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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昆今日夸了我,说我布阵有了很大进步。”“没大没小。”郁流华瞥了他一眼道,“昆吾君够当你祖宗了。”郁静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朝郁流华扑去,郁流华身形一闪,往旁退了几步。郁静水这才想起,他二师兄是不喜与人身体接触的,讪讪的挠了挠头道:“我们暂且不提他,师兄你是不是要出郁山啊,带上我吧,你都不知道这三百年我有多寂寞,三师兄成天逼着我修炼,好生无趣!除了北域哪都不让我去。”第65章合界(十一)郁流华说:“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说明你看到的可能是假书。”在那极高一处的山顶之上,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衣袍被顶风掠起,飘然间遗世而独立。郁流华看着眼前这棵曾经风雪不侵的不老树,心下生出几分怅然来。在最初一代大荒人的记忆中,这树自开天之始便已存在,而如今却再不复之前光景,几十丈高的躯干满是黑色雾气缭绕,连叶子也蔫着。负了这“不老”之名,这就是生命,拼尽全力的挣扎着,痛苦着,只为多呼吸一口。树的上空,罩着一处虚空,乍一眼看上去只是幽暗了些并不觉可怕,只是待的越久越越会觉得内里仿佛有无尽的吸引力。这便是大荒的“门”了。比之更为磅礴的封印牢牢的覆盖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流动着此起彼伏。最初无意间登顶发现它的人,本以为是哪位前辈的秘境洞府,谁料当其中一人欲入时,惨叫着出来半截手臂已化为皑皑白骨,且无论用多好的灵药都无法再次恢复,大荒之人这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荒门,生者入,死者出,无出者,皆成空。郁流华走上前,绕着树走了一圈,宽了不少。他伸出手放在躯干上,仿佛能感受到一点残存的力量,而那些雾气则顺着枝干往下缓缓触着他的指尖,这现象看着诡异,郁流华却只觉兴奋。他握紧双手,将一丝雾气攥在手心,笑了。耳畔是树叶沙沙的声响,远处群山连亘,无声诉说着过往。自他醒来,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回去罢,回去罢。他也担忧着是否还会再一次受到影响,不过经刚刚一试,几乎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封门役之后的人已经不会再受其影响,也许这就是为何君山的人能掌控这一带的缘由,能活下来的,已经被“门”承认。至于后果,他现在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正当郁流华打算攀上树顶之时,周围的空气突然暴动起来,一股凌厉的剑气划过长空,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剑气凛然却无杀意,于是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不动,果不其然,那剑气到他跟前硬生生刹住了,带起的风将他披散的长发扬起,随后归于平静。来人一身白衣踏空而行,身后负着一把深蓝长剑,一根白玉簪挽住一头长发。面容看着极其年轻,甚至可以算是少年,额前长发顺贴在两侧,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因其周身的剑气带着不容靠近的警示,整个人如同一把开锋的利剑。少年只一瞬便来到了郁流华的面前,与此同时浑身逼人的剑气也收敛起来。然后,他伸出了手。手指干净修长,倒不像是长期握剑之人。郁流华:“……?”什么意思?少年深邃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定定的看着他,眉眼间也仿佛沉浸了万年的冰雪,透着与脸庞不符的老成。饶是郁流华脸皮再厚,面对如此不加掩饰的直视,也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他说:“令牌。”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照齐萱的话来讲,这声音足够她陶醉一百年了。然而郁流华并不是齐萱,心道:“感情这是给君山找场子来了,也不知是君山哪一辈的人。”“想要令牌啊,好,你打赢我,还你。”郁流华随手掰断一根树枝,有心想逗一逗这个君山后辈。对方沉默不应答,只是瞧着他。“免得说我一个老人家欺负小孩子,我不动用灵力,你若是砍中了这树枝一次,东西便还你,若不然,就当送给我郁山做礼物了如何,你们君山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就在他以为少年继续沉默的时候,对方突然动了。人影一晃,整个人闪到了郁流华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腰,而另一只手则捏起剑决,身后长剑得了命令“嗡”的一声猛地同剑鞘一起,挡在郁流华背后。郁流华只觉一阵窒息,周遭的空气像是被猛然抽尽,两股力量在他身后相持不下。那人身上的淡香透过发丝扑鼻而来,郁流华记得这是用来静心的凝神香,只有长期处在这香味之中,才会如此之浓,而眼前这人虽年轻但明显修为不低,为何还需静心?或许是香味起了作用,体内那股从醒来便一直躁动的力量渐渐稳定下来。他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转头望去,只见那剑稳稳地与刚刚身后安静入如常的树相持着,郁流华脸色白了几分,刚刚他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危险,再看看这树枝,疯狂的躁动着,分明是一副凶狠欲置人于死地的模样。从未如此大意过,郁流华如今只剩懊恼。“下山!”少年喝到。郁流华没有理会,继而从神识台中招出了生死扇,将其抛向前方,心道:“我一个活了万年的前辈怎么可能留一个后辈在此独自战斗,要让郁澄空知道了,定要笑死!”未开扇的本命法器威力依旧不减,与那剑并排齐驱,瞬间将枝丫毁去大半。没了树枝的不老树迅速干瘪了下去,似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有气无力的挪动着剩下的枝条朝着郁流华的方向延伸过去。不对!这树对他并没有恶意!郁流华猛地生出这样一个念头。那白衣少年将剑招回,见郁流华仍旧呆立在原地,不假思索的迅速拔剑朝剩下的枝丫斩去。千钧一发之际,郁流华徒手握住了那剑锋!锐利的剑锋划在掌心,剧痛闪电般袭来,眼前的景象被迅速的扭曲了,郁流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在不知不觉中尽数消失在泥土中。可惜树枝依旧被剑气的余威所伤,彻底没了动静。白衣少年瞳孔骤然一缩,将他的手从剑上剥离开来。“你发什么疯,斩魔剑也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