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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不是很冷,身在大河边上的人,就算到了冬天,也避免不了要下河,这只有一点点的冷,对柳月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从河的这头渐渐收到了那头,木桶里已经放满了鱼,看了看还有三分之一的网未收,柳月便想着反正网也不长了,中途撒手又回去往船上倒鱼肯定是不行的,随便撒在深水河中央的网可难找了,要是飘落水底勾上水草,她还要钻入水底解一阵子疙瘩。加上河面宽广,自己也难得再游一趟回去,于是便想着游到网的另一头去,直接解下网,将剩余未收的网拖到船边再收也是可以的。想好了便做,柳月没有再踩软水了,直接一手提着收好的网,一手推撑着木桶游了过去。游着游着柳月渐渐的停了下来,目光疑惑的落在对岸岩壁上,好像是件衣服被冲挂在了岩石上,又好像是个人……看的不是很真切,柳月又向前慢慢的游了一截,待的近了,定睛一看,心中一惊,真的是个人伏在岩壁上!柳月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想到了小时候村里长辈门总是说的水鬼故事,不敢上前,但又不敢大叫,生怕下一刻水鬼惨白着脸转了过来盯着自己。柳月踩着软水的脚真的是软了,吓软的……柳月提着木桶,脚丫子拼命的动着,不让自己沉底,就这样脑中空白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后见“水鬼”并没有动静,柳月才从自己的想象中醒来,恍然想到,可能真的是个人!于是柳月大胆的游了上去,只见那人半身伏在并不陡峭的岩石边上,侧着脑袋。柳月伸头看了看,一张惨白的侧脸的出现在视线里,但并不骇人,高挺的鼻梁,墨黑如刀的眉,这些都清晰可见,只是紧闭的嘴唇泛白的可怕。柳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探在那人鼻间,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见他还有气息,柳月心中不怕了,但更慌了,急忙伸手将他翻过来,想尽量将其先弄上岸。但刚将人翻过身来,一滩殷红的血水便自那人胸腹间散开而来,nongnong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柳月顿时失声尖叫,大声呼救。柳月声音极大,这是她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显得手足无措,拼了命的大声叫唤着。幸好是白天,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下了河,刚好此处河段不远处有艘渔船,船上的人听见了呼救声,闻声赶来。赶来的是隔三儿和他父亲隔北。两人远远行船来时就已经将情况看清了。隔三儿和柳月一个年纪大,自小在村中,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见绿莹莹的河水染着血,颜色深暗,血腥扑鼻,只顾压着心中的那股心慌劲儿。倒是他父亲隔北还算淡定,毕竟四十几岁的人了,多多少少见过些生死,连忙问道:“月丫头,啥情况?快上来!”身为同村的人,又是长辈,他首先关心的倒是柳月。柳月没有依他话上船,急忙道:“隔叔,他还有气儿,你们先帮忙把他弄上来吧!~”柳月一心只怕那个还有着一丝气儿的人现在就死了。别说是人,就是个小动物,眼睁睁看着它死,柳月都心有不忍。隔北闻言,立马下了水,两下便游到岸边,将伏在岸边的人驮在自己背上,柳月在一旁搭把手,一路护送隔北背着人游向船边。“三娃子,接把手。”隔北一边将人向船上抬着,一边叫着在船上自己的儿子。隔三儿有些怕,畏畏缩缩不敢接手。“快点三娃子!”隔北抬高了音量,使着劲儿抬着人,也没空注意自己的儿子。隔三儿被自己父亲的大声拉回了神,怕自己父亲发现后,责骂自己怕事无胆量,连忙伸手接着人,三人一起合力将人弄上了船。“弄哪儿去?”隔三儿准备撑起竹篙,转头问了句坐在身后休息的父亲。隔北也没想到这点,被自己儿子这么一问,仔细一想,确实是个问题,一个浑身是血半死不活来路不明的人,不可能弄自己家里去啊。要是死在了自己家多晦气,还要麻烦一些事。都是同村的人他会帮忙,但不代表一切都要揽在自己身上,就这样回去,肯定也少不了被家里的那婆娘骂。隔北想了想,转向柳月问道:“丫头,人弄哪儿去?”柳月听到了隔三儿问了自己父亲,她也十六岁了,懂得一些人情世故,这事儿是自己先发现的,没道理最后落在别人身上,于是便道:“弄我家吧。”隔北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再说,也不可能还有更好办法,他听到声音,过来帮忙了,已经算是尽到了都是一个村的情谊。“那上来吧!”隔北示意柳月上船。柳月望了望被自己搁在岸边石缝中的木桶,还有放在岩石边上的渔网,“隔叔,我网还没收,船也还在那边。”“先别管网了,等会儿我叫隔三儿帮你收了提回来。先救人要紧。”隔北毕竟是年长者,对事情的轻重分的清楚,要是将人弄回柳月家,人死了,想到柳月一个小姑娘家,也挺可怜,还得出一堆麻烦事儿。要是救活了,那肯定是好,算他家和柳月小姑娘做了件好事儿。柳月点头,翻身上了船。☆、2.村霸柳月家住在村子最东头,木房子建了有六七十年的时间,多年的日晒雨淋,房子虽然破旧,但依旧稳当。一间堂屋,两间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堂屋的一边是柳月的房间,另一边那间已经空了两年,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人。隔北和隔三儿帮忙将人弄到了柳月屋后,隔北便跑去叫村里唯一的大夫了,而隔三儿则被自己父亲使唤着去帮柳月收网了。于是屋里就又只剩下柳月一个人了。哦,不对,还有一个人。柳月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不敢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想了一会儿,便拿了条干帕子来,替他擦干头发。柳月走到床边,特地伸手又在他鼻间探了下,生怕他已经死掉了。若真是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屋里,还真有些怕。还好,还有气儿。柳月一边替他擦着头发,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瞿大夫的到来。手上动作仍旧,但目光不自觉便落在了那张脸上。苍白,毫无血色,此刻就算闭着眼,仍旧看着那么冷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正当柳月心中满腹疑问之时,屋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隔北带着瞿大夫来了。瞿大夫年近五旬,一身宽松的灰袍,留着山羊胡,发须皆灰。他一进来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二话不说直接便垮着医药箱走了过来,柳月见状,连忙自床边让开。瞿大夫坐在床边伸手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