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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自然,道:“何来抗旨一说,小公子舟车劳顿在我府中休息一日罢了。”张子房蹭去苌笛旁边的椅子坐下,问苌笛:“那人是谁?好眼熟,在哪见过才是。”苌笛赏他一记白眼,嗔道:“记得人家女儿,认不得人家老子,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张子房闻言大悟,惭愧的低头道:“是李丞相?难怪眼熟,去年我还去他家中喝了杯茶呢。”苌笛瞪他一眼,他默默的把话吞回去。李丞相不依道:“陛下的旨意本就是小公子抵达咸阳后就立即入宫,你擅作主张让他们在你府中落脚已是失理,竟还想着扣住小公子……”“丞相大人你这顶帽子你给我扣大了,我何时擅作主张扣留小公子,你休得子虚乌有,捏造事实。”赵高否认澄清,李丞相摸黑污造。苌笛挑挑眉,站起身走过去向李丞相微微欠身行礼。身份真是个好东西,身份低微了总是要向别人行礼,真是心里不舒坦。“赵大人都说了小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在赵府修整几天,李丞相你只需回宫禀报陛下,传达小公子的意思就足够了。”李丞相这才拿了正眼看苌笛,语气却十分不善:“我和赵大人说话,你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有什么资格插话。”张子房嫌恶的看了李丞相一眼,心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俩就是一路货色。苌笛不着痕迹的唇角勾了下,赵高看得出她很讨厌李丞相,和李念玥。“我身份低微,难道就没有说话的权利了么?”苌笛徐徐不急的声音十分好听,平平淡淡不矫揉不造作,“我服侍了小公子六年多,他的脾性我最清楚,他说要在赵大人府中住上几天,就必须住上几天。”明明说在赵高的家里休息一天,现下被苌笛生生说成了几天。张子房恶趣味的想,胡亥在宫里要是听到苌笛这话,是否会吐血三升?李丞相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做得了小公子的主,黄口小儿莫要诳言。”这是,看不起苌笛?刚来迈进门就子婴就听见这样的话,着实心里不爽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站在苌笛身边,双手叉腰道:“苌笛说要在赵府住多少天,那就住多少天,本公子就听苌笛,你想怎么着?”李丞相气得抖了抖小胡子,却手指着苌笛惊讶道:“你就是苌笛?”苌笛抿了抿唇,笑道:“丞相大人日理万机,能记得我一个小小的婢女,真是苌笛的大幸,明天该去静心寺好好给佛祖上柱香,磕磕头了。”面对苌笛的讽刺,李丞相皱了皱眉道:“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尖酸刻薄,难怪我家小女会说你难登大雅之堂。她本来还想进宫之后劝陛下封你个妃位,不委屈了你,现在想来,倒也多余了。”苌笛的脸上挂着适宜的温笑,不骄不躁。“你这种嘴利的要是进了宫,难保后宫不会大乱。”李丞相旁若无人的说着,俨然已经把自己划分为国丈了。赵高脸色不愉道:“李丞相,莫非要本官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你才会止住口舌是吧。”李丞相回道:“能让陛下治我的罪,也是你的本事。”够嚣张,够狂妄。两人是朝廷上是两个水火不容的政敌,私下里也是见面就怼的仇人。现在,各自的势力能否渗透到后宫去,又成了两人攀比里的一条。苌笛浅浅笑着道:“丞相大人的口才也不错,怪不得能稳居丞相一职十几年。狂妄是可以,但要有足够的资本,旧朝替新代,朝官也需要新人才的,您老年纪不小了,该回家安养晚年了。”这个李丞相,她一点都不喜欢,还很讨厌呢,还有李念玥,都讨厌。杏眸微眯,苌笛的脑子里飞速想着怎么让赵高取代丞相的位置。前提是,不能让李念玥进宫。☆、第七十二章气走李丞相不能让李念玥进宫,不管后宫需要平衡,还是胡亥真的对她有什么心思……苌笛对子婴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了意,上前一步道:“李丞相,你今日这些话,等本公子回宫之后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知十八叔的,你这般对他忠心耿耿精打细算,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李丞相被呛了一下,沉着脸道:“小公子你以前是很讨喜可爱的,怎么出去一趟之后也变得这般嘴利了……”跟那个刁女一样。他止住了。子婴眉毛一挑,拿出皇祖父平时的脸色,道:“莫不是本公子也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了?”李丞相嘴角一抽,放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赔笑道:“小公子误会了,下官哪敢非议你,只是被那个卑微婢女气糊涂了而已。”子婴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只要胡亥没有明面上说废黜贬叱子婴,子婴就还是皇室子孙,李丞相对他说话就得掂量掂量。张子房乐悠悠的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十分悠然自逸。前方的路,苌笛去闯荡,他只需要在后方时不时的帮上一把,坐收渔翁之利。赵高听李丞相的声音听得腻烦,下了逐客令,道:“天色不早了,陛下在宫中想必也等得急了,你速速回去复命吧。”张子房屈指放在嘴边挡住自己愉悦的笑。复命?拿什么回去复命。胡亥叫李丞相来赵府接人,大摇大摆,香车宝马,什么阵仗都拿出来了,沿途的百姓都知道陛下派人来赵府接小公子回宫,现在让李丞相空手而归,真是打脸。不得不说,李丞相丢不起这个人。偏偏苌笛就爱打脸,打得叭叽响的那种。“阎十。”苌笛一喊,阎十就从外屋的房檐上跳下来,如鬼魅般的速度飘至苌笛身后。常年不见阳光是脸是玉瓷般的白净,却因冷肃的表情而显得阴冷。李丞相啰嗦着唇,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幸好常年在朝堂上养成了见惊不变的习惯,暂且把心里厚重的惊愕感压了下去。这张脸他认得,是胡亥身边的近身私卫,除了阎乐之外最亲近的属下。不过怎么被一个小小的卑微婢女驱使了?“苌姑娘有何吩咐。”阎十恭敬的站在身后,冷肃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表情。“送丞相大人回宫复命。”苌笛邪笑道,“你比他熟路。”阎十一板一眼,对着门口冷着脸做了个“请”的手势,李丞相气得眼睛都发直了,仍坐在椅子上不动。赵高笑着给他最后一击,拍了拍手,喊道:“阎大人你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西窗的窗纸似被风吹动了一下,张子房的衣袖飘了一下。窗户“砰”的被撞开,阎乐狼狈摔进来,幸好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