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君降天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5

分卷阅读195

    湮濑玩味地微眯眼望着轩弃弥,缓缓道:“你的众兄弟把人都挑走了,怎的不见你张口要一个?”

轩弃弥起身便行君臣礼,低头看着自己鞋面,恭谨说:“父皇明鉴,儿臣刚娶了皇妃,眼下再无心纳妾。”细碎声络绎在殿中似蚊吟不断绝,嗤鼻不屑偶进耳里,轩弃弥置若罔闻只作揖道:“儿臣惶恐,让父皇cao心了。”

“免礼了。”湮濑端杯假饮,jian恶的眸光缓缓拂过诗姬月,最终似笑非笑地停在轩弈尘身上,“你呢?你三哥是刚大婚不久,正是新婚燕尔之时。你可不是,怎么也不挑一个,莫不是你与神武苏王爷交好,性子都学苏王爷吧?”

酒桌下一把拉住苏兮月忍不住要抬起的手,含笑凝视湮濑那片晌,周遭的目光密麻投来,令人好生不适。静默中一较了高下,我俄顷哼笑打破僵局,不徐不疾开口:“确是本小王的不是,当了个坏榜样,连累六皇子今日受委屈,平白无故跟我牵扯到一起。往后本王会多加注意,省得坏了六皇子的名声,被人在身后嚼舌根。”我的目光像能封喉的利剑,迅速扫过殿内看大戏人的眉眼。

轩弈尘兀然站起,态度是少有的强硬道:“是儿臣未曾遇到心意之人罢了,实属与苏王爷无关,望父皇明鉴。”

湮濑两指稍动示意轩弈尘坐下,倒是轩曲浩来了劲,紧追不舍道:“六弟前些日子都住在苏王爷府上,耳濡目染必是不会少,怎会说苏王爷无关?何况苏王爷美名遍天下,风流韵事哪件不是闻名遐迩?”挑衅的目光随之而来,轩曲浩似乎嫌烧的火不够旺,又讥笑问道:“三弟,你说是不是?”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况是轩曲浩这小人,我与轩弃弥设计让他痛失太子之位,他心底必是恨毒了我们。只是我看不上这嘴上奚落的报复,轩弃弥亦非数月前的心思,且不说他是否已放下轩弈尘,却也是不会轻易动气的。

我与轩弃弥眉目互通一气,懒得张口讥讽,反正恶人自是有恶人管束,我犯不着出手教训。

“放肆!”湮濑随手指了轩曲浩身旁小太监,厉声道:“大皇子醉了,还不立刻把人扶下去休息。”

轩曲浩半点没有退让的闪躲,口中言辞越发强硬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只是儿臣尚未酒醉,无需下堂休息。况且今日宾客众多,儿臣若此刻退席着实有些不妥。”

苏兮月左手轻握拳抵在唇前,低声呢喃:“真是够放肆的话。他不是今日寿星,就算他是又如何,龙椅上坐着的不是他。光轩曲浩那说话的口气,已是藐视君上的僭越之罪。”

诡波谲云的静谧在殿中逐渐漫散,气氛仿佛是上了箭的紧绷之弦,多双黑眸都紧紧地抓在面无表情的湮濑与轩曲浩身上。沉默的朝臣都在等待其中一人松手那刻,到时便是万箭齐发,攻向心中已定的目标。

莫宗严庄肃地起身,无声地拱揖行礼,随后陷入漫长而片刻的等待。湮濑眯眼看向轩曲浩眸底透出寒意,久等不到莫宗严发生,按耐不住道:“莫爱卿免礼,你有话直说便是了。”

“是。”莫宗严谢了礼,直起腰板张口就谏:“启禀皇上,臣认为方才大皇子的话有藐视君上、违抗君令之嫌。”

一道光闪划亮潮闷的黑夜,紧接而来的轰然声响像是为殿内嘈杂声助兴。大皇子一派的朝臣纷纷起身诡辩,而其他党派的朝臣又岂会错过诋毁的机会,多方的争辩却被乍起的惊雷声吓到,一时哑然没了话语。

轩元吉本是轩曲浩党派,不过自得花柳病后便过上深居简出的生活,甚少与轩曲浩再有往来。只是他始终与轩曲浩是同条船上的兄弟,连忙起身道:“父皇明鉴,大哥素来对父皇孝礼恭敬,怎会有僭越之心。”轩元吉猛地指向莫宗严,言辞戾气说:“莫相爷居心叵测啊,你以为父皇与朝中大臣不知你的心思么。你方才那话,分明是欲加之罪。”

闻得轩元吉话中有意牵扯自己,轩弃弥忙站起身不忘行礼,张口便说:“莫相爷平时为人做事公正,从来都是不屑做无中生有的事,进谏的事都是就事论事。二哥先前的话大有污蔑重臣的影射,这实在是有损朝中忠臣的声誉。”

轩元吉冷哼开口便说:“究竟是我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大家心里清楚。”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让人不由得屏息紧张起来。这时轩弈尘徐徐直起身,淡然的语气中参了些许毛躁道:“二哥与大哥亲近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是否我也可以说二哥是有意偏袒大哥?”

“岂有你与三弟同榻而眠般亲昵。”轩弈尘慌乱地看向诗姬月,果真诗姬月面色霎时极为难堪。

轩弈尘双拳紧握,口气里已含了八分怒意,“二哥话说的过分了。”

“宫里宫外蜚语纷纷,恐怕父皇都……”话音戛然而止,轩元吉的气焰在对上湮濑冰冷眸子的瞬息被浇灭,微垂眼不敢再多说半字。

轩曲浩见状立即哭诉道:“父皇,儿臣绝无僭越之心,许是几杯下肚适才措辞不当,才让莫相爷误会。我相信相爷没有故意诬赖我的意思,三弟急帮相爷说的话不错,必是二弟想多了。”

好一招借力打力,含沙射影地说轩弃弥与莫宗严有勾当,好叫听的人觉着是良人勾结有心陷害自己。我抿嘴冷笑,目光半刻不离坐在龙椅上的人,更是好奇在他捉摸不透的淡笑下究竟是什么心思。

莫宗严为人向来正直,虽然心中更属意轩弃弥继承大统,但绝不是卑鄙到会莫需要打击对手的人。莫宗严站得直行得正岂怕轩元吉有意陷害的指责,他当即朝湮濑叩拜,扬声道:“臣绝无迫害大皇子之心,是就着刚才的事实话实说,望皇上明察。”

湮濑缓缓放下酒杯朝我望来,对双方的话好似置若罔闻,沉吟片晌后似笑非笑道:“苏王爷认为呢?”

瓷缸里的寒气袅袅而升,冰山被滴了不少薄荷脑油,冰凉的气息参合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我此时正盯着半化的冰面出神,乍然听到唤我之声不免疑惑,再细想琢磨湮濑的意图,似乎是我要显出立场,兴许如此方好用串通外敌之罪来对轩弃弥发难。

我吞下含在口中的烈酒,慢悠悠张口:“我素来都不管他人瓦上事,况且是他国之事。”未曾料到我会撇清不管,轩曲浩计谋没得逞面色愈发尴尬。

湮濑忽的轻笑了声,牛头不对马嘴道:“苏王爷可知道我会如何对待无礼的人?”莫说是外人跟前,只怕在枕边人面前轩煌都不会以我自称,果不然话音未落已是百双眸朝我望来。

我不想与他多有交集,遂不耐答:“不知,请皇上指教。”

湮濑倒没介意我烦躁的口气,只平淡反问:“若是你会怎么做?”

我无心理会周遭碎语,亦不在乎话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