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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荣。烽市的冬天,最低温度也不会低于零下五摄氏度。犹记得那年一颗颗树苗刚挪来的时候,天气转冷了还要给树干上裹上一层“衣服”。现在树长大了,倒可以给人遮阴了。董全贺走过来牵着周粉的手,说:“走,老公带老婆去吃最好吃的糯米饭去。”校门口的早餐尤其好吃,吃了整整六年,但周粉都没有腻。这所她待了六年的母校,从初中到高中,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所以这会儿早餐店很是空旷。“呦,这不是我们的老贺么。”早餐店的王老板一眼认出董全贺。能不认识么,当年的小霸王,如今的大老板。董全贺打架闹事那会儿王老板都出面劝过好几回,他脸上有光,每次劝的时候董全贺都十分给面子。董全贺笑着说:“王老板,还是老规矩。”“得咧,马上给你们送来。”以前王老板也问过董全贺,为什么有事没事总爱打架。那会儿董全贺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看不出来那么能打。其实按照董全贺从小到大的教育环境,本不该如此。王老板当时问起来,董全贺也想了很久。他想,大概是打伤了人才能看到老爸或者老妈忙里抽空来管教一下他。董硕华和梁梦笙是真的很忙,一个忙生意,一个忙科研。董全贺自幼跟着爷爷生活,董瀚文自幼跟着外爷生活。也就只有哥俩个闹了事,这两个家长才会出现。但从小到大,董瀚文比董全贺要让人省心太多后来想想好像也不是。董全贺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周粉正低着脑袋拿纸巾擦桌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周粉来教训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周粉毫不留情面地踮起脚一把掐着他的脸颊。他本来脸上rou就不多,那么一掐,疼得他当场喊饶命。身边的哥们儿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听着周粉喊他的全名,“董全贺,你到底什么那么爱打架?你是不是有病?”很厉害的一个妞,很不怕死。接着就看董全贺聋拉着脑袋,一副心虚的模样。“不就踹了一脚么,又不疼,不信你问问他。”董全贺指着地上的人。周粉就给董全贺来了一脚,“疼不疼啊?”“疼……”这场景,光是王老板就看过好几次。有次董全贺坐在店门口不知道等谁,周粉过去了没看到他,他就跟一旁的兄弟大吼:“你是不是猪?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那么大的声音,周粉下意识就把脑袋转了过来,见是他,跑过来说:“董全贺,你晚上要帮我复习功课吗?化学好多问题我都不懂。”“行啊,晚上别回去了,就住在我爷爷那儿。”“嗯,这个我得问问我妈,还有董叔叔。”于是一整天,董全贺的心情就会很好。王老板端来了两碗糯米饭,一碗是咸的,一碗是甜的。把甜的那一碗放在董全贺的面前,他笑说:“我做生意那么多年,还真的很少见那么喜欢吃甜的。”小孩子现在都不给吃那么多糖,怕蛀牙。王老板又把那碗咸的放在周粉的面前,说:“好久不见你们两个了。”都有十年了,王老板脸上的褶皱也多起来了,身材也发福了很多。周粉正要说话,只见董全贺兴奋地拿出兜里的结婚证,对王老板说:“我们两个今天早上去领证了。”“是嘛?”王老板说着想去拿董全贺手上的结婚证看一眼,没成想被他躲了过去。“诶,看归看,不能动。”董全贺说。“还稀罕了。”“就是稀罕。”这可是他的宝贝,无价之宝。周粉笑着白了董全贺一眼。王老板有生意也先顾不得这边。饭吃到一半,周粉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无奈道:“能不能先放开,这样怎么吃饭?”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就没松开过。“你用右手吃饭。”他倒理直气壮。“那你怎么吃饭?”“我用左手。”她笑,“什么时候改成左撇子了?”他耍宝,“怎么,不相信啊?左手有什么难的。”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口饭。周粉觉得这个人简直是幼稚到了家。就隔了几桌的王老板转头一看,那边一对璧人,有说有笑,男人脸上满是宠溺,女人脸上满是幸福。以前王老板不知内情,问董全贺身边的兄弟江一南:“那姑娘老董女朋友啊?把老董治得服服帖帖的。”江一南不以为意,说:“哦,那是他侄女,不过好像没啥没血缘关系。”“嗨,这有趣。”“有什么趣?整天补课补课,都好久没去滑冰场了。”江一南喃喃道。王老板笑江一南看不穿。今天董全贺自作主张给周粉请了一天的假。早餐过后董全贺开车带周粉去花店买了一束花,然后再带她去了趟北山。在北山,长眠着周粉的父亲和母亲,她知道董全贺带她来此的用意。车开了不过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他还是牵着她的手,下了车一步一步往山上公墓的台阶上走。农历上说,今天是个好意日子,宜嫁娶,宜探亲,万事大吉。这个日子董全贺挑选了很久,他是个生意人,多少有些信奉。天气当真是好,温暖的阳光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粉听着四周的鸟语,稍显冷清的地方,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寒颤。这个位置很好,四面的阳光都能照到,所以根本不会阴寒。走到了那两座墓碑前,董全贺俯身将手上的那束花放下,接着揽着周粉规规矩矩地站立,说:“爸,妈,您们的女婿来了。”周粉闻言抬起头看着董全贺。他长身而立,短发利落,目如朗星,眉如翠羽。早上的他特意精心打扮过,虽然也就是站在镜子前多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英姿。然而,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真实。微微有点起风,周粉把自己的身子靠在董全贺的身上,让他高大的身子抵挡住一些风寒。“爸,妈,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也不会让她感到孤单。”董全贺恭敬地说道,“西方结婚时会有誓言,年少时我本不曾用心深究甚至觉得矫情,现在我深知,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那是我最好的承诺。”人这一生可以许下很多承诺,可未必所有人都能完成自己的承诺。董全贺不喜欢承诺,但承诺了,便将用自己的一生来信守诺言。周粉竟有些害羞了,掐了一把董全贺手臂上的rou。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