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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逐渐清晰

    符家商船很大,当初符恒为了躲张滨特带着女儿回到姑苏。

    而这次回京的理由居然是张滨把她狐狸宠物掳走了,多么荒唐,符恒摇了摇头。

    没办法,谁让符棠是自己老来才得的宝贝闺女呢

    跟着符家商船一起回来的除了公主那个大婢女,还有符棠看中的书生。

    “棠儿啊,爹爹问你,那个姓徐的书生有什么好的,相貌平平,言谈举止也不像能高中的,为什么非带他回来?”

    符棠正躺在摇椅上抱着好几日不见的云弈顺毛,听见父亲的话冲他笑起来,“因为他做白糖糕好吃呀~”

    “就……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自己就要负担这徐生从姑苏来到京城的所有费用,吃喝拉撒全是符家管,直到他上考场那天。

    “嗯……还因为……他考不上的。”符棠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有十乘十的自信那徐生一定会名落孙山。

    “你,你既然知道他考不上,为何还要爹爹资助他?”

    云弈耷拉的眼皮缓缓睁开,看了眼这老头,这么笨的人是怎么把生意做成这么大的。

    “我跟徐生讲了约法三章,发榜之后爹爹就知道啦~”

    徐生对外面院中的事情充耳不闻,发奋努力地学习,只因不想一辈子卖身给那小姑娘。

    一周前,姑苏。

    “白糖糕嘞,白糖糕,新鲜热乎的白糖糕!”徐生送完得月楼的大主顾之后,挣了笔不菲的银子,心情不错,这两天也帮着阿婆吆喝吆喝,没再成天成天地窝在屋子里温习。

    “徐大哥今天出摊啦?今日暂停‘之乎者也’了嘛?”符棠今晚就跟符恒启程回京,想着吃不到白糖糕怪想的,出来买些带过去,也给云弈尝尝鲜。

    “嘿嘿,符小姐不知道,在下这个白糖糕卖上价了,世家公子和小姐都爱吃,趁着最近生意不错,在下也过来跟阿婆吆喝吆喝。”徐生喜笑颜开,笑起来的时候喜悦得连抬头纹都跟着挑起。

    “就是,我们家哪来那么多钱供你读书,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跟着老婆子卖糕点得了。”徐阿婆看不上孙子那副酸腐样,干什么都不如挣钱实在。

    符棠看在眼里,眼睛滴溜溜地转,“要不,我出钱供你念书怎么样?”

    徐生愣住了,怀疑自己没听清,怎么最近大好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惊得连手上擀面杖都掉地上了,“什么?”

    “从现在到秋闱还有三四个月,五百两银子,够你花了吧?晚上我和爹爹要启程回京,顺路把你捎带着,吃住都在我家,那五百两,纯纯是给你的零花钱。”符棠一本正经地说着,让人误以为自己纯真善良没心眼。

    徐生刚要答应,被徐阿婆拦下来,“小娘子,你糊弄他还行,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知道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说吧,条件是什么?”

    符棠刚让一旁的家丁拿过来纸笔,便听阿婆问自己,于是笑嘻嘻道,“棠儿经常光顾阿婆的生意,怎么可能会坑阿婆呢?没有条件。”

    见她不信,符棠又道,“符家是经商的,做得又大,圣上不许爹爹买官,只能资助徐大哥咯,以后在朝廷中还能说得上话。”

    跟云弈相处这么些时日,别的没长,心眼子倒是长了不少。

    徐生道,“那我……那我要是考不上呢?这钱还用不用还?”

    符棠回道,“不用不用,你若是考不上,这钱就当  我把你买下来了,以后你就是我家的人了。”

    卖身了?徐生以前也见过周围穷邻居卖身葬父的,如今竟然有富人找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用了,小娘子,我们银子够……”

    “好!成交,我不信我考不上。”徐生斗志昂扬,志气高涨,“阿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可管不了你。”徐阿婆白了一眼徐生,挪着面板往旁边走了两步离他远了些。

    符棠笑了,“徐大哥痛快!这是五百两银票。”她拿在手里,没有直接给他,“不过在给你之前,我们要签个契约。”

    “好。”徐生看了眼符棠刚拟好的契约,上面的条条款款全都是利于自己的,心道,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二话不说便签上自己名字按了手印。

    “上面写了呢,一个月给我做一次白糖糕,别忘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了。”符棠笑嘻嘻的。

    “没问题。阿婆,这五百两银票你收着。”徐生还算孝顺,得了钱直接交给了长辈。

    “我可不要。”徐阿婆知道这闺女应该有什么后手,这天底下的人,除了他徐生自己,没人相信他能考上。

    “那……阿婆,同我一起去京城看看?”徐生也没再推回给阿婆,见她不想要直接收入胸口的衣袋里去。

    “不去,路上出个好歹,老命就搭上了,得不偿失。”徐阿婆扬声道,“老婆子虽读的书没你多,但做人的道理可明白得透彻。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该是我的总有一天要还回去。”

    符棠看着徐阿婆,心中赞许,倒是活得通透。

    “阿婆……”徐生看着阿婆感动道,“阿婆放心,我一定好好珍惜自己的东西,等我金榜题名,再回来接您进京!”

    徐阿婆叹了口气,给孙子整理了下衣领,“出去吃点苦头也好,别担心阿婆,寒山寺的小和尚们都挺好的。去吧,无论如何,总有一天得回家,阿婆等你。”

    徐生拥抱了一会徐阿婆,昂首挺胸地踏着步子,跟符棠回去了。

    “我怎么觉着,你有点扮猪吃老虎呢?”回到房间后,云弈听完符棠讲了过程后,摸着下巴思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嘿嘿~我还有好多你不知道的秘密呢。想不想听?”符棠扬着下巴,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来。

    “说来听听。”云弈拿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饶有兴致地看她。

    “我其实……”符棠煞有介事地从床上起来,坐进云弈怀里,突然偷袭着亲了口云弈,“是在扮猪吃狐狸。”

    “哼,”云弈斜着笑眼把她拎起来,“我知道,你爹那商业版图都是你给谋划的吧?在我面前,还装傻。”

    符棠耸了耸肩,后衣领被云弈拉着,被轻放在床上,“瞒不过你。”

    云弈跨到床上躺着,符棠熟门熟路地钻进他怀里。

    “以后我开酒楼的话,你当我的老板娘吧。”

    “谁?”云弈挑了挑眉毛,以为自己没听清。

    “你。”符棠挑着他下巴细细看着,绷不住笑了,又亲了一口。

    “行,勉为其难给你当。”云弈看着她,也笑了。

    张滨跟若荷在茅草屋里升起了炉子烤火,即使快入夏了,晚上的山林却还有些阴凉。

    “没办法,那时候,父皇已经查出他的身份了。”若荷在炉子上方悬架起一瓢小锅。

    张滨问道,“他是什么身份?”

    若荷道,“是前朝绥幽皇御赐的左武候大将军。

    我也是后来花了好大力气买通前朝史官才知道的。”若荷叹了口气,“他们本想让我无忧无虑地存活一世,但暴露给父皇后,我不知情只会死得更快。”

    张滨认真听着,紧张起来,“圣上……会杀了你?”

    若荷苦笑,“会。”看得出来,张滨是在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的,对于皇室这些弯弯绕绕似懂非懂。

    她倒了杯茶水,继续道,“我身后的势力还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父皇的人不会轻举妄动。”她将茶杯递给张滨,“别担心。”

    “你身后的势力?除了陆锦元还有其他人?”张滨皱着眉,以前就听爹娘说过宫里人各个深藏秘密,而且耳提面命地告诉过自己,别和那些个皇子深交,心眼子玩不过他们,更别说贴身保护个公主郡主的在皇帝眼前晃悠了。如今想来,他们说得真对。

    “锦元是前朝将军,保护我娘亲出逃后寄居在少数民族部落,至于是哪个,他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清楚。”

    “你连谁保护的你都不知道?”张滨皱眉,若荷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若荷笑了,“是啊,他们从没主动找过我,只在暗处保护。可能是怕我暴露了他们。而父皇留着我性命,仅仅是为了引蛇出洞。”说着,若荷眼睫低垂下来看着地面,“如今想来,父皇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守护了我十四年,也该满足了。”

    张滨诧异道,“你不恨他?”

    若荷摇头,“可以理解。换位思考一下,我是个不定时火药,说不准哪一天以我为借口有人集结前朝的兵士,就能推翻他的政权。况且……”若荷眸光暗淡,“我没见过娘亲,自小是被皇后娘娘带大的,早就视她为母后了。可如今……”

    张滨眼中暗藏一丝杀机,无论是谁对若荷不好,即使是皇帝老子自己也不怕。

    若荷看着他,察觉到他的神情愣了一瞬,状似安慰般地握住他的手,“我不想复仇,那样很累。”

    张滨紧紧反握住若荷的手,再度皱起眉毛,“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别人总是比对自己宽容?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于你可是有灭国之仇的,是他让你变得这般不快乐,为什么不想办法灭掉他?”

    若荷静静看着他,半晌,眼睛才眨一下,沉重地吐出一口气来,“报了仇又能怎么样呢?陆锦元不会起死回生。”似乎是觉得气氛沉重了些,若荷开起了玩笑,“滨哥哥竟然也说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不知谁才是亡国之子。”

    张滨依旧认真看着她,再次郑重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若荷眼睛瞥向一边,眉头轻微蹙起,“不要意气用事,我不想报仇,只想好好活着。”

    张滨一愣,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收获,“……那也,很好。”若荷终于变一变她那想死的脑袋瓜了,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自己一份力量。

    “跟我来。”坐了半晌,暖了身子后,若荷带着张滨走到衣冠冢后的暗格,“这里平常存放锦元的骨灰。不过在它下面,有一条暗道。只能开启一次,开启后里面的暗门会锁死。至于通向何方我也不清楚。”

    “你……把这些告诉我,真的好吗?”张滨有些担心。

    若荷笑了,“你是说,你会背叛我?”

    “不会。但如果这密道被我打开的话,你岂不是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

    若荷神情轻松,“就是让你打开的,总不能强迫你听了一个致命秘密后,不给你留有逃生的机会吧?”

    “可……”

    若荷缓缓将双手环在张滨腰间,侧脸靠在他胸膛上,打断他的话,“好了,说了这么多,有点累了。”

    她突然间笑出了声。

    “你说,锦元看见我在他墓前抱着你,会不会骂你?”

    张滨环紧了若荷,警惕地看着衣冠冢,好像那里真的有人似的,“我管他呢,我抱自己娘子,还用别人教?”

    “你说什么?”若荷抬起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眸子看他。

    “娘……娘子。”张滨有点心虚,怕自己叫得太早,若荷不喜欢。

    若荷定定地看他,越看心中越欢喜,“回宫吧,外面风有些冷。”她顿了顿道,“我想吃烤玉米了。”

    若荷牵着张滨的手,末了,补了一句,“郎君。”

    张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阵,然后握紧了若荷的手,露齿笑着,“好,回去给娘子做。”

    若荷望向天上的月亮,仿佛心事了结般舒缓了口气。

    锦元哥哥,你看,现在有人在疼爱着我呢。

    萧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昨晚按照爷爷所著医书里面的方式泡脚,缓解了许多疲劳。

    她揉捏着肩膀,下午还要去郡王府给郡王治腿,难得上午可以偷闲,不如去市集上看看医馆的店面。

    萧清斜挎着棉麻缝制的布袋,掂量了几下银子,粗略计算着定金。

    朱雀大街上热热闹闹,人来人往。

    周围摊铺叫嚷着卖糖人和拨浪鼓,围着一群孩童,旁边付钱的老人和蔼可亲,不禁让萧清想起自己爷爷。

    “好啦,我们清儿最坚强,不哭了。若是觉得委屈,清儿下回直接当面还口,有爷爷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不知怎么,萧清回忆起很小的时候因为身材臃肿被在街区玩耍的男孩嘲笑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爷爷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他用宽厚布满沧桑掌纹的手抚摸着自己头顶,似乎有法力般,让小萧清在爷爷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那男孩的老大带着他来和自己道歉,小哥哥温柔又有礼貌,和嘲笑自己的男孩一点都不一样。

    可小萧清还是生气,连带着那个小哥哥也一起骂了回去。

    从那以后,街区的男孩子再也不敢找自己麻烦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阴影也越发根深蒂固,再没有男孩子敢喜欢萧清。

    至于嘉因……

    他很强,他不怕她,所以她喜欢。

    想到这,萧清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僵硬住了,她拍了拍脸颊,难得的放松时间,不能影响了心情。

    于是在小摊上买了一纸袋的蜜饯,用竹签叉着吃着,吃得嘴角都是蜜。

    这回才又重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段熟悉的、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萧清仰头张望,在茶馆雅间露天二楼处发出笑声的女子正是京师镖局的大小姐,齐泽珊。

    “珊珊……”萧清抬起手臂,刚想挥手,却看到齐泽珊对面坐得是郡王殿下的独子蓝轻尧。

    怪不得。

    萧清心里想着,难怪她会笑得这么开心,蓝轻尧逗弄女人的手段,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诶?清儿?快来快来,我和小郡王殿下正讲到你呢,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齐泽珊擦着眼泪,笑容还挂在脸上。

    萧清想要拒绝,自己休闲时间不是用来奉承王权富贵的,若是只有齐泽珊还好,多了个蓝轻尧,怎么想都不自在。

    “萧姑娘请吧,小郡王殿下说您要是不上来,就把您那‘精彩绝伦一脚’的事迹,告诉说书的。”

    萧清愕然张望着二楼,只见蓝轻尧悠然撑开折扇,对自己点头微笑着。

    原来是这样,齐泽珊笑的是自己踢他的那一脚,好啊,蓝轻尧可真是有仇必报。

    萧清羞愤地低下头,手紧紧攥住装着蜜饯的纸袋。

    郡王府的小厮蓝庵见这姑娘委屈低头,似要哭泣一般,大惊失色地看着楼上的蓝轻尧。

    把这姑娘惹哭的话,自己回去肯定少不了要挨少爷的责罚。

    萧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不宜动怒,人太多了,不好扇回去,他有的是招数对付自己,自己早该想到的。

    告诉说书的就告诉好了,反正自己早就不奢望可以嫁得出去。

    本想转身就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齐泽珊的笑声不绝于耳。

    萧清忍了又忍,没忍住,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楼上的茶室雅间,来到屏风隔断处。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小郡王殿下。”萧清笑着,颇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平常随性惯了,除了皇帝皇后外,从没对谁礼节周到过。如果萧伯衍在这里看到萧清此番动作,便知道她是真的怒了。

    “您不是喜欢讲述我的事迹吗?那便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我踢了谁,踢在了哪处。”她先礼后兵,保持鞠躬的姿势没再看座位上二人一眼,扭头去一楼大堂,上了说书人的台子。

    “咳咳,大伙。楼上那位是名不见经传的郡王殿下独子,小郡王蓝轻尧,想必各位都认得。”

    说书人暂停口若悬河地讲述那部《少侠往事》,转而给这个气势汹汹的小丫头让位置,倒要看看她想说什么。

    底下人纷纷点头,回眸看向楼上的雅座。

    蓝轻尧也没阻止,又重新喝着茶津津有味地看向台面上的粉衣少女。

    “小郡王风流倜傥,夜御十女的传闻想必大家也都听过。”萧清微笑着,面颊旁边隐隐浮现两个圆团团的小梨涡,见底下人议论纷纷,恰到好处地暂停下来。

    “这丫头这儿是不是有问题?”第一排的中年男子比划着脑袋,“小郡王本人在这都敢讲他的床笫轶闻?”

    另一人接话道,“看她长相清秀,说不定是小郡王的,那个。”这人眉飞色舞地比划起小拇指来。

    萧清皱了皱眉,听不下去了。

    “咳咳,小女子并不是他的什么相好的,只不过曾有幸给他那干活的物什临门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小女子推测,往后京城便再无‘夜御十女’的传说了。”萧清硬着头皮说完,冲着楼上的位置挑衅地看了一眼。

    下面的人鸦雀无声,纷纷猜测起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小郡王的新欢。别说京城了,就是放眼全国,也没有胆敢拿这事侮辱小郡王的。

    “小女子还有事,先……”萧清本来挑了事便想溜的,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拦下来,许是茶楼的护院。

    今日多半是躲不过了。

    不过萧清倒是不担心,有种蓝轻尧将自己收监大牢,那么郡王的腿伤一辈子都别想好了。

    除了爷爷,萧清敢担保自己是全京城医术最好的了。

    于是她即使紧张,也挺直身板站着。

    “今日本王开心,”蓝轻尧张开折扇,慢悠悠从二楼走下来,“全茶楼客人的茶水点心,本王全包了。”

    众人哗然,此起彼伏的“谢小郡王殿下”,“小郡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蓝轻尧一直盯着萧清的眼睛微笑着,“但请各位将整出戏看完再走。”

    齐泽珊跟在他身后下楼,对着那边的萧清不屑地笑出来,以这种方式引起小郡王的注意,粗鄙至极。

    “清儿啊,你跟小郡王殿下服个软,说不定他就放过你了。”齐泽珊一脸担心道,恨不得让蓝轻尧能更生萧清的气。

    萧清冷眼看着齐泽珊,这女的还在以好朋友自居?假使蓝轻尧在自己面前说了她闲话,一定一杯热茶已经泼到他脸上去了,如何还能与他谈笑自如?

    蓝轻尧用扇尾止住齐泽珊,心情愉悦道,“她没错,为何要服软。”

    他走上前去,两个护院从中间给他让了条路,如上回那般将萧清拦腰提起,凑得极近,却朗声道,“姑娘怎知小王还能不能‘夜御十女’?自己不体验一番怎么知道?”

    “流氓!”萧清在他怀里挣扎着,用胳膊肘死死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进一步靠近。

    蓝轻尧看她倔强的脸庞,与从前那个圆滚滚的粉色小包子重叠在了一起,笑意渐深。

    “多谢姑娘夸奖,本王还要再接再厉才是。”他一只手握着折扇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捏住萧清的一双手腕往怀里拉。

    萧清抬腿就是冲着某处一踢,蓝轻尧这次长了记性,对她戒备三分,见她出腿,也跟着出腿格挡。

    萧清趁他格挡手上不备,两只手腕用力带过来他的一只手,在他小臂的伤口处用力一咬。

    蓝轻尧眉头只皱了一瞬,便松了手劲笑着让她咬,心道,这姑娘真是一点没收着力气。

    萧清见他竟然一声不吭让自己咬,抬着一双倔强的凤眼瞧看他,只见他眉眼间饱含深情,轻微笑着看向她。

    萧清心脏猛然一颤,抬手打向他的腰部。

    这人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蓝轻尧见招拆招,拉着她打自己的拳头往后,见她撑不住跌进自己怀抱时,趁机在她唇角处亲了一口。

    好甜。

    上回是铃兰花的香味,这回和蜜一样甜。

    “好,好!小郡王殿下好身手!”下面的看客热烈地鼓起掌来。

    萧清后退两步,愤恨地看着他,用手背来来回回擦了好几下嘴唇。

    “流氓,变态,本姑娘不奉陪了!”萧清拿起地上的蜜饯纸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两个护院想要拦,被蓝轻尧伸手止住了,“往后她要来说书,谁也别拦,立刻通知我。”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