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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素子枯眼珠一转,顺手拿出金缕扇展开摇曳:“本司以为,此地应是云外镜伸展的裂变中。”同样是满腹经纶且博学多识的智者,冷冶夫立即明白了其所言:“巽司主说的有理,方才那些源源不断的刺客,想必便是从此出来。”“以身体造时空之间,云外镜也是厉害。”素子枯以谈笑风生似是无关生死的语调,淡淡道:“只可惜,澍似乎更胜一筹。”冷冶夫未言说,只是紧握拳头,思索着应如何走出此地。而素子枯倒是不慌不忙,见此时机恰好,便带着冷意开口道:“冷先生,眼下天造之机,我们何不相谈几许?”冷冶夫一顿,抬眼看着他,眸中似乎含了道不尽说不明的意蕴,那带了些许沧桑历练的隽秀脸庞竟有些惧怕之色:“巽司主想说何。”“七星锁魂阵。”直截了当,素子枯单刀直入:“本司也不知晓是从何得知的这破阵之法,只是从那夜百鬼夜行之后就莫名出现在脑海中,想必冷先生最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冷冶夫静默,那细微的喘息是不规律的起伏,似乎在踌躇、痛苦、挣扎着。终究,他轻笑地言道:“因为,在下曾教过你,也许那时你太小,眼下已记不得了。”“还有呢?”“还有......”冷冶夫笑意加深,如同掺进了苦涩的黄连,他的眼眸轻转,凝视着素子枯,无奈道:“在下,与你的母亲乃亲生姐弟。”意料之中的答案,素子枯并未惊讶,他此刻面无表情:“本司母亲是究竟谁,眼下何在。”“冷氏,冷子陶。”冷冶夫说着,很轻,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斟酌每一个字:“她已经死了。”“何时,怎么死的。”素子枯皱着眉,却无半分悲痛的神色。他对生母么有一丁点儿的印象,甚至连碎片般的记忆也不存在,而那七星锁魂阵倒像是个意外的闯入,这也是他一直疑云重重的原因。“她......生你之时便落下了病根,过了几年便去世,在下也是那时离开仙族。”冷冶夫言及此,嘴角浮现一个很淡的弧度,“当时,暻忻你只有七岁。”暻忻——已经许久未有人这番唤的乳名,让素子枯有些恍惚,他皱着眉头问道:“既然你身为本司舅舅,为何要离开仙域。”“jiejie之死,对在下打击甚大,且身为鬼族,又怎好在仙域呆下,倒不如回到族群中安分。”冷冶夫望着他,从衣袖中拿出那枚黑色玉戒,上细细刻画着鬼怪图腾:“冷氏之传是黑白两色玉戒,前者印魑魅,后者刻白泽,一传男,一传女。”素子枯接过他递来的玉戒,果真与他手上带的是一对,那两戒中间有一看似瑕疵的接口,连起来便是珠联璧合,发出荧荧之光芒。他将黑色玉戒递给冷冶夫,脸色的疑虑仍未消去:“你是本司的舅舅,这个并无怀疑,但若仅仅是本司生母去世,父上又怎会让你轻易离开仙域?而且,他为何要向本司隐瞒有你的存在?”冷冶夫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了,半晌道:“你父亲.....是怎么和你说的?”素子枯心中惕然,沉声道:“他从未告诉本司生母姓名来历。”“你父亲......也许是不愿想起这件事罢......”冷冶夫似是缓了过来,言道。素子枯挑眉,疑云更浓重,不信然:“还有,舅舅应是在第一次见到本司时就认出来了罢,那又为何要隐瞒?”“暻忻,你......”还未等冷冶夫作出解释来,突然一阵撼天动地的摇荡错乱,由外及里的灵力从云层外的天地灌入,若船舱渗漏进了咸湿的海水。二者很快运起一层御灵,运气以抗衡强大的冲击。但见四周的云雾正支离破碎地散去,露出黑色的苍穹,若死神狰狞的脸庞在圣洁的幕布下露出微笑——云外镜的身体已然被澍撕裂,正贪婪地吞噬着一片片用千年修行构架出的云域。而连同破碎的巨大云域一同出现,木竑和拓跋纨也迷失在了大片庇佑的云朵中。“竑儿快离开!”冷冶夫见此飞身而上去拉木竑离开眼下这是非之地,却被澍瞬间发出的黑裂生生阻隔,而此时退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巨大的黑气旋灼伤。木竑大骇,回防已经来不及。下一刻白影翩然,素子枯闪电般用金缕扇而出化解而去,那袭白衣尤为耀目,若雪莲生生嵌入黑色的污浊,将冷冶夫救下。澍见此动作略有一顿,但那裂变的触角依旧在吞噬着云外镜。“你也来管事么。”素子枯朝他露出一个笑颜,眉宇弯弯若皎月,不紧不慢开口:“不过救血缘之亲。”短暂到不可察觉的停顿,澍轻笑了一声:“血缘之亲么。”澍的爪牙肆虐于云雾间,染黑了一片:那是今日所有云`雨之源,疾风骤雨之巅。即便是修得魔功八层的云外镜,也是虚弱而力不从心,即将溃围。下一刻却见这渺茫间,竟逐渐呼啸而出的一道身影。那身影素子枯再熟悉不过,黑灰相间的上古长衣,灰蓝色长发,胸前的半面碎镜此时露出衣衫摇曳,而那双肩上的黑色羽翼便是再好不过的象征。终究出现了,行且舟。黑与白的交织中间,因他的出现嵌入了一道灰,如同在阴阳两隔间没入了无形的一道坎,阻碍了吞噬白的黑,将云外镜从死神手下暂且拉回。“你果然没死。”澍的声音回响于天际,夹在在凄零的雨声中一清二楚。但见他那裂变的分体稍稍收敛了些许,从中露出黑斗篷的正面,看着脸色白到透明的行且舟,却丝毫不受阻碍般地继续编织铺天盖地的攻击。“承蒙你手下的无用。”行且舟冷笑作答,他周身的御灵极窄,只有薄薄的一层抵御着雨水浇淋。“弑儿......”轻缕罩衣,云外镜的面容再次于云中显现,慈爱地笑看世间唯一的至亲,那声音虚而不稳,似乎要一捏即碎。“小姨,”行且舟露出淡而轻的笑容,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带了数不尽的哀伤过往的言语:“谢谢。”他方言罢,裂变的每一触角忽一分为二,其中一道泛着金色夹杂黑气向其袭来,实乃夺命之势。行且舟神色一凛,袖口流云,那圆饰之盖开,露出破碎的半面镜,镜中幻象,象中有镜,以纳魔气之侵袭。“原来也是血缘之亲。”澍语气中有怪异的森然,毫无预兆地加速了全部攻击,似乎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行且舟与云外镜置于死地。“你非魔族而修魔功,即便有□□层的力量,未必是圆满。”行且舟面庞紧绷,细瘦的指尖悬紧,天蚕连接着维系他灵力的碎镜灼烧起来。澍未应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