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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埋在半干未干的浴袍里,让他原本冷冽低沉的声音变得闷闷:“我困了。”秦砚垂眸看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小半张脸。傅岳庭微微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轮廓被松软的白色浴袍衬得柔和,连惯常锋利的神情都竟然显得乖巧。秦砚正看着,就见傅岳庭又皱了皱眉,双臂的力道紧了紧。半醉半睡间,他语气不满地强调:“我困了。”秦砚不经意失笑。他抬手按在傅岳庭肩上,稍俯身,轻声道:“我换了衣服就回来,好吗?”傅岳庭没有睁眼:“不好。”秦砚又说:“那你先松手。”没了回应。“傅总?”傅岳庭呼吸均匀,好像已经睡了。秦砚低头看着身上再度散乱的前襟,有些犹豫。睡衣还在衣柜里,傅岳庭不放手,他连转身的动作都很难做到,何况走到衣柜前,更别提换衣服了。可穿着浴袍,如果夜里系带散开,明天早上难免会尴尬。想到这,秦砚再俯身下去,轻声道:“傅总。”他话音刚落,傅岳庭倏地睁开双眼。秦砚说:“你先——”但没等他第二句话说完,傅岳庭看向他,突然抬头吻在他唇上。秦砚没有防备,不由一怔,之后反应过来,才打算退开距离。但他刚想直起身,傅岳庭也跟着他站起,结果脚下一个不稳,绊住秦砚后退的动作,两人齐齐倒向一旁。秦砚仰面摔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离开,傅岳庭也紧跟着砸在他身上,额头直直磕在他下唇,当即留下一阵尖锐的刺痛。秦砚轻吸一口凉气,抬指擦过,才发现指腹沾了血迹。可傅岳庭体内的酒精却没有被这一下砸醒。他曲肘撑在秦砚耳旁,目光落在秦砚磕破的嘴角,声音轻得压在喉咙里:“血……”秦砚又暗叹一声。他说:“对,是血,你总该让我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傅岳庭的眸光仍然动也不动,一看就知道,这句话又被他当做耳旁风处理。秦砚对他每每醉酒后就病入膏肓的选择性耳聋已经无可奈何,有了这样的插曲,也没了换衣服的念头。然而他伸手去掀被子,视线刚转,余光就看见面前一道黑影沉沉压下。秦砚回过脸,看见傅岳庭的脸就近在眼前。那双细密的眼睫此时几乎近得扫在他的眼睑,似有若无的酒气一呼一吸,混着喷洒的湿热气息拂过脸侧。傅岳庭又吻在秦砚的唇上。削薄却柔软的触感紧紧压来,秦砚掀起被子的手立刻收回,按在傅岳庭肩膀。可不等他推开。傅岳庭缓缓启唇,吮吸着他刚添的新伤,湿软的舌尖探到缝隙,小心地舔去一层腥甜的血痕。秦砚动作微僵。傅岳庭含住他的下唇,灼烫的舌尖还在仔细打转。秦砚抬手扣除傅岳庭下颚,迫使他抬起头。傅岳庭眼底昏沉,眸光里只清晰倒映着两个小小的影子。秦砚看着他眼里属于自己的倒影,蹙眉道:“看清楚,我是秦砚。”傅岳庭怔怔看他:“秦砚……”秦砚道:“我不是你暗恋的——”“疼。”傅岳庭打断他,抬手握住他手腕,“松手。”秦砚只好先把他松开。没了支撑,傅岳庭顺势埋在他肩颈,闭眼睡了。秦砚:“……”他侧过脸看着傅岳庭坦然的睡颜,抬手揉了揉额角。下唇的伤口少了刺痛,却又多了几分肿胀,他正要去试,转念想到什么,又收回手,抱着傅岳庭躺正,也渐渐沉入梦乡。——翌日。清晨。傅岳庭在额头的一阵闷痛中醒来。他正想抬手,耳侧就拂过秦砚的温热气息,不由手脚顿住,一动不动。昨晚……傅岳庭薄唇微抿。昨晚韩峰和宋景明轮番劝他喝酒,果然又醉了。醉后的事,脑海里只剩几个片段,不太清晰。他只记得,和秦砚上楼之后去浴室洗漱——等等。傅岳庭回想片刻,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片段,让他猛地睁眼看向秦砚。他收拢五指,视线不由自下滑,落在秦砚敞开的前襟里,又立刻闭眼。秦砚昨晚,也洗了澡。记起拉开浴帘后看到的场景,他尽管刻意去忽略,那个画面也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秦砚右手拿着花洒贴近胸前,喷薄而出的热水伴随着水雾,自上而下包裹着皮肤,像一层水色的薄膜,在灯光下闪得透亮,条条缕缕水线滑过前胸,腰腹,没入阴影,顺着笔直修长的双腿坠向地面……傅岳庭呼吸略微急促。他又想到秦砚仰起的脸。滴滴水珠沿着冷硬的下巴,滚过脖颈,滚过喉结……尽管记忆到此为止,可看到身上的睡衣,他猜到昨晚又是秦砚帮他换了衣服,不由又记起上一次秦砚帮他换衣服的场景。越是深想,他的呼吸越是火热。不想让秦砚察觉,他往后退了退。“别动。”耳畔传来的低沉嗓音让傅岳庭下意识僵住。他抬眸看了一眼。所幸,还没醒。傅岳庭正要再往后退,却发现衣摆被秦砚压在身下,于是小心抬起搭在秦砚腰侧的手,往身下探过去。摸到一层浴袍,他打算轻轻拨开,可刚有动作,浴袍里滑出的东西正好落在他掌心。傅岳庭下意识接住,就见秦砚眉心稍动,呼吸微微加重。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傅岳庭的宿醉彻底清醒,他屏息看着秦砚,停在半空的手僵得酸疼,却担心惊醒秦砚,不敢有半分动作。直到秦砚的呼吸重新平缓,他才缓缓把它放下。也直到这个时候,他的手才有了知觉。烫得火烧火燎。这股热度透过掌心一路烧进四肢百骸,让他再难平复。秦砚醒过来的时候,傅岳庭还在挣扎,一分一毫地后退,见秦砚终于睁眼,他直接掀了被子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卫生间”就匆匆走远。话音落下,秦砚眼前只剩下他的背影。和“砰”的关门声。秦砚残存的睡意被傅岳庭惊醒,也从另一侧起身,正好趁他去卫生间的时间,换了今天上班要穿的衣服。傅岳庭再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秦砚已经系上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我先——”傅岳庭出门后,视线一直落在秦砚以外的地方,离开前打招呼,才转向秦砚,只看一眼,却皱起眉头,“你的嘴怎么了?”秦砚抬手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