼口香糖似的嚼那么久。言彦斟酌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闲闲,你平时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变成山羊的第三天里你的新鲜劲儿终于过去了,会不安、焦虑、愤怒都是很正常的,我可以理解——”“你根本理解不了。”山羊粗暴地打断了他,“毕竟变成山羊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我每次开口前要多么努力地憋回那个‘咩’,你也不知道一根胡萝卜能让我不断咀嚼多久,你更不知道如何压抑住自己要跳上沙发床垫、撞翻椅子桌子的冲动,你不知道用四足行走是怎样把我的思维一步步与家畜同化,令我看到干草垛就想冲上去,把草屑滚满我全身。”言彦终于明白了,王闲闲刚刚不是在嚼萝卜缨子,他是在反刍。言彦口中一阵干涩,他咽了口唾沫,试图开口,但王闲闲没给他这个机会。“山羊的寿命可比甲虫长得多,我甚至不能把自己倒吊在天花板上,然后一分一秒等待自己的死亡。我只能一天三顿地接受你的投喂,蹭你的腿好给自己的脸挠痒痒,如此了无生趣又毫无意义地度过十几年或是几年,然后在你半是情凄意切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