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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笙大惊,“他们怎么不去抢!?”“退下!”石舜华皱眉,“洋人还说什么?”崔掌柜说:“洋人还说没有现银可以用东西换。茶叶、瓷器或者丝绸布料,都可以。”“茶叶最初被人所知是因为可以治病。”石舜华冷笑道,“用这东西换我们的良药,洋人还真以为他们放的屁都是香的。”“所以奴才觉得这东西不太好。”崔掌柜提醒道,“只是咱们不卖,洋人就会找别人卖。可是要说这东西有毒,咱们又没有证据,于是奴才就跟洋人说让我试试,没把话说死。”石舜华想一下,就说:“回去告诉洋人,有多少咱们收多少。”“你要这东西干嘛?”富察氏忙问。“额娘别急。”石舜华缓缓道,“跟洋人说,必须卖给咱们一家。”“主子,这东西有毒,咱们买来做什么啊。”崔掌柜忙说。石舜华抬抬手:“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有毒。可别人都觉得用一点没事,岂不知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人就毁了。问题是大家不这么认为,我贸然去跟汗阿玛说,他会觉得我疯了,搞不好两国还会因此交战。”“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崔掌柜忙问。石舜华想了一下:“阿笙,去拿笔墨。”随后洋洋洒洒写满一张纸,轻轻吹吹,待墨迹干了折叠起来,“具体解决法子我都写在纸上,你回去按照纸上的安排。另外要你办的事也写在纸上了。”“奴才告退。”掌柜把怀表留下,又拎着两个盒子出去。富察氏忧心忡忡,“这种事你不向皇上禀报,皇上真不会怪罪你?”“不会的。”石舜华道,“毓庆宫离乾清宫太近,我一出门就能碰见皇上。改天碰见皇上跟皇上提一句,以后真出事了,他也怪不到我身上。额娘,先前跟你说杂货店招工匠这事的确是太子叫我做的。不信你叫大哥问太子。”“那我就叫你大哥问问。”石舜华的胆子大,富察氏不敢信她,说着话,当真起身去前院。“主子,奴婢一直想说,怕坏了您的事就没说,这事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阿笙道。石舜华抬抬手:“我有分寸。”饭后,石舜华从后院出来,便看到太子的脸通红,眉开眼笑,一个劲冲石家老太爷摆手,叫他留步。“喝了多少酒啊。”登上马车,石舜华被酒气熏得捂着鼻子。太子支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石舜华:“今儿跟你两个哥哥聊的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石舜华见太子喝红了脸,就叫丫鬟泡一壶浓茶带上车。给太子倒一杯,石舜华便说:“喝点醒醒酒。”太子见茶冒烟:“等一会儿。福晋,想知道孤跟你大哥和二哥都聊些什么吗?”“想知道。”石舜华心想,我真想知道听你的心声就好了,“爷,招工匠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福晋办事孤放心。”太子道,“你是真想知道还是敷衍孤?”石舜华不感兴趣,见状,便说:“妾身真想知道,爷求求你快说吧。”说着,移到他身边坐下。太子想捏捏她的脸,一看她脸上的粉,果断收回去:“福晋啊,你说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啊。”“两副。”石舜华顺着他的话说,“白天一副,晚上一副。爷不喜欢?妾身就用这一副面孔好了。”太子嗤一声:“少拿话噎孤。听你大哥说,福晋是女中诸葛,若为男儿,即便不是吕不韦,也是那沈万三。福晋啊,孤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爷,爷说什么呢?”石舜华愣了愣。太子坐起来,端起方几上的浓茶:“事到如今还跟孤装傻?你二哥全告诉孤了,金玉满堂店是你筹办的,一年前四家商号赚的钱全由你一人收着,居然还好意思跟孤说四成?福晋,孤看起来真像个棒槌?!”第17章家中出事偌大的马车里突然变得安静极了。石舜华仓皇而又佯装镇定地看着太子。太子满面含笑,微微颔首,继续编,可劲编,孤等着呢。石舜华脸上的从容顿时崩塌,嘴巴动了动,竟发现有口难言,“我…我从未想过骗你。”“嗯,这点孤知道。”太子做好她长篇大论的准备,听到她干干巴巴的话,登时有些措手不及,“你真想骗孤,你二哥也不会什么都告诉孤。”“对的,对的。”石舜华心中一喜,抱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说,“我如果有意为之,怎么着也会跟家里人对好口供。”太子看到她眼底的希冀,并没有心软:“所以孤就不明白了,你干嘛骗孤?实话实说不好么?孤给过你机会。”说完,拨开她的手,坐到石舜华对面。石舜华怀里一空,心中莫名无措,脸上有些茫然。“福晋,这次可要想清楚了。”太子道,“你说扮丑是不想别人把你当成狐狸精,孤虽说不理解,也不想因为你长得好看就三不五时地被汗阿玛或者御史唠叨。你把孙嬷嬷打个半死,那是她咎由自取。你气索额图,因为他确实可恶。这三件事你先行后闻,孤没跟你计较,可以说连一句重话也没说过。“孤就想不明白了,孤都这么支持你,为什么还跟孤藏心眼?荣辱与共,生死相依,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并不是孤逼你说的。你所谓的生死相依,就是把孤哄得团团转。”“没有!”太子“嗯”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说说理由吧。”“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所以呢?”太子不禁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明白。石舜华抿抿嘴,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自古男儿皆薄幸。”太子猛然坐直,打量她一番,见她一副“我就这么想的,爱咋咋地”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顿时无语又觉得难以置信:“你说孤薄情寡义?”手指指向自己。“我没这么说。”石舜华矢口否认。太子:“那孤换个说话,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所以不想什么都告诉孤。那孤问你,即便有那么一日,孤真就宠妾灭妻了,你又能如何?”“真要说?”石舜华不确定,她说出来,太子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踢下马车。“只要你说实话,无论你说什么孤都不计较。”太子心想,你连叫我谋反的话都说过了,我想跟你计较,也到不了现在。石舜华:“妾身对自己的容貌还有点自信。他日妾身人老珠黄,小阿哥也该长大了。妾身身后有瓜尔佳氏和富察氏两族,铺子日进斗金,有钱有人,所以…你知道的。”“孤知道什么?”太子反问,话说出口,意识到什么,登时想一脚把她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