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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待见,慢慢地说话就更少了。那天酒桌上认识的姑娘,叫李盼的,也三天两头跑到片场来玩。她和洪子珍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时不时还会给他送饭。李盼对陈衍印象不错,喜欢找他玩儿,那天发生的事她似乎一点也没介意。齐安东演完了一场,擦着汗过来,李盼也不怕他,招呼他一起说话。他们聊了几句,齐安东忽然仰起脑袋,眼神向下扫,问陈衍:“你说我演得好不好?”李盼连说:“好好好!特别好,我在国外学戏剧的时候见了不少演员,都没你这么精。”他点点头,又用胳膊肘撞了下陈衍:“你倒是说啊,我演得怎么样?”“特别好。”陈衍放下饭盒,真诚地夸他。“那我像不像何见青?”他又问。“像不像……像啊!”陈衍眨眨眼,“你演了那就是你了,怎么能不像?”齐安东还是不太满意,这夸的太含蓄。他一拍陈衍的背:“去,给我打饭。”过了会洪子珍走过来,坐看右看,陈衍和齐安东手里都是盒饭。他嘿嘿一笑,拿起李盼手里的饭盒,夸张地凑着鼻子在上面扫了一圈。“是不是特荣幸?”李盼问他。“是,那当然了!想想之前吃盒饭喝凉水的日子,那都是因为李大小姐没回来呀。有您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在,我就不用受那份罪了。”“呦,您今天嘴真甜,喝蜜了吧?”“不是您酿的吗。”“谁稀罕你呀!”“不稀罕我,就稀罕给我送饭了。”他们在那插科打诨,李盼白眼一翻,扯着陈衍说:“陈老师,我以后送来的饭都给你吃了吧,免得喂畜生。”“陈编剧可不能吃你的饭,”洪子珍说,“他吃了你这口饭,以后就该顿顿吃人家灌的醋了。”陈衍脸上发红,坐立不安,四周的人却毫不介意地开着玩笑。“说得也是,”李盼眼珠子一转,“那这饭还是给东哥吃了吧,您老每天这演戏多累啊。”“敢情没人要的给我啊,”齐安东笑她,“我这儿可不收废品。”“哪是废品呢,”李盼嘟着嘴,“可好的菜了。”“行了吧,东哥不吃你这套,别白费力气了。东哥,剧组伙食是不太行,咱这几场拍完,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以后顿顿去外边加餐。”“外边做的饭哪有家里做得好,”李盼不依,“油盐重,米太差,不健康。”“说得对啊,”齐安东吃完了,抹抹嘴,很无所谓地说,“那衍子你以后给我送饭吧。”他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了,留陈衍在原地一阵愣。李盼和洪子珍觉得他们就是打情骂俏,只有陈衍知道齐安东在为难他,简直是时刻准备着,抓紧一切可以让他不自在的机会。这似乎是齐安东找到的新鲜玩法,晚上走的时候他还特意来跟陈衍交代:“要你做的饭,不要钟嫂做的,知道不?她做的味道我都记得,要是被我发现,我开了你们俩。”语气和煦,不温不火,笑里藏刀。陈衍点点头。“小衍,你真要自己做饭啊?”第二天钟嫂围着围裙在厨房团团转,“你会吗你?”“不会啊,您这不在边上看着吗。”“要不我来吧,我手抖抖,把调料变变,包准谁都吃不出来。再说了,齐先生就是过过嘴瘾,吓你呢,他又不能真把我炒了。”陈衍摇头:“别,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转身推钟嫂:“您先出去吧,您在这儿待着我什么都做不成,我菜切好了你再进来,成不?”钟嫂嘀嘀咕咕的被他弄出去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耐着性子洗菜切菜,切的时候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手里动作越来越快。他一回神,就知道这动刀的速度再不缓下来会很危险。可他控制不了,跟魔怔了一样,像冲动的惯性,慢不下来。他看着手里飞快的刀,额上渗出冷汗,一刀切下去,终于砍到手上了。陈衍松了口气,这下行了吧,可以停了吧。却还是停不了,跟童话里穿了红舞鞋的女孩儿一样,一旦得到了,就永远没法脱身。到这把菜切完的时候他才停下,手一抖,刀子落在案板上,举起手摊开看,手指上全是细小的伤口,青翠的菜叶子里也混着血色。他盯着看了一会,没想出该做什么,于是把菜拿去洗了放进锅里,手在冷水下淋了一会,竟也没感觉。他盯着那锅汤,怔怔盯着,又发了梦,神智恍惚地想这时该好了吧?然后伸手去摸了一把那沸水。这回有感觉了。手猛然一缩,锅一震,溢出的水就滴到脚踝上,又一块红痕。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厨房已经一片狼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菜放进锅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伸手去试水温,都是下意识的以为该那么做。他慢慢蹲下身,把地上的水擦了,收拾了一下厨房,轻手轻脚地从钟嫂后面走过,拿了医药箱。药擦完了疼痛才渐渐清晰,像麻药消了。刚才那一段他是真完全懵懂无知觉。这是发什么病了啊。陈衍皱着眉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作者有话要说:写这几章的时候卡得特别厉害,要是哪里崩了,就,告诉我呀第43章43他把菜按钟嫂的单子做了,手上戴着手套,藏起伤口,钟嫂还夸他聪明,一学就会。真那么聪明至于把自己弄得到处是伤?他没反驳,打电话让刘复给齐安东把饭送去。陈衍坐在餐桌边,面前是和送给齐安东的那份一样的菜色。他吃着饭,认为味道实在一般,这样也好,齐安东明天就不会再让他动手了。他想起刚才的事,又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走在走廊会忽然恍惚,做着菜也像入了魔。他有点儿害怕,谁知道这么重新活一遭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他记忆没损失,脑子似乎也正常。话又说回来,到了上辈子自杀的那天,他会不会死呢?就算要死,也希望是圆满地死,愿望都实现了才死,那么下到阴曹地府,也不会因为牵挂和懊悔没法投胎。他越想越觉得重生后的这几年说不定是一场梦,哪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半身不遂地躺在病床上,mama不在了,别人还是会指着他说这就是那个作风有问题的人。想得浑身发冷,终于决定不再想了,就算是场梦,又何必醒来呢,怎样也不会比过去更坏了。齐安东拿到了刘复送来的饭,很不高兴。“让他做个饭委屈他了?”他咕咕哝哝地说,“来都不来了,还有脾气。”他拆了袋子吃了两口,满脸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