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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陈善昭也不推辞,直截了当地给孩子戴上了,还是章晗这笑语,李忠都觉得心头异常熨帖,当下便摇摇头道:“什么破费,不过是一丁点值不了几个的金子。这孩子福气大,否则若是别家的,奴婢这等牌名上的人可不敢送什么礼。好了,这事情办完了,奴婢也该告辞了,这正事儿却也不好耽误。”李忠既然不说,陈善昭和章晗自然也不会去打探他这是要去办什么事,当即目送着李忠在两个小宦官的搀扶下上了马,继而三骑人就这么顺着甬道纵马驰了出去。这时候,陈善昭方才转身又掖了掖包着儿子的襁褓,对乳母岳mama嘱咐了两声,又让芳草和碧茵一路跟着乳母进去,自己却自然而然地拉住了章晗的手。陈善睿和王凌一连忙了几日,早在送这最后一拨客人之前,陈善昭就打发两人回鹏翼馆歇着去了。此时此刻,他拉着章晗的手缓步往里走,丝毫无视于一路上那些退避道旁行礼不迭的丫头仆妇,走着走着突然开口说道:“晗儿,你看了今天的礼单子没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生个儿子是这么划算的,光是那些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养他到十岁都足够了。”“有你这么算账的?今天收进了这么多,难道日后不用回礼?”章晗又好气又好笑,却是忘了自己本来还想嗔着陈善昭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套,随即又轻哼道,“再说了,那些送来的金器玩意儿还不能送给别家,他哪里戴的了那许多。”“你多生几个,咱们就赚了。”陈善昭突然止步回头,竟是一本正经地看着章晗。直到见妻子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他方才眨了眨眼睛道,“娘子大人莫非忘记了,前几日答应了我什么事?这最后一个月总算是挨到了头,你难道不给为夫一点补偿?”她又答应他什么事了?章晗被陈善昭说得一愣,等到人凑到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她才猛然间脸上一烫,那红晕竟是从脸上一直绵延到了耳朵上。该死,她就忘记陈善昭那一日说过陈善睿拉着王凌参详什么画儿,第二天鼻青脸肿地出了鹏翼馆把东西撂给了陈善昭这个哥哥,而她得知此事后,还打趣过陈善昭两句,让他别光顾着说大话,到时候早早偃旗息鼓!而陈善昭看着妻子那倏忽间变脸的模样,一时觉得有趣极了,少不得拉着人立时又快步往前走。等进了梧桐苑穿堂之际,见沈姑姑和单mama迎上前行礼,他便脚下不停地说道:“回头吩咐下去,待会儿有事儿要决断去找四弟和四弟妹,不管是天大的事情都不许打扰。”眼见章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陈善昭拖进了正房,一时间单mama和沈姑姑不禁相顾莞尔,都想起上一次也有类似的情形。而刚刚有意落后十几步远远跟着的秋韵听到这话,见前头那对夫妻俩已经是进了上房大门,她便上前对沈姑姑和单mama笑道:“待会儿世子妃进了西屋,一定会大吃一惊,也不枉单mama和沈姑姑那番布置。”“那是,这一晃就是几个月,也该喜庆些。”单mama说着说着,嘴角便不由得一翘。都说小别胜新婚,世子爷这最后几个月是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了,肚子里也不知道憋着多少火,现如今终于有了盼头,可不是和洞房花烛夜一个样?正如外头人猜测的那样,乍一入西次间,章晗简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初洞房之夜拜天地的时候,四面都是喜庆的大红色,帐子锦被鸳鸯枕头,唯一不同的只是一旁金烛台上燃烧的并不是大红喜烛,而是圆溜溜的大红蜜烛。即便如此,这种气氛仍然让她为之失神,待到恍惚惊醒过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打横抱了起来。“陈善昭!”章晗的这一声惊呼让陈善昭顿时大笑了起来。怀胎十月间,章晗的腰身渐宽,整个人都露出了一种丰盈的艳丽,这坐蓐的一个月她又不能出门,却并不都是卧床静养,也常常在屋里地下走动,却毕竟仍是比新婚那会儿丰腴了,如今这一抱上去,腰肢和臀rou触感丰软,和从前的滋味大不相同。尽管妻子在怀中挣扎了两下,他却丝毫没有听她的意思,就这么抱着她径直到床边,他却非但不把人放下,反而就这么抱着章晗坐了下来,又空出一只手从枕边摸索了一番,最后掣了一本册子在手中。“我得着东西就心痒痒的,一直克制到今天,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尽管章晗看见那翻开的第一页,见上头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却是唇舌相接,两个人缠绵的姿势极其撩人,她不由得心中一跳,当即反唇相讥道:“四弟为了这个吃的苦头不小,他那样的武艺都落得这么个下场,更何况是你?”然而,陈善昭的回答却只有笑眯眯的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尽管心里这么骂着,可章晗的手却自然而然地环绕上了他的脖子。两张脸上四目相对,仿佛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彼此,便犹如他们轻轻巧巧就贴近的心一样。看着看着,她忍不住嗔道:“想当初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只觉得是温文有礼的如玉君子,后来才知道是有名的书呆子,没多久又摇身一变花言巧语骗了我和你结盟,成了一只狡诈的小狐狸……这会儿却又嬉皮笑脸的像个登徒子……陈善昭,你自己数数,到底有多少张脸?”“就算我再千变万化,可我最真实的那一面只有你才看过,难道你不高兴么?”妻子的吐气如兰让陈善昭心头更热,身上就更不消说了。那本春宫图不知不觉已经挪到了枕头边上,只是瞥了一眼,他就顺势把章晗压在了身下,随即笑着说道,“好了,光说不做总是没趣,良宵苦短,你有的是把我看得更真切的机会,咱们大可以一页一页尝试下来。孟子里头不是有裸裎相对的话么,足可见圣人便是这么炼成的。”“胡说八道,也不怕亵渎先贤!”说笑之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件件衣裳被剥落了下来,有的散落在拔步床前的地平上,有的则是胡乱丢在了地上,直到那大红帐子拉了起来,大红蜜烛的光芒映照出帐子上那两个交缠一起的人影,那喘息和呻吟方才渐次传了出来。只是,突然间却只听陈善昭一声惊呼。“不会吧,怎么有这样匪夷所思的姿势?”“世子爷现在知道四弟那狼狈样子是怎么来的了?你要是掉下床去,那可是自找的!”第二百一十九章异谋日急,变天在即!有道是阴阳调和,横竖当次日章晗梳洗之后出现在王凌面前的时候,赫然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即便知道章晗一个月坐蓐调养极好的王凌,也忍不住露出了几许殷羡。至于陈善昭,却是比当初的陈善睿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