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boss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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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后面的事交给我就好。" 中年人点点头,摸出个针,往手臂上推了针药下去,不一会儿就断了气。 "我cao!他他他,你们......"不只张月山傻眼,我身后的吴家人也呆了。我明明说的是极有担当推心置腹的体己话,对方听完竟就去死了!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今天这个中年人见到我,就好像将来的我见到新"吴邪",我也必须这样自我了断。和平相处了个把钟头的陌生人的死,尚且令人吃惊,若是闷油瓶目睹我这么对自己,又会怎样呢?与他卿卿我我惯了的,是从三十七岁到六十多岁,中老年的吴邪。面对年轻回去的我,绝对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接受的。 "你们部队在什么位置?" "不知道了,他们还能在原地等我啊?"张家人既然把他扔下来探路,对他所在的部队,一定是说派他干活去了。 "我要见你叔叔。" "你想去送死?" "怎么,你不想我死?" "你死了,我们族长怎么办!那,那孩子,你他妈......你想让我们族长自己养啊?" "你他妈,怎么跟我们爷说话呢!张起灵的小孩,张起灵自己不要了,一直养在吴家不说,还给吴家使绊子!那娃娃从怀上到落地,里里外外都是盟哥在打点,他张起灵但凡还有点良心,都下不了那个手!更别说我们小三爷了,为张家的事吃了多少苦头,我呸!说起来,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 "住手。"杨好自从来到吴家,除了黎簇,就属跟王盟最熟,其实也不只是他,吴家上下生活用度很多都是王盟在和二叔那边的管家调度。但凡东西有进出往来,就有人情关系,王盟跟我久了,在这方面很是端得平,大家都认他的这项权力。 "什么小孩!哪来的小孩!你们吴家人他妈的还好意思说!吴邪给我们族长背后插这么深一刀,你你你,还来倒打一耙!"张月山一直以一个小卒的身份呆在局的边缘,他虽然不知道细节,却也明白我跟闷油瓶的体位关系,这会儿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却又不好讲得太明白,只能撸了袖子准备打过去。 "月山,带我去找你堂叔要紧。" "别喊得这么亲热,我他妈跟你不熟!" "那,小山,我们走吧。" "老子比你年纪大!" "大山,你走不走。" 张月山撇撇嘴,打开对讲机,拨了个频道,"喂"了几下,没人回答。于是扔掉对讲机,换手机联系。 估计是张岳岚正在消化我一个钟头前放出的爆炸性消息,张月山打过去,"稍等"加"转接"了十几分钟,他那个了不起的堂叔终于跟他讲话了。 "你真要见我堂叔?他们可过来了,现在跑还来得及。" "放跑了我,你堂叔能饶了你?" "我跟你找我们族长去!我堂叔就是堂叔,族长就是族长,你仗着人多欺负我们族长,我可不答应。" 跟张月山说话间,戈壁滩上开过来几辆军用吉普,远远地一溜尘土在背后飞扬,为车上的几位张家酷哥平添了几分跋扈气息。 这群张家人的气味分子聚合在一起,毫无差别,浑然一体,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小蛇遇到巨蟒,他们显然是来自同一支血脉的至亲,在犁鼻器识别度上已经无法区分。 我正在接触的,是张家最精纯的力量,核心的力量,身处最高阶层的力量。这种角色往往不轻易在局中露面,到了不得不出面的时候,说明事情已经快要终结。 我被单独"请"上其中一辆吉普,前后三名"武装人员",也没有搜身没收枪械,也没有给我上个铐,完全就是无视我一般地,照常赶他们的路。 我也使不出什么花招,脑子不好使了,麒麟血跟我这个共生种属虽然不相克,但也颇具威胁,这三名中校能抵得上两个巅峰状态的闷油瓶,血液浓度非常高。 车子一路狂飙,这是没有路基的戈壁滩,虽然不限速,但在软路上飞奔,车不够好,是要翻的。 就在我觉得整个人快要被烈日和麒麟血晒成腌人干的时候,演习总指挥部到了。我下车时,身体的虚弱掩饰不了,呼吸急促,冷汗狂冒,杨好和皮包上来扶我,给我喂了把人丹。 他们坐车坐得都挺爽,唯独我被麒麟血熏倒了,好在我年纪比他们大,弱质些也还算正常。 走进个空帐篷,我已经恢复不少,跟着我的三个张家人走掉了两个,气息顿时就下去了。之前车上虽然只有三个人,但那车一直是张家人在坐,里面充满了麒麟血的气息。帐篷里没人,我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人呢?"杨好警觉起来,他以为张岳岚会在这里。 "别急,大人物哪是这么容易见的,恐怕不跋山涉水,都显得少了诚意。" 果然,之后又搭了野战车转道后勤区,坐上直升机的时候,我彻底蔫了。一路的交通工具全是张家人专享,车门一关,我的身体就处于高度警觉状态,心率过速,想要夺门而出。 这就是过去闷油瓶担心的事,过于敏感的生理信息接收,会影响我属于人类的大脑以及肢体。 张月山又被留在了原地,在这伙人眼中完全不把他当成张家人,也难怪他心里如此倾向闷油瓶。我不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如果闷油瓶这边有戏,他就跟着闷油瓶,如果没戏,就把闷油瓶领去他堂叔那儿邀功。人都有活下去的手段,父亲兄弟都不在以后,他必须找到能够接纳他的阵营。 正如同张海客不杀他的理由一样,我也不会杀他,闷油瓶现在需要一个中立的人做引导,只要我缓下张家对闷油瓶的杀意,张月山跟着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缩在位子上,感觉脸上汗毛都竖着,底下兄弟虽然注意到了,也多半以为我为情所伤,不来问长问短。 下飞机时,螺旋桨的气流一般会让人极不舒服,皮包一早就上来搀我,其实,那狂风一刮,我舒畅得不得了。 张岳岚已经押着黎簇到了山西。我在吴家留下的黑毛蛇毒是关于这里的一个斗的。里面没有交待斗的具体年代,但是张家人一看便能明白,这是不是个好xue。 六爷在山,陕两地盘踞已久,他继承的记忆最完整,老早就从汪家古地道溜了出来。等我们总攻汪家的时候,他又设法接了"分身"逃出。这批人都有汪藏海的部分记忆,有些还有半血尸化的躯体,力大无穷,正好藏在这些斗里继续做"工程"。 这几年改造下来,那几个斗已经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张岳岚之所以亲自过来,是看出了吴家的盘子,虽然表面上吴二白在吴家说一不二,底子里还是以我,以闷油瓶的后代为中心的,到了关键时候,吴家弃车保帅,那个"车",就是吴二白。 可以读取蛇毒费洛蒙的人虽然少,四处留意,还是能找到的,张岳岚并不要求黎簇给他全部的信息,他只要一个答案,老九门几大家族的秘密,确实记录在蛇毒费洛蒙里。只要有了这个答案,他会瞬间端了吴家,连置换条件都不用讨论。 事情总是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分叉,我曾经以为雪山之行必定会重创张家,或者导致其内部矛盾激化。没想到,竟成了张岳岚剪除他掌管张家之事上重重障碍的借口,将平日尾大不掉的混血宗亲一网打尽。 正当他以为吃了我不成问题的时候,我这边却成功获得了汪藏海的记忆。这个风声不得了。他那边还在怀疑六爷的身份,我这边又能够读取尸鳖丹的信息素,那么他握着的黎簇和吴二白,很可能变得毫无意义。我将与汪藏海,与汪家,形成紧密同盟。他也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伪装成吴邪的汪藏海,还是伪装变成汪藏海的吴邪。 因此他得见我。 我也想见他。 既然他实力远胜张岳江,对张家的资源显然也掌握地更多,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对闷油瓶的身世,乃至雪山深处,张家的全部秘密,并没有多少兴趣。或者说,眼下不做重点突破。他派那些不好控制的神秘力量来围剿闷油瓶,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这些人,否则,不可能不动用他真正的权力。 张岳岚很清楚,只要先吞并掉老九门,再回过头以家族的名义召回闷油瓶,甚至把那个虚的族长之位还给他又如何?闷油瓶绝对会去,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现在还游刃有余,想尽可能多地从我们身上获取资源,这很具有张家的作风,真正古老而冷血的家族作风。瞎子无法对付这样的人,因为他与对方的资源严重不对等。 但是,我很确定,他现在不想杀我,只要我吞下汪藏海的记忆,他就不舍得杀我。张岳岚的野心,是要改变张家。既然要改变,就必须缩编,必须消灭家族内的执法机构,对于汪藏海这样的天才,不需要再对立下去,不如共谋现世。 我们被安排在招待所,我住单人间,待遇大概是政要级别的,几位酷帅rou炸天的中校亲自为我守在门口。 房里设施自然周全,张岳岚还给我准备了"大礼"一一 一张光盘。 我心咯噔一下,明白了,我的这个对手,也是个疯子。 这是什么盘,不用看我也能想象。 然而我还是看了。闷油瓶受刑的画面,我梦了那么多回,亏得他够变态,偷偷录了下来。拍摄角度都很不错,应该是别在守卫身上的微型摄像机,声音也录得很清晰,最令我"感激"的是,站在闷油瓶对面下令行刑的人,顶着张我的脸。 难怪我成了他的噩梦,昏迷的时候还在喊我名字。那时候他是神志不清的,之所以喊我,是在求对方住手,不是我以为的,想我。 说到求饶,一般没人会用在我这位心上人身上,可我看了几分钟后,就确定他是在求饶,我也宁可他是求饶。四肢被断成那样,只剩个遍体鳞伤的躯干,被个电棒插进后面电击,神经带动肌rou抽搐,整个人像个奇怪的生物般地在地上跳动翻滚。 直觉告诉我,让执行之人易容成"吴邪"对他下手,这种主意,一定是这个变态出的。从内容上看,他也是偷拍的,张岳江并不知情。那么,这就是这个人的恶趣味了。折磨别人,或者折磨闷油瓶,是他的乐趣,他收藏这种乐趣,今天还拿出来特别招待我。 这个人躲得这样深,兴许也并不全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这张光盘同时还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告诉我他是一个"跑偏"了的张家人,张家人一旦抛弃使命开始走曲线,那就不好对付了。 这个家族的人一直以来奉行族规行事,一则,他们自己时不时格盘,行为只能依照族规,不会出错;二则,严格的管理团队以及层级制约,也会让严重跑偏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因此,我消灭了张家的神秘力量,实质上在替他进行"解绑",雪山之行,又为他消除了来自宗亲的权力分割。综合来说,前番种种,实质上完全得益的人,只有他。甚至,我都说不清,这里面有多少事情,是他在蓄意谋划引导。 更令我后背发凉的,是他对闷油瓶的态度。论理,闷油瓶的存在是被人为架空的,没有利害没有恩仇。可是光盘里的画面,充满了恶意,充满了针对性。 我来回拖动播放条,总有什么说不上来的感觉。每次受刑后,总是有个人凑到很近的地方去查看他的生命体征,起初我以为是执行者例行公事,但那姿势和距离都有些不对。经过来回仔细看,我终于确定,这绝不是在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更不是例行公事。这是凝视!他在凑近了凝视他的伤,体会他的痛苦,这个人,就是张岳岚。 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这辈子接触了那么多的人,这次是真的让我感到害怕了。不是恐惧,不是紧张,是整个心脏深处蔓延开来的情绪,我只能归结为,"不舒服"。 目光聚焦在那道背影上,我心中有个不敢去想的答案,这个答案即使模糊,即使在脑子里只存在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依然让我战栗,抓狂,想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