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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纱布都蹭掉了,手背上好不容易结的痂又再度裂开,鲜血染了一床。右腿都没了,就剩那么一点软rou也不停抽搐。他腹股沟本就保留一点一些知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右腿截肢后,这种感觉不到没有随着伤残的加重而消失,反倒是比以前更清晰了一些。有些时候何思源给他洗澡,拿着浴球没轻没重的反复擦拭残端腹股沟处,十有八九他都能产生一种莫名其妙过点的感觉,这让他更加羞愧。失去睾////丸的身体仿佛停止了一切的变化,为了导尿剔去的耻毛都不再生长,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老二白净瘦小的像一个没有发育的少年。可是他清楚,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身体肮脏不堪,不过是裹着人皮的腐尸。就这样的身体还敢有脸产生那么恶心的□□,简直让他笑掉了大牙。他只能装作毫不在意,靠在浴缸闭上双眼,仿佛很享受别人的伺候,可是天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剧烈的挣扎。何思源远远没有何沁远细腻,他只是觉得奇怪,大哥洗澡的时候特别容易痉挛。百思不能其解,医生不是说过热水能舒缓肌rou和压力,怎么他哥每次都像加重病情一般?何沁远这一病全家都有些紧张,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入了夜就开始发烧,烧了两天稳稳当当妥妥的转成了肺炎,一点侥幸都没留给家人。何沁远虽然无法自理,却总想着减少家人的负担。他这身体不争气,平日好的时候还能感知稍微控制一下两便,每到生病不是尿不出来,就是顺着腿往下流,腹泻腹痛简直折磨的他快死掉一般。有时候也疲惫不堪的想,我怎么就不死呢?这样活着不比死了更难受?可是,每次看到大黄,他就觉得心里藏着一个什么期盼?他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暗示,也许有一天,我能再次遇见他,不敢去爱不想解释只想默默的看他是否安好。你若安好,我便晴天。何沁远觉得自己矫情了,又不是言情剧的女主角,一个糙老爷们心里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哭笑不得,浑身长满鸡皮疙瘩。三叔听他说话费劲,道:“你这又怎么了?随时都是病病怏怏的。”何沁远平躺着有些上不来气,何思源被他骂去上班,陈妈抱着淑雅去买菜,周围没有人,想翻身都困难。他伸长左手抓着吊环,用头蹭着床头,好不容易把肩膀枕在枕头上,让自己坐起来一些,就已经累的直喘息。“一时半会……咳咳……死不了的……”何沁远勾着嘴角想笑两声,又牵扯出一串咳嗽。等咳嗽平息下来,才缓缓道:“三叔……有什么事……说吧……”齐爱民想了想,道:“家承在查拆迁户的名单。”何沁远沉默了一会,道:“他来……找过我?”三叔一听,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道:“什么?他来做什么?”何沁远难受着,没有精力解释这来龙去脉,连喘带咳道:“你的人,你不问他……问我做什么?你放心……我绝不缠着他……”他说着,心抽痛了一下。是的,绝不缠着他拖累他!齐爱民赶紧又给钟小磊打了一个电话,劈头盖脸道:“家承前两天去新区鹿岛了?”钟小磊莫名其妙道:“是呀……怎么了齐总?”齐爱民道:“不是告诉你,三少的动向你要及时向我汇报吗?他去那里干什么?”钟小磊道:“这几天的帖子齐总应该看到了吧,三少爷就是去和那个被打的老板协商这事的。”“家承呢,在做什么?”钟小磊往屋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三少过来查档案,不知道王经理怎么了?死活不让。三少正在发火呢?”齐爱民心里明白,既然这两个人再次相遇,就是老天注定的,这两人接触下去,何沁远的身份铁定是瞒不住。其实他也没必要瞒着,他明白魏家承心里恨死何沁远了,那孩子看着七情六欲都丧失了,其实最在乎的就是一份情。魏家承刚刚回到sh,眼睛还没有复明时,有一次突然失踪。齐爱民在车站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叫:“放开我!我要回去,我不相信你们说的话,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我对他而言,比不过几个臭钱……”那是齐爱民最后一次看见这小子哭,蜷成一团,无助又可怜。齐爱民觉得,不论爱恨,何沁远在魏家承心里是占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他并不清楚这小子在那三年发生了什么,他问过不问,那小子都只字不提,所以他很难理解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他一直担心,何沁远就是魏家承心里面的□□,爆照的瞬间难免也会伤害自己。何沁远的名字几乎是他们俩之间的禁忌,只要提起来这个名字,沉闷的气压几乎会让人窒息。齐爱民心里隐约预感,自己对这臭小子再好,都比不上那个人,这小子越大越没心没肺,就像养不家的白眼狼。可是,他不能放弃家承,那孩子是他的希望,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公司里,魏家承和部门经理僵持不下,被夹在中间的可怜经理都快哭了。“资料库的钥匙在齐总那里,三少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他可怜兮兮看向魏家承,差点就想跪了。魏家承道:“王经理,你这个借口实在不高明。钥匙你一直保管,偏偏今天就交给三叔了?一把小小的钥匙你都不能看好,我看你这个位置坐的也是名不副实,你若做不好,自然有人来做好。”经理被训的面红耳赤,又不敢搭腔,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闷葫芦。魏家承也知道,没有三叔的指示,这人是不敢拦着他的。他阴着脸,转身离开。经理看见瘟神离开,松了一口气,差点锣鼓喧天欢送。钟小磊跑过来,道:“去哪里?老大。”魏家承低沉道:“别跟着我。”钟小磊看他面色阴郁,咽了口口水不敢死缠烂打跟过去。汽车像一把箭冲了出去,在车流中穿梭。魏家承许久没这样飙车,可是他现在情绪波动起伏完全不受控制,十年的怨恨就像火山爆发喷薄而出,他的血液已经变成guntang的岩浆,将他的理智化为了灰烬。他把油门踩到底,一直冲到了无名小饭馆,像一个匪徒一样破门而入。没有生意,吴涵躺在柜台后面沙发上昏昏欲睡,被一声巨响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他还以为是闹事的人又找上门了,帖子红了几天,他就担惊受怕了几天。爬起来一看,这不是那天晚上的客人么,于是招呼道:“吃什么?”魏家承扑了一个空,环视四周的时候,就看见大黄摇摇晃晃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怯生生的目光望着他,又怕靠近被踢,就远远的看着,尾巴都是摇的战战兢兢。那一瞬间,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