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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俊不禁,而章晟则是有些气急败坏了。而兄妹俩对视了一眼,章晗却是抢先笑道:“我今天还给宋家meimei带了一对镯子来。大哥横竖你没事,就给人带去吧,省得她见了我又要多礼。”被陈善昭三言两语揭得满头包的章晟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他赶紧接过了章晗递来的那个红绸布包,谢了一声就慌忙低着脑袋往外冲去,出门之际还险些和章锋撞了个满怀。见其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章锋哪里不知道儿子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在这种事上脸皮极薄,禁不住陈善昭那样的打趣,一时哑然失笑,随即才侧身请了宋秀才进门。陈善昭目不转睛地盯着章锋带进来的那位中年文士,见其近前之后要弯腰行礼,他便笑道:“今日我是在岳父家,宋先生就不必多礼了,请坐吧。怪不得此前我迎亲之日,大舅哥能拿出那三个对子来,原来是因为有宋先生这样一位高人在背后指点。”尽管迎亲之日,宋秀才便已经觉得陈善昭平易近人,但此刻听他这般使人如沐春风的说话,他坐下的同时不禁笑了起来:“世子爷这般谬赞,鄙人实在是不敢领受。倒是世子爷能够转眼之间对出那三个绝对,这番急智,实在让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前迎亲之日用了这样的对子,虽因为晟哥儿不忿王府派人代为亲迎,也实在是我的不是。”“有什么不是的?”陈善昭眨巴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再说那也算不得绝对。我这人打小就颇有几分急智,这几个对子还对得工整,没在人前露怯出丑。至于出题之事,宋先生不用记挂,横竖又不曾难倒了我。不过,宋先生精通文史之外,不料想还居然精通医术么?这还真是全才。”“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此话虽说托大了些,却也是人之常理。再说,有一技傍身,总好过百无一用是书生。”宋秀才说到这里,便欠了欠身说道,“还请世子爷容鄙人诊治一二。”章晗见陈善昭二话不说便伸出手去,心中顿时感激他对自家人的信任,连忙将手帕折叠好了垫在其手腕之下。眼见得宋秀才起身上前,伸出二指搭在陈善昭的左手腕脉上,这凝神一切便是好一会儿,她顿时只觉得满心紧张。好一会儿,却只见宋秀才收回了手,又颔首说道:“世子爷可否容鄙人看看您头上的伤?”见陈善昭点头算是答应了,章晗便站起身来,亲自解下陈善昭那束发的头冠,将头发拨开之后,露出了距离额发一寸许的那个伤口。尽管如今伤口早已收口结疤,但每次看到那个痕迹,她仍是忍不住一颗心猛地一缩,今日也毫不例外。而宋秀才则是先端详良久,随即用手轻轻触碰了两下,问了陈善昭几句之后,他方才回身坐下了。“虽是外伤,但因为是硬物,应该还是伤到了经络。头是诸阳之会,若有些许闪失,哪怕如今显不出来,对于日后也影响非小。”宋秀才说到这里,突然看了章锋一眼,有些踌躇地说道,“章兄,你和嫂夫人令郎能否先避一避?”章晗顿时心中一紧,等到章锋和章刘氏章昶起身离开,她要开口之际,宋秀才方才沉声问道:“恕我直言问一句,此前一两日,世子爷是否用过某些……某些壮阳之药?”“没错,新婚之夜合卺的时候,曾经用过。”陈善昭见章晗满脸的愧疚和难受,他便轻轻握了握章晗的手,随即开口说道,“我知道此法伤身,所以用量有所节制。而且我如今还年轻,宋先生不会说调养不过来吧?”宋秀才见陈善昭和章晗两手紧握的情形,心中一时了然。沉吟良久,他方才开口说道:“所幸世子爷把太医院的人给赶走了,否则若是让他们诊脉,此事必然隐瞒不得。这调养自然是能够的,而且世子爷毕竟年轻,底子也还好,且先吃一服药试十天半个月。若是自觉精神渐好,那便不要紧了。至于这头上的伤,鄙人教世子妃几个小手法,日常便是能用的。但是……”他顿了一顿,这才看着陈善昭道:“世子爷早年可是有过旧伤或宿疾?”第一百六十一章用人之道回程的路上,章晗虽坐在稳稳当当的马车中,但眼神却有些惘然,人更是一直恍恍惚惚的,耳畔仿佛一直传来此前在娘家时的那一番番告诫和提醒。“晗儿,你如今是世子妃,世子爷对你虽好,但偌大的王府,要照管起来必然是劳心费神。纵使下头人阳奉阴违,你也千万别cao之过急,慢慢来。只要你们夫妻俩一直都能同心同德,其他的东西都是虚的,你也别只顾着他的身体,自己好好调养,早日有个一男半女,娘在家里也能放心了。”无疑,这是母亲章刘氏的嘱咐,善良中透着真心的关切。“丫头,你大哥的婚事就在这两日。我和宋先生商定了,不大cao大办,热闹一回尽早办妥了,我也好跟着赵王殿下北上。赵王殿下雄心大志,你和世子爷在京城一定要千万小心。世子爷是个灵思敏捷的人,但做起事来有时候确实有些书呆子的执拗,便如同这一次的惊险,倘若再来一回,未必能有如此好运,你一定要时时规劝刻刻照拂!你大哥这人冲动是冲动,但我已经吩咐他万事必须得听你的,你不用顾忌。”这是父亲章锋的提点,带着为人父的洞察世事,以及对她和陈善昭在京城处境的担忧。“世子妃,世子爷虽不承认,但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有几分信心,他十有八九是小时候伤了元气。我听说赵王殿下四个年长的儿子当中,哪怕是那位怀柔郡王,亦粗通武艺,但世子爷在外头的传闻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极有可能根子便在小时候。正因为底子不够好,此次受伤之后才会久久没有醒来。所以,我之前的那个方子,并不单单是调养此次的伤,最好能让世子爷服用时间长一些。”宋秀才的话语重心长,可其中透露的意思却让她有些心悸。一旁的陈善昭见章晗面色变幻不定,合拢在身前的手渐渐绞得越来越紧,甚至于连骨节都有些发白,他心里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就把自己的手轻轻覆了上去。只觉得章晗那双手异常冰凉,他便轻声说道:“别想这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怎样以后再想,咱们只过好如今这每一日就行了。”“陈善昭……”听着章晗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嘴里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陈善昭不禁极其愉悦地嘴角一挑,揽住人的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接下来这一路上,两人就这么紧紧挨着彼此,那呼啸的寒风虽然在马车中亦是能听得清清楚楚,但车厢中却是洋溢着一股温暖的气息。车入王府,大门上立时传了赵王的吩咐,请陈善昭去白虎堂。见陈善昭一瞬间便提起了精神,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