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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陡然惊醒。他仍靠坐在床头,怀里紧紧抱着的人还在。只是身上被子被人一把掀掉,云冕出手极快,在苏锦言背部疾点数处,一面沉声道:“紫眉已将他体内余毒去了大半,残毒只在心俞xue,日出发作,却也十分凶险。紫眉丹就放在床沿。”莫斐毫不迟疑拿起手边的紫棕小瓶,从中倒出数粒丸药。云冕双手点xue不得空阻他,厉声喝道:“残毒不烈,一粒即可,莫要胡来!”莫斐顿了一下,将两粒紫丹吐出,只吞下一粒,催动体内真气,将毒瞬间注入丹田,引至右臂。“如觉麻痹便是毒性够了,我来接血。”“匕首给我。”莫斐伸手。感觉到怀中人身子愈来愈冷,发寒似的抖个不停,他将内力催得更急,一股剧痛瞬间涌入心腹,他强忍眼前阵阵发黑,接过匕首左手刀光一闪,将右腕割裂。云冕在旁看得心惊。他这法子不错,一面引毒,一面喂血。虽然此时血中毒性不强,但却争取了时间,能压制部分冰蟾残毒。而源源不断被引入血中的毒液又会随着不断喂入的药血进入苏锦言的身体,最后达到以毒制毒彻底消除残毒的效果。只是这样,作为药引之人,中毒必然更深。莫斐向他示意,云冕俯身,以一股柔劲拉开苏锦言下颌。莫斐将手腕放在他唇上,右手握拳,带了微紫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源源不断落入他的口中,直抵喉间。“唔……”昏迷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似被一种不安所扰,苏锦言闭着双目仍未清醒,却忽然伸手去推抵在唇边的手臂。莫斐右手全麻,被一下推开,血流了一地。“我来。”云冕半跪到床上。苏锦言昏迷之中力气却奇大,云冕两手用力,勉强能按住那个不停挣扎的身子。莫斐用左手托起右臂,放回苏锦言唇上。那人却是将头一偏,将已然入口的药血尽数吐出。“苏锦言!”莫斐喝道,“喝下去!”“不……”含糊不清的话语中透出决然坚定。“我不要……”云冕再也想不到会有这等变故,一时呆住。他早说过不救一心求死之人,却不知这位侯府正配夫人心中积了多少委屈绝望,竟是昏迷之中仍抗拒生机。莫斐一把捏住苏锦言的下颌,双目赤红,厉声道:“喝下去!苏锦言,我命令你!”“你不是想了断你我夫妻之份么!你不是下辈子不要再与我相见么!你把这个喝下去,那么今生来世我们两不相欠!”“喝下去!”不知是被这滔天怒火所震骇,还是因那几句恩断义绝的话说中了心事,疯狂挣扎的人静了一瞬。莫斐再不迟疑,掰开他紧闭的双唇,全身真气推向右臂,蓄满紫眉剧毒的黑色血液如决堤之水冲入苏锦言的口中。云冕心惊rou跳,手摸到苏锦言脉门,疾呼道:“可以了!残毒已解!”莫斐眼前一黑,等不及吞下他送到嘴边的解药,直接昏死过去。26痴情天明日出,云淡风轻。朱雀侯府彻夜灯火通明,到了此时全府上下仍弥漫着一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云冕若有所思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悠悠问道:“你愿以身为引,为他制作解药?”华夜容脸上泪水已干透,两手伏地,郑而重之的再次行礼:“请神医成全。只要能救侯爷,用什么方法我都可以。”云冕又问:“你可知他心里眼中,从来都没有你。过去没有,如今更不会有?”“我知道。”华夜容平静答道,神色毫无动摇。云冕看了她一刻,笑叹道:“想不到一个朱雀侯府,竟有这许多痴情的傻瓜。”“起来吧。”他手虚抬一下,心有所感,便收起了惯有的戏谑之意,告诉她道,“虽然毒深入骨,但好在他底子强健,且入体时间短,我的解药有奇效,既已服下,性命无忧。只不过……”他向她笑了一笑道,“等他醒来,再看是什么光景吧。”华夜容怔了一下,喜极而泣。“可是侯爷为什么至今未醒?”“莫急。”云冕见她一张娇美面容梨花带雨,心中一动,不由柔了声音,“你守着他,他自会醒来。”华夜容心中一暖,忽然觉得这个持才傲物刻薄寡情的天才医圣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27重见青枫悠悠转醒。这一觉无梦无忧,竟是很久未有过的深沉香甜。他迷蒙着眼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住处,蹙眉努力回想。“少爷!”他终于想到什么,惊得起身,奔出门去。苏锦言的房内空无一人,青枫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浑身冰冷。他顾不上穿鞋,跌跌撞撞,疯了一般奔向正院。院门侍卫林立,守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默然垂手,穿堂以内不闻一丝声响。青枫不顾一切向院内冲去,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疾风般闪过,不知在他身上哪里戳了一下,青枫顿时双腿一软,腰背乏力向前扑去,却被人一把提了起来。青枫扭头向上,却是个不认识的侍卫将自己抗在肩头,快步向院东敞轩中而去。“泉哥正忙,吩咐我专门在此等你。”那侍卫将他放到轩内的软塌中,笑道,“他说你肯定会不要命的往院里冲,让我告诉你,这般鲁莽只会枉送了性命,还让我问你,你死了谁来照顾你家少爷?”青枫本奋力挣扎不已,听了这话竟呆住了。那侍卫见他果然如白丹泉说的一般肯乖乖就范,忙又道:“泉哥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侯爷正在全力救治大公子,一有消息就派人来通知你。”青枫像是很难听懂他这些话,呆呆的发愣。“喂,跟你说话呢,听到了吗?”青枫怔怔的点了点头。“那我给你解xue,你别乱跑。”青枫似乎仍在茫然,只是点头。“果然是个呆石头。”那侍卫撇撇嘴。“真不知泉哥为什么帮你。”xue道解开,青枫才觉浑身上下酸痛难忍,这才想起昨天被人一掌击中胸口,吐出不少血来。轩中有床有榻,甚至还准备了枕头被褥。他茫然看了一刻,拖着酸软的身体慢慢挨过去,倒在床上。头一倒到枕上,鼻中闻到一股淡淡香味,不知是草药还是花香,十分好闻之余还将紧绷的精神悄然纾解。青枫不知不觉眼皮沉重,渐渐眼前昏暗,又陷入梦香。这一觉再醒来却已是第二日天明。那药枕效果奇佳,胸口滞闷已感觉不到,青枫坐起身,感到身上轻了不少。刚要起身,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你醒了。”白丹泉站在门口,早春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洒进轩内,他的脸上笑容比春阳更加明媚。“睡得可好?”“你……我……”青枫看着那笑颜一时失神,支吾半晌忽然想起什么,急道,“少爷呢?他怎么样了?”白丹泉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