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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歧路认认真真地看着柏鹏飞——“在我面前,你不用强颜欢笑。”他说。他这边话音将落,柏鹏飞就沉默不言了。他们两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小。叶歧路知道柏鹏飞人生第一次梦遗是何年何月何日,柏鹏飞也知道叶歧路有过几颗蛀牙。说得通俗易懂点:恨不得连互相的屎和屁是什么味道都了如指掌。但两家的关系却不像他们之间那么的融洽。一切的起因是柏鹏飞的母亲——柏母是个好人,一个对亲戚邻居同事都特别好的人。她努力而好强,她独立而优秀,她拥有着在那个年代一切超前的女强人意识。她几乎没输过,在她的儿子身上,她更不想输。但她偏偏遇到了叶家,遇到了叶歧路,遇到了只大叶歧路十岁出头的小姑叶纷飞。正如柏鹏飞所说,在学习这件事上,叶歧路从小到大都是个“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开始,他就永远压着同年级的发小柏鹏飞。柏鹏飞从来不抑制他的嫉妒和不服,但同时,他每一次对叶歧路的祝福也都是发自内心的,他真心替他高兴。但,柏母可不是。她无法忍受失败,她用她的思想去疯狂“雕刻”柏鹏飞,言语攻击和棍棒教育更是家常便饭。在年少的柏鹏飞的眼里,他的母亲与魔鬼也无异。曾在几年前,那是小学五年级,叶歧路为了柏鹏飞故意将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漏答——柏鹏飞如了柏母的愿拿了第一。他是实在看不下去柏母对柏鹏飞的“雕刻”了!发成绩的当晚,柏鹏飞没有像往常那样找叶歧路出去玩。叶歧路有些小小的费解。叶纷飞回到家拿起叶歧路的数学卷纸一看,直接走到院子里,当着大院儿所有人的面,二话不说就将卷纸摔都他的身上。叶歧路有些发懵。然后叶纷飞一句话就骂醒了他——“你觉得他会稀罕你的这种施舍吗?”……叶歧路终止了回忆,这么多年,他对柏母都有些麻木了,只好劝慰柏鹏飞:“下次就是中考了,咱们现在住得这么老远,估摸着也没机会考到一个高中了,你在高中争点气,能消停三年。”柏鹏飞轻轻叹了口气。突然之间,大门从外被推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还未等叶歧路定眼看清冲进来的人具体是谁——柏鹏飞已经冲了上去。下一秒,他就透过柏鹏飞的肩膀侧影看到了微微扫动的黑色长发。目光略略一动——是落在深黄色瓷砖地板上的红色血液。再下一秒,随着柏鹏飞地转动,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小姑!”第五章叶歧路立刻飞奔下床,三个大步冲过去,险些都没站稳。等到他看到叶纷飞的伤势的时候,眉心统统拢到一起去了。一条不深不浅的伤痕从耳根处划到了苹果肌,鲜红色的血液还在一点点地渗出。叶歧路凑上前去,先拉起叶纷飞的一只手上下查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快,快——”叶纷飞说话的时候,尚在流血的伤口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去门口,他们在门口——”叶纷飞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柏鹏飞就将怀中的叶纷飞交付给叶歧路,叶歧路的“鹏飞”刚刚喊出口,他已经跑出大门口了。叶歧路没有迫不及待的出去一探究竟,而是先把叶纷飞扶到床上坐下,再拿桌上的白开水帮叶纷飞冲掉伤口上的灰尘。没过上一分钟,外面吵闹的声音就越演越烈。连受伤中的涤非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叶家的大门敞开着——这在北京的大冬天就像个奇景——“歧路,在家吗?甭糟践那点儿热乎气儿了!”说着涤非就走了进来,停在门口处喊道:“外面怎么回事啊?”“我也不知道。”叶歧路转身把水杯放回桌上,随便看了涤非一眼,对他说,“等我半分钟,我们一起去。”涤非应了。叶歧路轻轻拍了拍叶纷飞的肩膀,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甭担心。”等叶歧路和涤非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混乱不堪了。柏鹏飞和另一个背着个大包、穿着新式皮衣、看起来的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与另外几个男人撕打在一起,嘴里还大骂着:“打女人?你们丫的也算大老爷们儿?真他妈齁着我了!”叶歧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大病初愈,直接冲进战圈儿,一边嚷嚷着“甭掐了!有话好说!”一边暗搓搓地拉偏架——只拦着对面的人,不让他们得以施展拳脚,却决然不挡着柏鹏飞。叶歧路也好,涤非也罢,这帮人都是从小在胡同大院里茬架长大的,对于拉偏架这件事都颇有心得——明面上是善意劝和,其实就是在搅混水。而且还相当大义凛然,在有大群围观人士在的时候,对面的人只能哑巴吃黄连。这不,一来二去,没用上两分钟,对面的劣势就出来了。可是那年代的北京顽主儿是吃素的?一把就薅过柏鹏飞,照着他的脑袋就狠狠地抡了下去!叶歧路看到,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到了那个人的裤裆上。那人立刻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眼看着场面已经刹不住了——“雷子来啦!”突然有人喊了一句。那几个人立刻停了手,其中裆部受创的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人叫骂道:“赵志东,咱们没完!早晚给你丫办咯!”“去你妈的!”那个叫赵志东的男人骂道。那几个人也骂了两句,但还是转身跑了。其实根本没什么警察,那是涤非灵机一动喊的。“将将儿那个女生呢?”赵志东说着就要往大院里走。“等一下——”叶歧路挡在赵志东的身前,“先说清楚你是谁,他们是谁。”赵志东一一看过叶歧路、涤非、柏鹏飞,可能觉得这三个十几岁大男孩看起来就处世不深,不会是线人,就实话实说了,“我叫赵志东。”说着用肩膀颠了下后面背着的大包:“是玩这个的。至于刚刚那帮膈应人的孙贼,不就是街上到处乱溜达儿的社会蛀虫么?仗着家里好像有点权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哪儿有他们哪儿有混事儿。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个逼样儿,跟他们有些过节,就写了首歌埋汰他们。这不就被丫挺的给猫上了么。”柏鹏飞心不在焉,还没听完就转身跑回屋里去了。叶歧路和涤非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然后又问道:“那我小姑又怎么会挂彩儿的?”“哈,原来你是她的侄子,”赵志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