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要??自??爱??别??站??街??了

    又是顶替自己哥哥上班坐牢，疲倦下班的一天，身为成功人士的丹恒正等待着自己的专车接送。

    但命运会安排一切。

    有时候你不得不信世界上真有“命运”这个玩意，它测量着人的价值，再出其不意地献上“惊喜”，它反反复复踏过你的警戒线，让你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信命。

    就在命运黄昏的傍晚，一向正常的司机开着车来到丹恒面前，摇下车窗，墨镜下是一双锐利的眼。丹恒被震撼了，他甚至已经在思考要不要给如此犀利的司机提升下工资。

    可还没等他想完，犀利的司机犀利地说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之类的话，一脚油门，就冲出了二里地，冲出了丹恒的视线。

    cos尼玛的马可b罗啊。

    丹恒冷静地拿起手机报警，试图告诉警察他的司机把他的车抢走了，对，是抢，还是当着面抢的。

    晚风吹了动他的刘海，路边的灯怦然亮起来。细碎的尘埃在灯光下无所遁形，没有生命，没有目的，没有烦恼，像灰色的干燥死皮。

    丹恒孤零零地站在接台，他打开社交软件，漫不经心地回复信息。

    三月七：

    明天出去玩吧！

    好。

    穹：

    要答应三月哦！

    好。

    他把零零散散的消息大概浏览了一边，该回复的回复了，不想说话的就冷处理，晾一边。

    最后再给丹枫发一个罢工的表情。

    完美。

    丹恒满意地看着手机界面，兀然感到一股寒意，犹如视jian一般的阴森，转头一看，一个阴森森的小女鬼站在身后。

    是该跑呢还是该跑呢？大晚上的多冒昧啊，你说是不是。

    却见那小女鬼穿着清凉，特意换上的低胸衣更衬她“波涛汹涌”。发尾及腰，深蓝色的长发末尾还带点流红，金红色的瞳孔平静无波，粉嫩小嘴一张吐出几个字：“嫖吗？”

    震撼他全家，啊不，全家就他和他哥两个人。

    震撼他哥。

    还没等正人君子丹恒反应过来，她歪歪头，又补上几颗字，“不给cao，只能摸。”说完还抖了抖胸，展示她傲人的资本。

    没有穿乳罩的胸圆润丰满，在重力下微微下垂，胸乳跃动，随呼吸起伏，外露的部分泛着白腻的脂光。

    丹恒不跑了，他想原来不是女鬼，是女妓。但饶是如此，正人君子人设不动摇的人也没有什么想法，他退了几步，想拒绝，但女孩抓住丹恒的手，放在胸上，很认真地说：“你摸了，给钱。”

    丹恒大惊失色，想着还能这样讹人？但手一放上去就不由自主地捏了一下的人也是他，于是咳了一声，问多少。

    女孩呆呆地想了一会，摇了摇头。丹恒一梗，问她平时不定价吗？她就说这是自己第一次出来卖，要丹恒自己按他平时嫖的价给。丹恒更梗了，什么平常价，我也是第一次嫖……呸，摸好不好，怎可污人清白。

    女孩露出鄙夷的眼神，丹恒装着没看见，想要把还放在她胸上的手悄悄拿开。女孩察觉到他的动作．冷哼一声，又把它往胸上按，这次更用力，丹恒几乎以为自己抓了一把棉花糖，布料都被扯陷进去。没有被丹恒手压住的半边胸乳更显挺俏，挺立的rutou明显得顶起了一小块。

    她目光炯炯地抬头看着丹恒，“你想逃单？”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丹恒闭上眼，只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猜，他作了一番心理斗争，睁开眼把衣服解开披在了女孩的身上，她看起来有些呆愣住了，不明白此举为何，但抿抿唇，还是乖乖地一言不发裹紧了衣服。

    “想好了吗，多少钱？”丹恒问她。

    “二十块……？”女孩小声说，她不知道这价格高了还是低了，但多少都能减轻一点哥哥的负担。

    丹恒爽快给了女孩二十元。她捏在手中，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问丹恒还要继续吗？

    丹恒摇头，她就失望地要解下他的衣服还他，但男人快她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

    “接下来我问几个问题，你回答一次给一百。”

    十分霸总的冷面小青龙刚说完这句话就虚弱地打了好几个喷涕，毕竟晚上还是冷。也不知这小姑娘穿这么少——算了，衣服都在她身上自己cao心个什么劲。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那地方有点高，女孩坐上去脚够不着地，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把丰盈的腿rou压在边缘，但哪怕如此，也只能脚尖点地。

    丹恒见了觉得她姿势怪变扭的，怕她这么坐久了腿会抽筋发麻，拎着人往里面坐。

    被拎起来的人本来想反抗一下，但发现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后遂放弃。

    “叫什么？”丹恒问。

    女孩就瞪他，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一百。”丹恒提醒她。

    她嘟囔着过头去，rourou的脸颊上是还未消散的婴儿肥。

    “……刃。”

    丹桓也不含糊，抽出一百就送出去（谁叫他是成功人士呢（笑））。刃拿了钱，专门为了钓凯子而穿的衣服又没有口袋，只能以一个很呆的动作捏着它与二十为伴，像村口呆滞着的，坐着晒太阳的猫。

    随着问题增加，钱越多，看起来也越呆。

    “几岁了？”

    “十六……？不记得了，我不过生日。”

    “没有上学？”

    “辍学了。”

    大概是金钱的诱惑，刃低着头，问什么答什么，发丝在脸庞缀落，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这时丹恒才发现她穿着凉板拖鞋，圆润的脚趾甲被黑色趾甲油覆盖，与苍白的足弓形成鲜明对比，他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看起来很呆的刃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把双腿抬起来。

    “摸吗？这个只要十块。”

    刃虽然还知道搭配安全裤，但此动作配着他那超短裙着实不雅，丹恒连忙把他腿按下去。

    这下还不等刀开口，丹恒就递了十元过去，“是是，我揉了，给你。”

    刃却不接，定定地看着他。

    虽已知小女鬼不是真阴鬼，但众所周知，“女鬼”是一个形容词，刃周身晦暗的气质成功让她一举一动都阴测测的，丹恒就这样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连忙转移刃的注意力。

    “家里长辈呢？”

    “哥哥。”

    “他不管管你？”

    “忙。”

    “家里没钱？”

    “没钱。”

    “你哥知道你出来……”

    “不知道，瞒着的。”

    丹恒跟查户口一样，问了一圈，夜色越来越浓，哪怕是现在，月亮也挂在树梢上了，夜市，小摊都热闹起来。

    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又不嫖，丹恒拉刃找个外摊就坐下。

    刃开口就要酒，丹恒不让，说未成年喝什么酒。刃脸颊一鼓，觉得他是在瞧不起自己，拿起一旁的碑酒就要咕咕咕，丹恒阻止她，给她递了一盒刚从冰柜拿的牛奶说什么他家有个小子爱喝，呃这个什么浮羊奶，要她试试。

    刃还没辍学时见过同学喝过这个，一瓶七块，一天三瓶下去，比她一天生活费还多。

    “怎么样？”丹恒问她，“也就还行吧……”她又吸了一口。

    “比酒味道淡。”

    “真喝过？”

    “我有一些……嗯……＂刃说到这卡壳了，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群人，朋友？同伙？伙伴？“……同伴，他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们不上学，什么都干点，他们带我喝酒，化妆，打架，有时候会分一些他们“赚”来的钱给我。”

    哦，丹恒在心里想，不良少年团伙啊，他又开始头痛了，斟酌着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正好烤串上来了，他们沉默地吃着。该问地都问了，该说的也都说了，钱也给了，丹恒实在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并不可能像好友三七月这样活泼而可爱的姑娘一样侃侃而谈，也不像穹那样是朵万人迷交际花。而刃呢，哈，她看起来比丹恒还要寡言。

    夜色温凉，微风习习，他们之外的市摊热闹喧天，该有一个人打破这样的破这样的沉默，一定要有人挑破，但丹恒不确实该不该由他来。突然他听见刃说话，他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她发出的声音还是自己的投射。

    刃的虎牙咬着签子，含糊不清地吐字，她说：“我要做和你zuoai。”

    丹恒大惊，说好不cao逼的呢？

    说完没等丹恒表态，她又一口气咬掉几块rou，抹了一把嘴，低下头去吸牛奶。

    刃的嘴唇在哆嗦，吸管戳到嘴唇边，溅了几滴奶液，丹恒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刃这下吸管也咬不住了，睁着大眼睛就开始簌簌地掉泪，她哭起来没有表情，还有些凶狠，女孩没由来地就嗔上了才见过一次面的丹恒，她问为他，“你不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

    她表情恨恨的，好像丹恒说错一个字便要唾他一脸

    “你现在几岁了？”丹恒反问。

    “……十六，你不是——”

    “十六。十六想这些干什么。”丹恒皱眉，佯装怒相，但他这种面相，生气起来也吓不到谁。

    刃又瞪他，面上忿忿，可吸吸鼻子，却淌不出泪了。

    真好哄。

    桌子上还有好几把串，丹恒叫人打了包，让刃带走。

    丹恒的专车还是没有到，他想着要不要给丹枫打一个电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和他一起等的刃竟然开口，她说要丹恒把这个司机退了，她可以当。

    丹恒就问刃有没有驾照，刃不作声，又嘟嚷着说自己真会开。

    丹恒不置可否，想着这孩子年纪太小，否则自己说不定……唉，丹恒！他阻止自己往更深处去想，避免滑入道德的陷阱。

    不可避免的，丹恒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无奈揉揉鼻尖，觉得自己回去肯定是要大病一场了。

    夜风卷着烤串的油香掠过，刃指尖无意识抠着牛奶盒的边缘，吸管早被咬得扁塌塌的。她脚趾上的黑甲油斑驳脱落，像被啃食过的月亮。

    刃猛吸最后一口牛奶，把包装盒扔掉，然后低头啃着打包盒里冷掉的烤串，油渍沾在唇角，被舌尖卷走时发出轻微的“啧”声。

    他忽然想起方才她掉泪的模样——没有抽泣，没有表情，只有金红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雾，仿佛某种受伤后仍要龇牙的兽。

    丹恒看着她，她吃着串。

    他们最终挤进了24小时便利店。刃趴在玻璃柜前挑零食时，丹恒用手机打了三次丹枫电话。

    一次未接。

    哎。

    丹恒手指在屏幕上无意义地点来点去，软件打开又退出去。

    暖黄灯光将刃的脸染得润色，她突然举起一瓶樱桃红甲油：“这个像不像凝固的血？”

    “更像糖浆。”丹恒回她。

    丹恒想了想，又添一句。“你哥电话多少？”

    打不通我哥的，还打不通你哥的吗！

    刃的瞳孔倏地收缩。收银台发出刺耳的扫码声，她突然抓住丹恒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rou里：“你要告诉他？”

    “是帮你。”丹恒平静地掰开她的手指，“十六岁该在教室解三角函数，而不是解男人的皮带。”

    他揉着发疼的太阳xue，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貌似初通人性的少女讲道理。

    却见刃不言不语，直直蹲下去，在路灯下，长发丝丝垂落，衬得她脖颈细白如瓷，披着他的外套像裹了条不合身的毯子。

    “别告诉他……”发丝贴在刃的嘴角，蹲着蜷缩自己的女孩伸出手牵住他。

    24小时便利店的霓虹灯在转角处明灭，丹恒望着玻璃橱窗上映出的影子——少女像藤蔓般攀附在他身后，深蓝发尾扫过腰际，发梢的暗红宛如未凝固的血。

    他不由得想起被司机开走的那辆车，或许命运本就该是失控的方向盘，而此刻掌心的温度，才是真正需要握紧的缰绳。

    要跟我走吗？

    丹恒先在自己心里问了一遍，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犯罪，最好先模拟一遍。对不起哥，你可能要来局子里捞我了。

    “要跟我走吗？”他问得随意，仿佛在问要不要再买盒牛奶，或许就该这么随意，刃是阿猫阿狗，是没有项圈的小兽，她要被任何心善的人投喂收养。

    丹恒想，或许有些“无证驾驶”的人生，本就该由他亲手教会刹车与油门。

    刃抬起头。

    “你要和我zuoai？”

    丹恒愣了愣，低头对上她金红的瞳孔。那眼神执拗又空洞，仿佛在荒野里跋涉了太久。他叹了口气。

    “对，我要和你zuoai。”

    不对，我要教会你什么是爱。

    刃露出一个浅笑，这是丹恒见到她以来第一个笑。

    轻轻地，她说。

    “我就知道。”