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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不在身边的赵王和赵王妃着想,为东安郡王这些弟弟们着想,为淄王殿下着想,受伤之后就应该赶紧回去让太医好好瞧一瞧。否则万一有个好歹传到前头,不说打仗的赵王东安郡王未免心里存着惦记,赵王妃知道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原本就心中挂念,此次又得多伤心?”然而,偏生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个恼怒的声音:“晗儿,你这是什么话,赵王世子是何等身份,况且这儿还有公主和太夫人二夫人,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众人正因为章晗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而惊愕,突然又听见这话,不禁都循声望去。见张昌邕和顾镇顾铭匆匆赶了过来,太夫人立时皱起眉头,王夫人更责备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顾铭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顾镇则是淡淡地说道:“二姑夫,晗meimei这话并无失礼之处,你不用责备她。”章晗却只是瞥了张昌邕一眼,没等其再说什么,她就再次看向了陈善昭。见陈善昭亦是眼睛古怪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恼怒地侧过了头去不理他。张昌邕搅局也就算了,莫非你也觉得这话不对?“没错没错,晗meimei你把我刚刚想教训这个呆子的话全都说去了!”嘉兴公主适才见自己的驸马出言解围,她立时笑了,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陈善昭的脑门,“你这呆子,听见这话了没有?要是三嫂知道了,得有多心疼?快给我回去,东西我收下了!”“是,多谢十二姑姑。”陈善昭打了一躬,随即竟是又笑容可掬地冲着章晗打了一躬,“章姑娘,多谢提醒。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刚刚一时之间竟是忘了!”章晗一时没料到陈善昭竟来这么一招,躲闪不及受了这一礼,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善昭竟已经去向陈榕和太夫人王夫人告辞了,她看见的只有张昌邕那阴冷的眼神。然而,陈善昭带着两个随行的小太监在嘉兴公主亲自相送下,才走出去没两步,突然又记起什么事似的转过了头。“十二姑姑,那佛经里头还夹着章姑娘父亲从辽东捎回来的家书。是我家三弟特地和他的信一块从驿传送到赵王府的。”说完这话,他拱了拱手后,见章晗赫然满脸惊愕,他便笑吟吟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尽管额头火辣辣的,但今天的收获却足以抵消这点皮rou之苦——或者说,今天的回报实在比他想象的大多了!嘉兴公主就不消说了,这位十二姑姑对他素来不错,而章晗……她竟会对他说出那番话来,看来真的很愠怒他不顾惜自己呢!要是让她回头觉得自己这一伤之后也不忘了给她传信,会不会更加气恼?有人真心关切自己安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赵王世子陈善昭这一走,隆平侯夫人知道自己母女俩在这种节骨眼上继续杵在这儿很不合适,正要开口告辞,却见淄王陈榕在太夫人的强力要求下,无可奈何地卷起了袖子,恰是露出了前臂上的擦伤。她看得心惊rou跳之余,一旁的顾抒却是出口说道:“怎么连药酒都没擦?来人,快去拿我出来时预备的药箱!”就在这时候,张茹却讷讷说道:“淄王殿下这手臂已经是破溃了,如今只该用烈酒暂且清洗清洗,却是不能随便上药,免得伤口破溃更甚。”见淄王陈榕诧异地看了过来,她慌忙退后两步垂下了头,声音竟是比蚊子还轻:“我只是从前脚下不稳常常跌倒,老是摔破膝盖,母亲请来的大夫额外嘱咐过,各人体质不同,不可随意敷药。”“确实是这个道理。”陈榕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张茹几眼,发现其和隆平侯夫人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略一思忖也没多想,随即便对太夫人说道,“外祖母,真的没事,否则我就直接回宫去了,也不会再来看您。今天本是好端端的为已故二姨母做法事,谁知道竟被我们闹得这样鸡犬不宁,都是我失察之过。”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阴霾:“您放心,这事情一定有人得给个交待!”第九十九章天子亲探视这事情一定有人得个交待。当这一日隆福寺发生的事情传到各个文武大臣耳中,传到内宅的夫人小姐们耳中,甚至传到了后宫的那些嫔妃宫人太监耳中,人人第一时间生出的,都是这样一个想法。然而,乾清宫东暖阁,当皇帝听说了此事后,却只是眯了眯眼睛,随即淡淡地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来报事的乃是皇帝身边甚为亲信的乾清宫管事牌子李忠。人如其名,他这一腔忠诚,完全都是冲着皇帝一个人,因而他曾经奉命站在顾淑妃身边光明正大地听张琪和章晗谈论张昌邕,曾经代表至高无上的天子,在时任锦衣卫指挥使滕青的陪同下站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眼看着那些显赫一时的人物饮下鸩酒,更曾经把那些勋贵人家短短十几二十年时间里积攒的巨大财富,变成册子上一条条或浓或淡的记载。因而,面对皇帝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顿时惶恐了起来。然而,他深知皇帝的性子,也不敢多说什么,磕了个头便打算告退。话还没出口,他突然就只听得上首又传来了一句问话:“善昭如今是回王府了?太医院去的是哪个太医?”李忠愣了一愣,随即便低头答道:“赵王世子是嘉兴公主差人用凤轿送回赵王府去的,嘉兴公主又派人去请了太医,因而世子到王府的时候,太医院的崔院判就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奴婢问过崔院判,说是世子是一时不慎磕到了头,静心安养数日便不要紧了,开的药方奴婢也看过,是活血散瘀和补益元气的方子。”“嗯。”皇帝点了点头,随即却是站起身来,“去预备一下,朕去赵王府看看他。”当今天子并不是喜好白龙鱼服的人,登基之后,哪怕是旧年一块打江山的老臣,也鲜有能在府邸迎来圣驾的,唯一的例外便是当年韩国公最早以一州之地归降,又鞍前马后跟着打下了江山,以文武双全故做了一任宰相,致仕的时候皇帝曾经微服去府上与其痛饮了一回。然而,随着韩国公府的烟消云散,这种旧事早就没人敢提了。反倒是龙子凤孙们优容一些,但也就是皇帝时常悄然到文华殿看他们上课听讲,亲自去王府这种事从未有过前例。于是,李忠虽不敢违逆连声答应,出去之后却未免为了难。这微服出去该要多少随扈,该如何通知应天府衙净街,又是不是该去赵王府通知一声?纠结来纠结去,他最后硬着头皮又去请示了一回皇帝,即便心惊胆战于只许带五十卫士随行,不许惊动赵王府,可也不得不按着话去办。赵王世子陈善昭那么一副凄惨兮兮的样子,又是让嘉兴公主派人用凤轿送了回来,甚至连太医院的院判亲自等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