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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起方才她受人折辱的画面……想起那种将那人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的感觉。他再也顾不得旁的,一把将叶澜揽入怀中。她这才不再压抑着,惊声哭号起来。梁熙羽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莫怕。”良久,叶澜才哭累了。熙羽见没了声,轻轻揽着她的肩,分开了些二人之间的距离。这才看清了她狼狈的模样。方才被打的半边脸已经高高地肿起来了。熙羽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抚摸。他喉间有些干涩,轻声唤她:“澜儿……”叶澜却突然捂住双耳,痛不欲生的样子,还断断续续地啜泣着。熙羽有些急了,更高声了些,连连问道:“澜儿?怎么了?澜儿?……”她却更是痛苦万分。忽的,他揽着她肩膀的右手上“啪嗒”滴上一滴粘稠的液体。熙羽望过去,却见殷红的血珠子从她捂着耳朵的手指缝中流出来,一时像是止不住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不敢再同她说话,放开她快步跑出门去找军医了。发须斑白的老军医给叶澜看过了,抚着须子,刚要开口,却被梁熙羽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了。熙羽引着军医来到了帐门外,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老军医摇了摇头:“这位姑娘遭人虐打,耳内损伤。疼痛之事倒是没什么大碍,下官开几副方子,周遭人不要大声喧哗即可,当然,也无需如现在这般小心。只是……”他顿住。熙羽忙问:“只是什么?”老军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才继续道:“只是,这右耳大约是废了。”“什么?”梁熙羽不由得怔住,剑眉紧蹙,眼眶发红,“就没有旁的解决之法?”老军医继续摇头:“没有,不过兴许来日慢慢调养可恢复些,这就全看姑娘的造化了。”熙羽闷声吩咐站在一旁守着营帐的亲卫:“送大夫回去,重赏。”然后便掀开营帐的帘子,进了门去。不过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些别的,忙转身回到营帐门外,冲着另一个亲卫:“去准备套干净的女子的衣裙,再烧了热水来。”亲卫领了命:“是。”他这才放心地回到了营帐中。叶澜今日历经颇多,本就身体疲惫,方才又是右耳疼痛难忍,这时才刚刚睡下了。初秋的时节,宋国的天已有些许凉了,熙羽拉过一旁的毯子,轻手轻脚地替她盖上。……作者有话要说: p.s本文中的诗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引自唐,鱼玄机。今天突然好丧TT感觉自己写的越来越shi。。完全没有动力TT☆、困倚危楼营帐中空空荡荡,本是处于所有营帐的中心,却安静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叶澜再醒来的时候,熙羽已不在帐中。床榻右边摆着张小案子,上头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在最最醒目的位置上,留了张字条。上书——“澜儿右耳些许损伤,暂听不得声音,这几日若有话,便全写在纸上。若缺什么,也只管写在纸上交给门口的亲卫。三郎”她不禁抚上纸上遒劲的字迹,想起了去年冬日里,在北辽,在焚香园的往事。那时的她,绝计想不到今日落此下场。就连那话本戏文都不敢这样写的。三郎……什么三郎?……分明是好大一个局。一个费尽心机,叫她痛不欲生的局。叶澜抬起颤抖的着的手,提起笔,轻飘飘地写下“困倚危楼”四字。她本是极好的书法,却因身子孱弱,连写字的气力也是提不起来了。她放下笔,却发现有人,正端端瞅着她的写下的字。是梁熙羽。他本欲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叶澜的样子,只是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笔,放在了案上。又来扶她。叶澜还未习惯不说话,见他这番动作,径直开口:“别……”刚说一个字,便因右耳疼痛无比,生生断了声音。梁熙羽急忙揽住她,圈在怀中,紧张地去看她的右耳伤势。恨不得连着急的呼气声也要敛住。良久,叶澜才放开捂着耳朵的手,面色也恢复了些,看起来好了不少。她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二人暧昧的姿势,连忙伸手去推他。梁熙羽却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撒手就要不见了似的,万分宝贝着。叶澜挣扎不成,只得默默被他抱在怀里。他手臂紧紧,甚至勒得她有些疼。他的胸膛宽厚温热,透着生命的气息。生命……的气息?她像是顿悟似的,也轻轻伸出左手去回抱他。梁熙羽身子一震,整个人发了愣。……她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脑中还未下了决定,手已经自行抚上发丝。触手可及的便是一支木钗子。她独爱的那一支。她怔了怔,悻悻地缩回手。梁熙羽这时恰巧将她从怀中推开。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被他发现了?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努力地不让紧张写在脸上。梁熙羽却在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走到摆着笔墨的案前。轻轻将她那张“困倚危楼”放到一旁,径自写了两句话。大意是长安的事已大致安排妥当,他们要班师回朝了。叶澜捏紧他递过来的那张纸,踌躇半晌,还是向案子那边挪了挪,提笔写——“那便就此别过。”他张了张口,还是提笔去写:“跟我回去。”她虽是听不着。瞅着这张字条却无由地觉得情意满满。片刻,又在心里自嘲,不知是她太蠢,还是他骗术太过高明,将这情真意切的角色演的淋漓尽致。她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道貌岸然的政治家,哪里瞧得上她呢,不过又是一场没有成本的哄骗。叶澜心中恨意腾腾窜起,面上却笑着,缓缓地摇摇头。她抬手去轻抚他俊朗的眉眼,一双带水含情的凤眼紧盯着他,她只觉得眼前越发水汽氤氲。头一次,她主动搂住他的颈项,埋进他温热的怀里。梁熙羽有些不敢置信,由着她将整个身子,贴上了他的。他们无数次离得这样近。不过每一次,都是各怀心思。叶澜微微颤抖着去拔头上的钗子,只有那一支,是他在万千灯火中亲手送入她发间的那一支——桃木的玉兰钗子。原不是什么利器,却也在他后颈上划出长长一道血痕,有殷红的血珠泫然欲泣,那样红,只是不及他眼中万分之一的红。他死死攥着她的手,就像要将她捏的粉碎。她耳边嗡声阵阵,隐约夹杂着他嘶哑压抑的气音:“都是我欠你的。”耳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