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二的出现

    自那晚之后，她直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最好的活命方法就是待在安全屋里，让她被吓破的胆子有所恢复。

    只是和闺蜜的聊天里还是感受到了她请假的正确性。

    小晚：【你知不知道裴之舟今天来班里问你了，我看他笑的好温柔，你快和我说你们干什么了，怎么把清冷男神拿捏了。】

    【我看到一堆人都起哄起来了，他就笑着默认了，你不知道你这次请假时机太不对了！】

    【你要是没请假，说不定你们都要在一起了吧。】

    孟羽汝在床上瑟瑟发抖，在一起有可能，毕竟她被杀了后也算和他在一起了。

    她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沉思许久还是回复了一句，【小晚，我不喜欢他了。】

    手机突然轰炸起来，她的信息蜂拥而至。

    【天呐，你居然突然就不喜欢了，怎么回事，移情别恋了吗？】

    【不过程昭野也算不错的，除了穷一点对你还是蛮好的，而且和裴之舟不相上下呀。】

    【正好他们今天打球赛，他和裴之舟打的可激烈了，程昭野像发了疯一样去主动进攻。】

    程昭野，她脑海里浮现起他的样子。

    他长了双很好看的桃花眼，长相优越，是他众多追求者里最优秀最长情的一个。

    就是孟羽汝嫌弃他穷，她本身在学校里因为成绩长相和不算差的家境也算风云人物，自然对自己的配偶有着无比高的要求。

    至少也是裴之舟那样的。但这些都在和裴之舟真正接触后破灭了。

    她突然都感觉程昭野不错了，但是几天前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表白，并毫不留情地羞辱了他一番。

    少年一向昂扬的神情好似真正受到了打击，她记得他拳头收紧，似乎真的被羞辱到了充满恨意。

    之后他就没有来主动找过她了。

    系统07弹出提示：【建议宿主出门锻炼一下身体，裴之舟虚弱期很消耗体力的。】

    “要你管！而且耗体力是什么意思呀，是我打他而已。”她扯过草莓抱枕盖住头，耳尖却开始发烫。自从目睹那夜的血色，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拉开过窗帘。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时，她突然吓的一哆嗦。却看见母亲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歉意：“汝汝，mama临时要去A市处理一下员工纠纷......”

    “我一个人可以的！”她攥紧窗帘抢先回答，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直到防盗门重新闭合，她才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第六天傍晚，冰箱里最后一包泡面也见了底。孟羽汝盯着手机里地时间，他们应该都在上课，不可能会碰见裴之舟的吧。

    便利店自动门发出嘶哑的“欢迎光临”，孟羽汝把卫衣帽子拉到鼻尖。冷气裹着关东煮的香气涌来，她却在感觉恍惚在蒸柜玻璃上看见裴之舟的倒影——少年苍白的指节正搭在热饮柜上。

    她吓得摇了摇头，倒影又消失了，自己吓自己。

    “你在找什么？”

    沙哑的嗓音惊得她撞上货架，少年握着两罐咖啡站在三步之外。褪色的校服袖口磨出毛边，可系统07突然在她视网膜上投射出金色箭头：【检测到关键人物，程昭野，推荐宿主主动攻略，他背景不简单，关键时候可以庇护你。】

    孟羽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满是震惊不可置信，她没记错的话，程昭野只是一个穷学生像个小混混一样的人。

    怎么背景突然不简单了？

    【他是外国财阀在外的私生子，预计两周后会被认回，请宿主把握机会。】

    “你脸色很差。”程昭野把热饮塞进她手里，铝罐上的水珠沾湿他虎口的茧，“贫血该喝这个。”他转身时旧球鞋在地面蹭出吱呀声，后颈碎发自然蓬松，洋溢着少年的张扬。

    孟羽汝想起去年雨季，这人浑身湿透地帮她修自行车链。劣质衬衫被雨淋得透明，他却始终认真地帮她修着。

    无数个瞬间她都能感受到他毫不掩饰的喜欢，此时的他却带着刻意的疏离。

    意识回笼时眼前地少年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她抓住他磨白的书包带，“能不能...”喉咙像是被那晚的血气堵住了，余光瞥见玻璃门外晃过一抹银光——穿校服的男生握着反光的金属制品走过。

    她很自私，她想活命，可以不择手段。

    程昭野突然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薄荷混着铁锈的气息笼罩下来：“送你回去。”

    他抽走她怀里的泡面，换成一袋红枣枸杞茶，“这个记账。”

    夜雨把路灯泡成昏黄的茧。程昭野撑着一把骨节变形的黑伞，右肩布料被雨水洇成深灰。孟羽汝盯着他积水中的倒影，发现他始终走在靠近车流的一侧。

    “上月拒绝你的话...”她开口时踩进积水，运动鞋里浸满寒意，她低着头弱弱出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解释。”程昭野把伞柄往她那边倾斜，露出腕上刚刚拿到的运动手环，“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伞骨投下的阴影里，他睫毛挂着水珠，看起来脆弱不堪，“至少现在不是。”

    拐过第三个路口时，孟羽汝还在走神着怎么回复。

    “小心！”

    程昭野突然揽住她肩膀，重型卡车擦着伞沿呼啸而过。孟羽汝的脸颊撞在他锁骨上，听见他胸腔里震荡着闷笑：“这么害怕？”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顶，“你抖得像实验室的兔子。”

    积雨从屋檐坠落成帘。孟羽汝在单元门前摸钥匙，少年则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程昭野。”她突然鼓起勇气转身，雨伞边沿的水珠串成项链，“明天...要不要一起...”颤声里她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去图书馆？”

    闪电割裂云层的刹那，她看见少年眼底晃动的光。程昭野把伞塞进她手里，袖口滑出一截纱布包裹的手腕：“明天我值日。”

    他倒退着走进雨幕，卫衣帽子被风吹得鼓起。

    他突然表情黯淡起来，“我早就想通了，你不必主动来安慰我，既然说清楚了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她突然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对他确实不太公平。

    孟羽汝摸着发烫的耳垂上楼时，系统弹出淡绿色的提示：【死亡率降到了90%】。

    她蜷缩在窗帘后，看着楼下那道黑影在雨中停留了二十分钟，直到她房间亮起灯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