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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脸上的笑容晦暗未明。我有些脸红,魏延却是浑然不觉。他望着我的眼睛热切洋溢,像是刚得了大红花的小小少年。晚上,魏延在祠堂靠近正厅的暗室里扎了帐篷,铺了一床软棉花。他倒是很快便睡下了,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觉听到些声响。实在是耐不住,我干脆起身从帐篷中出去,想找元集大师唠个嗑。谁想前脚刚跨进正厅,便被眼前的一番景象给震住了。祠堂正厅燃着忽明忽灭的烛火,元集大师背对着我。他穿着白色的中衣,□□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两只手正慢慢往嘴里塞东西。他吃的很慢,四下很静,以致于我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咀嚼之声。我瞬间明白过来,之前挠地我心痒、无法入眠的声响,是从他这里来的。我的视线一直停滞在元集大师的背影上。我不敢移开视线,因视线余光中的模糊景象已令我汗毛倒立,浑身冰凉。“小九,你到我正前方来。”元集大师放下手中正在啃食的东西,扭头道。我惊得直接尖叫起来,转身便想跑。可跑了没几步,就被元集大师抓住了手臂。“你别碰我!”我拼命抵抗着,“原来你和姑苏臻没什么区别,你也靠吃死人rou续命!”“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孩子。”元集大师想要安慰我。我哪里还听得进去,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正在这时,魏延赤着脚,穿着睡衣赶来了,问道:“怎么回事?”我被吓得不轻,直接挡开了魏延想要拉我的手,哆哆嗦嗦地蹲下来,双眼盯着地面,道:“他吃死人rou,你太公吃死人rou啊……怪不得他看起来这么年轻……”魏延大喘一口气,道:“我还当什么事,你那一声尖叫吓死我了。我太公当然吃死人rou啊,不然他的绢花哪里来?”“哈?”我直接懵了。“我太公没有立刻下山,就是想要把之前姑苏臻陵寝里屯着的死人茧子在今夜都慢慢吃掉,再过几日好做成绢花。”魏延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吧,这是往生超度的一种手段。我太公食了死人rou后,过几日便会排泄,再将其制成绢花,用来超度焚烧。”我想起曾经陈昂驹同我讲的,越是纯粹的绢花纸,烧起来的气味便越小,根本闻不出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当时我心中还纳闷,烧张纸能有什么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如今,算是见着正主了。“食死人rou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太公因此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吃过阳间的饭了。你体谅体谅他吧。”食人rou这件事,非一般人能承受,但更非一般人有这样的能力去消化。怪不得石头身上总有股腥臭味,恐怕大师会将实在吃不完的死人rou,塞给石头吃。魏延虽说着话,眼睛却不敢看我。我冷冷道:“魏延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魏延迎上我的目光,道:“魏氏自中古世代便是这样的族类,从前家族中具有这样能力的人多些,越到后期,越少。我这一辈里只有我,上一辈是我叔叔,然后婶婶因为实在受不了,就和叔叔离婚了,带了我堂弟魏雨桐去了国外。这件事,我本来想等着以后再告诉你——”“我就问你一句话”,我几乎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一字一句问道:“魏延,你用过这个能力吗?”“阿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猎人的存在。”魏延望住我,静静道。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的最后一章,希望看完不要打我。这次准时更新咯。☆、阴间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新的一章了,真的是好惭愧。最近真的好忙,感觉17年就更了两三章,唉。我只觉眼前的景象如梦如幻,脊背阵阵发凉。我本能地后退两步,忽然想起陈昂驹还在山下的旅馆。“我先下山了。”我道。“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魏延逼近我,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想要说话,却被我打断了——“阿延,我……我想先下山。”“我陪你下去。”“不用了。”我挣脱开魏延按住我的双臂,快步往回走。魏延匆匆跟在我身后,看着我收拾行李,一言不发。我将睡袋叠好塞进背包,拉上拉链,转身问他:“有水吗?”“有。”魏延说着,走到暗处的角落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将瓶内的水尽数往手上倒,鞠起来,洗了一把脸。“如果……我是说如果”,魏延忽然说起话来:“你想……离开我的话——”我一听见‘离开’两个字,眼泪就落下来了。我迎上魏延,拿空的矿泉水瓶子朝他身上使劲砸。他被我砸地连连后退两步,却依旧坚持说完了他原本要说的话:“如果你想要离开,我放你走。”我停了手上的动作,苦笑一声:“你轻轻巧巧一句话说要放我走,可是——我走得了吗?这么重要的事你熬到现在才跟我说,魏延,你究竟有多少个秘密我不知道?”我望着他,眼泪直往下挂:“我梁砚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既同意嫁给你,便是真心实意想同你一直走下去。不论你有什么怪癖,或是变成什么怪物的样子,只要你是魏延,多给我些时间消化,我都能接受。我们写婚契的那天晚上,我心里就想着,我梁砚可能给不了你多美好多绚烂的感情,但至少我要求自己做到这辈子一心一意,磐石无转移。”魏延愣了好一会,眉目之下隐隐有泪光闪动。他迟疑着,垂下眼帘,缓缓开口道:“阿砚……那你……”我没有理会魏延片刻的情动,打断了他的话梢:“但是魏延你必须告诉我,你的能力究竟从何而来?”“我若说我天生神力,你信吗?”魏延定定望住我。我张了张嘴,舌头悬在半空,却始终说不出‘我信你’这三个字。“你既无法彻底信我,又何必拿‘磐石无转移’这样的誓言来诓我。”魏延冷笑一声,“阿砚,你我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我没有诓你。”我望住魏延,定定道:“我这条命,连同我整个人,都是你舍了前世魂换来的。只是,任何誓言都该有条底线。”“你所谓的底线,就这样浅薄?”魏延敛了神色,眉眼间浮现出我们初识时的那副冷峻尖厉。一些之前我下意识里并不愿去触碰的想法开始占据我的理智,我望着魏延漆黑如墨的眼睛,竟有些怔然。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的时候,我只想听他说一句话。只要一句话,一个理由,我和魏延就能回得去从前。“我说了我天生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