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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么就直接去书房了?”明诚生气:“什么他?哪个他?怎么讲话?”明台翻个白眼把笔扔回书桌上,蹬蹬蹬下来帮忙准备晚餐。明楼进书房,明诚跟着进去,讲了半天。明台在厨房洗菜,把水弄得到处都是。明诚出来,系上围裙:“你看你弄的!”明台把菜洗完,明诚还得拖地。明台突然冒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回国?”明诚一愣:“你问这个干嘛。”明台低落:“我想大姐。”一说起大姐,明诚心里难受。她一个人在上海,不知道怎么样了。“前天看见大表哥了。”明台站在明诚身后看他煎牛排。明台刚到法国的时候明家三兄弟和谭溯嬴一起吃了个饭。总不联系也不好,又不是深仇大恨恩断义绝,大姐都说明家最艰难时候多亏了谭家。见了也尴尬,谭溯嬴脸上一圈青。谭溯嬴和他妻子相处得不好。法国回国的人开玩笑,谭少奶奶厉害,打得谭少爷不回家。谭溯嬴婚后有过一个儿子,两岁上夭折了。“你见了大表哥别胡说。”“没说什么。”明台低着头仔细检查牛排,大哥那份永远是最好的。明诚觉得奇怪,煎好了还不都一个样,他怎么分开的。“今天你洗碗,晚饭之后不准逃了。”明诚拌沙拉,“去叫大哥吃饭。”明台笑:“我怀疑大哥一进门就一脸凝重往书房奔根本就是为了不下厨,要不然咱俩打个赌,大哥吃饭时心情肯定不错,吃完饭脸色一沉就心事重重回书房忧国忧民。他怕做饭,也怕洗碗。”“就你聪明。快去。”明台沮丧:“全是大哥爱吃的。你说过要做烟熏鲑鱼可丽饼和牛仔骨的。大哥就认识个菲力牛排。”明诚没搭理他:“你快点,咱家就你闲着,闲者多劳。”明台嘟嘟囔囔去书房:“还有洋葱汤!你明明知道我不吃洋葱!”明诚濒临翻脸:“那就别喝!”明台见好就收,去敲明楼的书房门。晚饭时明楼脸色还行,喝了点红酒,问明台的学习情况。明台应付两句,低着头降低存在感,恨不得亲吻牛排。明楼和明诚聊学校里的事情。明诚半是明楼助手半在学校旁听,他想把当年的专业课都补完。那时候的老教授退休了,明诚没勇气去见他。老先生对他寄予深切期望,然而他辜负了人家的好意。索邦大学不错,环境很好。明台没事儿就进去玩,认识不少人,哲学系的社会学系的,居然还有一两个好朋友。明诚特别莫名其妙,曾经问他:“你文科成绩这个一塌糊涂的样子,以后你想念哲学?”明台切一声,实在是懒得解释,他的精神世界岂是区区阿拉伯数字能衡量。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办公室里最近都在聊希特勒。”明诚笑道,“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普通的神经病,但德国人特别迷他。”“他疯狂崇拜墨索里尼那套法西斯说辞……意大利人做梦都是当年罗马帝国的辉煌。看来真是全人类的通病。”“我知道我知道。”明台插话,“这个意大利口吃在威尼斯搞了个国际电影节,明年八月十号举办第五届,我想去看看。”明诚冷笑:“那你就表现好一点,如果你想要赞助的话。”明台呲呲牙岔开话题:“大哥你说还会有大战吗?”明楼叹气:“现在德国的状态和大战之前特别像。全民狂热。”带着这个“有可能再来一次大战”的沉重心情,明楼深沉地走向书房,关门。明台狂笑:“啊哈哈,我说什么,大哥为了不洗碗真是拼了!”明诚禾禾两声:“你高兴什么。大哥不洗,你洗。”明台咔吧停止笑声,颓丧地洗碗去了。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国内国际讨伐张学良。朱自清闻一多亲自起草檄文,法国英国美国日本苏联媒体如同通电,上蹿下跳。张学良板上钉钉成为民族罪人。蒋中正经此一役,声望如日中天。他被张学良放出来,各地疯狂庆祝蒋委员长平安无事。国民党一致认为张学良是被共产党唆使的,共产党非要撇清自己没干这事。蒋先生联共抗日的话放出去,短时间之内收不回来。民国二十六年一月六日,西北剿总撤销。二月二十一日,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通过“根绝赤祸案”,要求解散苏维埃政府,收编红军,停止一切赤化宣传阶级斗争。三月十二日,中共接受“根绝赤祸案”。明楼一天没出书房。明诚实在不敢回想四一二大哥怎么过来的,这又成为一个可以预见的未来。明台这下真的不敢闹,叼着三明治静悄悄离开家门,蹬上自行车一阵狂窜,窜出很远才松口气。国共第二次合作,红军二十五军两个主力团团长辞职,大批红军战士离队,干脆就在陕北给人做上门女婿,很受当地老百姓欢迎。红军几近崩溃。这情报不是地下党传来的,是调查处的人欢欣鼓舞呈报给明楼的。明楼什么都没说,明诚真是又想哭又想笑,这到底在干什么?民国二十六年六月,孔祥熙访德,受到希特勒亲切接见。两人在一起骂半天苏联。孔祥熙在德国就呆了几天,国民党情报安全部门准备半年。最怕欧洲的共产主义分子刺杀孔祥熙,情报部门必须配合安全部门先在欧洲“清路”。欧洲站的站长全部收到指令,保证访德团安全为要。巴黎站站长明楼自然也收到。明诚一力处理,安排巴黎站的所有工作。民国二十六年四月徐恩曾和戴笠两处机构合并,共同组成统计局,陈祖燕任局长。徐恩曾负责一处,管理党务。戴笠掌管二处,管理特务。一处二处依旧水火不容,徐恩曾就是要查戴笠的党务,咬定他跟共党有染。戴笠恨不得杀了徐恩曾,只会添乱。两个人斗得死去活来,底下人当然也是两派。巴黎站的人是戴笠铁杆,本来就看不上“陈家”的明楼,明诚一来,几乎把明楼架空。两人兄友弟恭,大家心照不宣。明诚是明家仆人的养子,这里面门道就多了。沾上政治,亲生父子都反目,何况这种不清不楚的兄弟。明楼推说身体不舒服,明诚跑巴黎站的咖啡厅跑得勤。明楼真的头疼,整宿整宿没法睡觉。医生给开了止疼药,治标不治本。明诚没心思照顾明台,全力伺候明楼,明台正好也不想在家吃饭——目前他在家喘气儿都不敢使劲。突然下起雨,气势庞大又缠绵。街边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